卉辛踏出警局時，耳邊仍回蕩著那句冰冷的定論：“死者無直係親屬，案子已結。”
    她沒再爭辯，轉身托關係潛入醫院檔案室，可翻遍資料，隻找到一份筆跡潦草、時間錯位的死亡證明，關鍵監控更是塗改得麵目全非。
    正道走不通，連灰色通道都布滿破綻。
    剛走出醫院大門，街口黑色轎車的車燈在閃爍。卉辛將藏著線索的殘缺U盤揣進兜，拉開車門坐了進去。
    “果然，人無完人。”她舉著手機，指尖無意識輕點背麵，“文叔穩坐高位，總覺得沒人敢碰他的事，才會留下這種破綻。”
    “文瑾泉就是太懼怕，也太高看了。”她嗤笑一聲，點開微信給瑾泉發消息。
    想起之前瑾泉說“不想讓書生擔心、牽扯太多”，她關手機時忍不住翻了個白眼，終究還是順著他的意，先信息後電話。
    書生剛從浴室洗完澡走出來，就見瑾泉站在陽台盯著手機出神，看完又望向夜空，臉色明顯沉鬱。
    他顧不上擦頭發，快步上前從身後輕摟住瑾泉的腰：“外麵刮風，你穿這麼薄，會感冒。”
    瑾泉身子一僵，回過神時，書生頭發上的水珠正落在他肩頭。
    “該擔心感冒的是哥哥吧。”他轉過身，瞥見書生肩上的毛巾，伸手拿過細細幫他擦濕發，拉著人往屋裏走。
    “心情不好？”書生望著他緊繃的臉，眼底掠過擔憂，幫他拉好垂在鎖骨處的睡衣領口，“怎麼一直站在陽台發呆？”
    “沒有不開心。”瑾泉順勢環住書生的脖子，將臉埋進他頸窩，“我剛剛就是在想，你洗得好慢。”
    書生遲疑著側過頭，在他臉頰落下輕吻：“別藏心事。”
    每當瑾泉情緒有輕微波動時，對方總能第一時間察覺到，這份敏銳讓他暗爽，忍不住偷笑，臉貼臉蹭了蹭：“這話該我對你說，哥把我當嬌妻養呢？”
    “你不就是嗎？”書生被蹭得眯起一隻眼，摟緊瑾泉輕撫他的背，“我不想你漂亮的臉上，露出那種表情。”
    “沒事啦，我都有按時吃藥，心情很好。”瑾泉拉起他的手往臥室走，坐在床上拍了拍，“我幫你吹頭發。”
    等瑾泉幫他吹幹頭發後，隨手關掉燈，房間剛陷入黑暗。書生溫熱的手臂就已環了上來，將他牢牢擁進懷裏。
    淩晨兩點，持續的手機振動打破寂靜。瑾泉一直沒睡，他小心翼翼地從書生懷裏退出來，拿起手機快步走到陽台。
    電話那頭，卉辛語速飛快：“薑朗的事有進展，監控裏能找到點蛛絲馬跡，我已經讓人試著修複了，至於剩下的……”
    “知道了。”瑾泉指尖抵著陽台欄杆，“薑郎和陸野驊的遭遇你也看到了，別打草驚蛇。”
    “拜托，我可不是你們。”卉辛冷笑，透過車窗看向外麵，“況且婚約還沒法解除，有文家未婚妻這層外殼，文叔動不了我。”
    掛斷電話後，瑾泉走到沙發旁坐下，盯著卉辛發來的資料，指尖輕叩桌麵。
    股份爭奪失利、薑朗的死、陸野驊被禁足。每一件事都在提醒他，不夠謹慎的硬剛，隻會重蹈覆轍。
    “正麵對抗行不通，那就換條路。”他指尖不自覺收緊，目光轉向臥室，胸口傳來一陣隱隱作痛，“就算最後是我輸掉所有，也一定要把你留在我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