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不意正常走著，突然感覺背後的汗毛豎起，有種冰涼而危險的氣息向她靠近。不等她反應，一隻有些涼冰的手愛憐般**著她的脖頸，好似在感知頸動脈所流動的鮮活血液。程不意沒注意到的是，多虧了那人的遮擋，讓她躲過了暗處襲來的銀針。
    那抹涼意很快撤走，讓她隻來得及分辨出那通黑色的鬥篷下藏匿的少年身形。
    他是誰？
    對來人有些沒頭緒，她有些沉默的抿了抿唇，有些懊惱自己怎麼能毫無防備的讓奇怪的人近了身。
    這時，感覺背後又有人朝自己走來，這次她有防備似地不等人走近就轉過身。見是兩名穿著血獵服飾的男人，其中的一個尷尬地將抬起的手放了下來，掩飾般將手放在唇邊咳了咳：
    “那個……我們接到通知說要在最近這段時間在你身邊保護你。”
    保護？
    嗬。
    程不意心底冷笑，麵上不顯地應下。不就是怕她逃走嗎？真是想多了。
    程不意有點厭煩綴在身後的尾巴，但現在他們盯的有些緊，不太好擺脫，省的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而後麵的兩名血獵看少女雖然看起來嬌弱，卻也不太敢懈怠，又想到上麵的密令，隻能打起十二分精神來對待，一路上相對無言。
    ——
    “情況如何了？”
    “要刺到的時候被一個來路不明的人擋住了，所以……失敗了。”
    “那擋住的人是誰有追查到嗎？”
    “消失的太快了，要追的時候來不及了……”
    “養你是吃白飯的嗎，真是廢物！”
    老者將手中滾燙的茶盞重重摔在地上，方才射出銀針的人半跪在地上，被熱茶濺到也一聲不吭。
    那名老者正巧就是血獵的長老。
    長老順了順特意留續的胡子，一雙眼微微眯起，迸出精明的光。望著旁邊咕嘟咕嘟沸騰的茶壺，他有些意味深長：
    “這次就算了，下次再找個時機吧，反正她現在四周都穿插著血獵的眼線，再怎麼樣也逃不出天南海角。”
    長老重新給自己斟了一盞茶，輕輕吹去表麵的浮沫。
    “反正現在有的是時間將她控製住替我們對付那位血族的”王”，這段時間一定不要出什麼差錯，明白嗎？”
    “是”
    ——
    程不意也清楚現在局麵下的暗流湧動，也不知道血獵那邊會對她采取怎樣的行動。
    她知道自己可能也會被裹挾著去做一些對他不利的事，暗歎了一口氣，不禁回想起上次將刀刺入傅沉舟心髒的畫麵。
    “感情用事的員工，終將成為世界崩塌的祭品”
    當她察覺到自己心跳的躍動時，已經不受控製地將刀刺入他的心髒了。相較於自己好似被封閉痛覺後不痛不癢的死亡，他似乎更痛一些的吧。
    傅沉舟殺了她九次，但似乎每次的死亡都很輕鬆。
    也不知道他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知道自己可以無限次輪回的呢？
    他好像每次都在承受痛苦。
    此時程不意早就被“護送”往血獵組織所安排的住處中了，現在早已黑夜沉沉。乘著夜色，程不意在一通胡思亂想後也慢慢閉上了雙眼。
    過了一會兒，月光映射下突然出現了一個人——那是少年模樣的傅沉舟，他站在少女的床前。看著她恬靜的睡顏，他抬起手貼上程不意泛著水潤光澤的唇，觸摸間用力按壓著，直至唇色靡麗而豔紅。
    隨後他的手又往上，沿著程不意挺翹小巧的鼻，再到閉上的眼。最後又向眼尾處遊走，揉撫著她白皙的**。
    許是涼意停留得太久，少女不由得動了動，嚶嚀了一聲，複又陷入夢鄉。
    傅沉舟自喉間溢出一聲輕笑，在月光下，他的眼睛似乎不像其他吸血鬼那樣血紅，而是更暗沉一些。他的身影動了動，俯身在程不意眼皮處親了親，再一路往下覆上少女柔軟的唇瓣，眷戀似地加深了這個吻，少女卻好像有所感一般無意識地回應。
    ……
    不知過了多久，傅沉舟才起身，眼底似有股黑浪翻滾，看了好一會兒才輕聲呢喃：
    “再見，我的月光。”
    然後，傅沉舟便在月色下消散，不留一絲痕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