正文 第十章:鏡頭內外,都是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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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晚星站在演唱會場館的後台,指尖反複摩挲著耳返上的小貓咪掛件——那是陸知衍找人定製的,說是“防幹擾神器”。今晚是她第一次以“蘇晚星”的身份站在舞台上,不是蘇家千金,不是誰的未婚妻,隻是個想唱首歌的普通人。
“別緊張,”陸知衍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手裏拿著瓶溫水,擰開瓶蓋遞給她,“等會兒忘詞了就看我,我給你當人肉提詞器。”
蘇晚星接過水,喝了一小口:“你怎麼知道我會忘詞?”
“上次在直播裏念發言稿都能被我帶跑偏,”他挑眉,伸手幫她理了理微亂的劉海,“何況這次沒稿子。”
她瞪了他一眼,心裏的緊張卻散了大半。自從陸家那次飯後,她像是突然被鬆了綁——母親不再逼她學茶道,父親甚至主動問她:“下周的流浪動物救助站活動,要不要我讓司機送你?”而她,也終於敢跟公司提解約,說“我不想當按劇本演戲的藝人了”。
場館裏傳來觀眾的歡呼聲,主持人正在報幕。陸知衍拍了拍她的後背:“去吧,我的”人形提詞器”,這次換你搶我的耳朵了。”
舞台燈光亮起的瞬間,蘇晚星深吸一口氣。台下黑壓壓的一片,熒光棒晃得像星海,而她一眼就看見了第一排正中央的陸知衍。他沒像其他人那樣舉著應援牌,隻是安靜地站著,手裏拿著個小小的攝像機,鏡頭正對著她。
前奏響起,是首她自己寫的歌,關於“掙脫牢籠的鳥”。她握著話筒,開口時聲音還有點發顫,可唱到副歌部分,看著台下陸知衍眼裏的笑意,突然就放開了——
“我曾踩著高跟鞋走紅毯,
也曾穿著帆布鞋追過晚霞,
那些規規矩矩的框框,
早被風刮到了天涯……”
唱到最後一句時,她故意拖長了調子,目光直直地看向陸知衍,帶著點狡黠的笑意。台下頓時響起哄笑和口哨聲,她看見陸知衍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卻揚得老高。
下台時,腿還有點軟。陸知衍早在後台等著,伸手扶住她:“唱得不錯,就是最後那句有點挑釁的嫌疑。”
“誰讓你總搶我台詞?”蘇晚星仰頭看他,燈光在他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顯得眉眼格外溫柔,“這次換我”搶”你的注意力了。”
他低笑出聲,剛想說什麼,蘇晚星的手機突然響了。是母親打來的,她接起電話,聽見母親帶著笑意的聲音:“晚星,我和你爸在電視上看直播呢,唱得真好!你爸說……說想給你辦個工作室,想唱什麼就唱什麼。”
掛了電話,蘇晚星的眼眶有點發熱。陸知衍遞給她張紙巾:“怎麼了?被蘇董的轉變嚇到了?”
“不是,”她吸了吸鼻子,笑了,“是覺得有點不真實。好像昨天還在訂婚宴上掙紮,今天就能站在這裏唱歌,連爸媽都變了。”
“不是變了,”陸知衍幫她擦掉眼角的淚,指尖輕輕的,“是他們終於看到,你本來就該是這個樣子。”
演唱會結束後,兩人沒直接回家,而是沿著場館外的街道慢慢走。晚風帶著夏末的餘溫,吹起蘇晚星的長發,她伸手攏了攏,卻被陸知衍握住手腕。
“別攏了,這樣好看。”他停下腳步,從口袋裏掏出個小盒子,打開——裏麵不是戒指,是枚小小的麥克風吊墜,“上次你說喜歡這個樂隊的主唱,我托人找他簽了名。”
吊墜上刻著行小字:“唱你自己就好。”
蘇晚星接過吊墜,指尖觸到冰涼的金屬,心裏卻暖得發燙。她想起第一次在直播裏被他搶台詞時的窘迫,想起慈善晚宴上他接話時的促狹,想起訂婚宴上他闖進來時的決絕,突然覺得那些看似混亂的瞬間,原來都是他在一點點把她從“劇本”裏拉出來。
“陸知衍,”她抬頭,眼裏閃著光,“我們去拍個視頻吧。”
“拍什麼?”
“拍個”搶台詞”合集。”她拉著他往街角的便利店跑,“從第一次直播到剛才演唱會,把所有你搶我詞、我懟你的片段剪在一起,發出去。”
便利店的監控正好對著門口,蘇晚星拉著陸知衍站到鏡頭前,對著監控鏡頭說:“大家好,我是蘇晚星。”
剛說完,陸知衍就接話:“我是總搶她台詞的陸知衍。”
她瞪他:“你能不能正經點?”
“不能。”他笑,“正經多沒意思,還是逗你好玩。”
監控畫麵裏,女孩氣鼓鼓地去擰男孩的胳膊,男孩笑著躲開,卻反手握住她的手。路燈的光透過玻璃照進來,把兩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像幅沒畫完的漫畫。
後來,這段視頻真的被剪了出來,配著輕快的背景音樂,發在了蘇晚星的新賬號上。開頭是直播裏她念稿被搶詞的窘迫,中間是慈善晚宴上他接話時她泛紅的耳根,訂婚宴上他闖進來時她驚訝的眼神,最後是演唱會結束後,他握著她的手說“逗你好玩”的畫麵。
視頻的最後,是蘇晚星對著鏡頭說的話:“以前總覺得鏡頭是牢籠,每個表情、每句話都要精心設計。直到遇到一個總愛搶我台詞的人,才發現原來鏡頭內外,都可以是真實的自己。”
下麵跟著陸知衍的評論:“補充一句,搶台詞是假的,想讓你做自己是真的。”
評論區炸了鍋,有人刷“從商業直播追過來的,終於等到這對成了”,有人說“原來豪門愛情也可以這麼接地氣”,還有人發了張截圖——是蘇晚星第一次直播時,彈幕裏有人說“這男的怕不是來追人的吧”,下麵有個匿名賬號回了句“眼光不錯”。
蘇晚星看著那張截圖,突然想起陸知衍說過,他第一次在監控裏看到她對著假花練發言稿,就覺得這姑娘比所有劇本都有趣。原來有些相遇,從一開始就寫好了結局。
幾個月後,蘇晚星的工作室開業那天,來了很多人。蘇家父母穿著休閑裝,正跟陸母討論晚上做什麼菜;陸父拿著相機,追著院子裏的流浪貓拍,嘴裏念叨著“這隻橘貓跟晚星摔**墩那天見到的一模一樣”;而陸知衍,正被一群記者圍著采訪。
有記者問:“陸總現在還會搶蘇小姐的台詞嗎?”
陸知衍笑了,目光穿過人群落在蘇晚星身上,她正蹲在地上給橘貓喂罐頭,聽見這話,抬頭衝他做了個鬼臉。
“不搶了,”他對著鏡頭,語氣認真又溫柔,“現在她的每句話,我都想認真聽。”
鏡頭外,蘇晚星的臉紅了,手裏的罐頭差點掉在地上。橘貓“喵”了一聲,蹭了蹭她的褲腿,像是在嘲笑她這點出息。
陽光正好,風穿過院子裏的桂花樹,帶著甜香。鏡頭裏的人說著情話,鏡頭外的人紅了臉頰,而那些曾經束縛著她的條條框框,早就被風吹散在時光裏,隻剩下真實的、熱熱鬧鬧的日子。
原來最好的故事,從來都不是精心寫就的劇本。是你闖進來,打亂所有安排,卻讓每個意外,都成了最好的安排。是鏡頭內外,我們都能笑著說:“你看,這就是我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