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血族的新娘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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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淩生說過詛咒“理論”上不可解,那麼,她能否理解為,這是管理局強加給傅沉舟的設定呢?而靠近詛咒之子的她也會魂飛魄散,這背後的動機就不言而喻了。與其說這是給作為新手的她的考驗,不如說這是要給失去記憶的她的致命一擊。
畢竟,任務之前那些零碎的記憶可騙不了人。
並且淩生說的“哥哥”指的是傅沉舟的話,那傅沉舟究竟是誰呢?
隻要再解決那幾隻臭蟲,再解除傅沉舟的詛咒,一切就都結束了……
思緒**,程不意隻覺得眼底有些發沉。
不知不覺間,她便睡了過去。
原本還算熟悉的房間瞬間融化變形,顯露出原本的模樣。
不過方隅之地瞬間圍滿鏡子,將床榻上的人兒安置在風絲不透的空間之中,安插在屬於鏡像的牢籠裏。
鏡子們瘋狂地窺探著少女沉靜的睡顏其間滲出黑色液體,一點一點地流向床底,如可怖的蟲群般大批大批地向上攀爬,有的爬上臉頰,有的爬上烏黑的發絲,將床榻上的少女一點點的填滿。
……
藤蔓狀的流體貼著花根遊移,帶露的冷漿纏成銀蕨根須。當花須沒入鏡泉時,被凍住的月牙在花管間發芽。
突然間,螢磷濺起,億萬光蟲振翅攀上花脊。磷粉在花蕊間烙出星圖,蟲足刮擦莖隙間發出沙響。
幾縷金色撲向鏡麵啃噬,裂痕綻出腐殖質所供養的惡露。花苞側掠過濕涼,凹陷處浮起液態萼痕。
蟲腹透光顫動,漆黑蕊絲在腹腔蜷成胎形。
“唔……”
花苞似遭蟲鼇刺入發出簌簌響動,蟲雲噴發虹彩毒露。
毒漿滲入花孔根係,形體開始塌縮。蜂群的尾椎鑽孔授粉,水蛭用吸盤嫁接新根。
當鏡麵崩落腐落的花瓣雨,刺尖勾破布簾,滲出紺蝶血,花枝陷入繭房深處,隻聽得滿室低語重複爭搶聲:
“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我的……”
——
程不意醒來的時候隻覺得身上黏濕的觸感好似仍在,想到夢裏的她被一隻大蛇纏繞著訴說綿綿情意,不禁起了渾身的雞皮疙瘩。她抬眼望了望室內,一切都還正常,睡衣也還完好無損。
想起夢裏的場景,她不禁有些臉紅心熱。
熱意還未散去,窗外便迎來了“不速之客”
隻見那個名叫“淩生”的少年,輕車熟路的翻過窗戶來到程不意跟前,看著少女粉腮水眸的模樣,不禁微微愣神了片刻。
“嘖,還真是有些嫉妒哥哥了呢……”
少年暗自嘀咕著,也沒有回答程不意的問話。
他徑直伸出手,將一瓶包裝精致的玻璃瓶遞給程不意。
程不意接過,顧不上理會方才聽不清的話語,隻見瓶子裏頭裝著的,是兩個大小不一的光球,都被白色薄膜細致包裹著,看不清裏頭包著的東西,隻有微微蠕動的輪廓彰顯著裏麵存在的生命。
“這是什麼”
程不意有些疑惑道。
“唔……這是金蠱,金子的金哦。”
金?果然豪氣。
“這個要怎麼破解詛咒呢?”
程不意再次開口道。
“你吞下母蠱,就是比較大的那隻,然後子蠱讓我哥吞下,至於祂的作用嘛……”
少年忽的靠近程不意,**的鼻梁抵著她的耳廓,呼出的熱氣似要將她燙傷。
“就是跟母蠱存在體,在這個世界裏,共生,共死,共。感……”
共感?聽著不是很美妙。
程不意也來不及糾結少年對傅沉舟的稱呼以及他這無力的行為,隻一味沉浸在蠱蟲的作用之中。
程不意想再次抬頭問問情況,發現少年又跑沒影了。
程不意:……
又是一陣異香。
她下意識把母蠱吞下,將子蠱含藏在嘴裏。
玻璃罐被她隨意扔在床底。
直到有濕冷的觸感緊緊箍住她,她才扭過頭,一口將身後的人吻住。
順著津液的交換流淌,她將子蠱渡入對方口中,直至送入喉管,換來的是更加強勢的親吻。
不知在什麼時候,金蠱徹底生效。
共,感隨之產生。
程不意嘴中驀然被塞了顆獨屬於早春的櫻桃。
月光漫過她的鎖骨時,傅沉舟齒間泛酸。
——那是屬於程不意口含的櫻桃。
“分我半顆吧,我的……主人。”他俯身向下咬住,月光突然凝成冰針紮入舌苔。
她嚐到了他渴念的刺痛,混合著櫻桃香。
……
放置露台的玫瑰影在遊走。
當濃溫沉入那片月光流淌的花地,兔子的絨指驟然收縮,細密的花刺無聲劃破爪指,血珠在爪背滾落,凝成半透的**。
灰狼低吟著任棘刺生長,爪骨處開滿碎光玫瑰。
花苞隨著兔子的氣息的潮汐起伏而漲縮著,凝滑落,滲入溫軟的漩渦深處。
涼。
像初雪墜進溫酒。
藤蔓在指間無聲斷裂,潮水般的窒息感漫過礁石。兔子失焦的雙瞳投向虛空,天花板在眼底融化。
月光最濃時,尖銳的玫瑰刺倏爾軟化,棘刺退化如絲絨般柔軟,拉拽著拉至拖至花叢深處。
灰狼陷進花瓣時,兔子唇齒間嚐處土腥味的甘甜,是灰狼兒時埋進花園裏的琉璃珠在胃袋裏灼燒。
兔子掙紮著抓住灰狼的爪指,在爪尖陷入柔軟皮肉的霎那,窗外的夜鶯突然集體噤聲。
玫瑰向著祂們低垂花苞,月光為**的輪廓渡出流動的銀繭,繭內的灰狼齒痕烙下的瞬間,露珠在花瓣上滾動的軌跡同步顯現在兔子的皮膚上。
就這樣,灰狼一口口將兔子吞吃入腹。
……
破曉曙光下,程不意拾起睫上殘瓣,花麵烙著昨夜咬櫻桃時的齒痕。
——
小劇場:
程不意:可惡的共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