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重雲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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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緋哭得撕心裂肺,劉月白陪在她身旁。
關鍵時刻手機總沒信號,劉月白想找家人問清楚都沒辦法。
古樹後冷不丁冒出一聲譏笑:“做妖族不好嗎?”
劉月白被嚇到了:“誰?”
兩邊的樹冠下果子似的抖落出了一摞人。
方才出聲那位優哉遊哉從樹幹後走了出來,是個寸頭男,指尖轉著一串鑰匙。
他們身上都有重雲紋。
劉月白大驚失色。
轉著鑰匙的寸頭男回頭看了眼,發現少個人,仰脖喊話:“是你非要來的,這會兒嬌羞什麼?你老婆等著呢。”
鍾明喜聞言抬頭,微風拂開茂密的枝葉,月光掃到了一抹衣角。
常霆稍稍遲疑,最終還是選擇跳了下來。
鍾明喜不知道他們在這裏守了多久,此情此情,說不出是悲是喜。
這堆人裏劉月白隻認得常霆:“霆哥!”
常霆走到鍾明喜麵前,揮手蒸發了衣服上的水分,再拉上外套的拉鏈,將她的頭發從衣領裏撥出來,食指指尖繞了下發梢多出來的小卷,挑眉道:“回去吧,別感冒了。”
鍾明喜看了眼劉家姐弟:“你們要帶走劉緋?”
重雲如此興師動眾,總不能是因為她這把匕首,因為隻要常霆開口,她自然會給。
寸頭男鼓掌誇讚:“可以啊美女,夠聰明,我喜歡~”
話音剛落,常霆的雷就擦著他的頭發射過去了。
樹幹上留下了刀劈斧砍似的焦痕。
重雲其餘人都覺的寸頭男嘴欠活該,默默挪遠,與他保持距離。
寸頭男舉起雙手,吐吐舌頭:“我開個玩笑而已。”
“你們要做什麼?”劉月白擋在劉緋麵前:“誰也別想帶走我姐!”
常霆不跟他廢話,打了個響指,一簇電流頭發絲似的纖細微弱,蛇形遊走過去,繞上劉月白的脖子,瞬間收緊。
劉月白毫無反手之力,直接被電暈了。
劉緋抱著弟弟用力搖晃:“小白!”
寸頭男好心提醒:“死不了。”
常霆現在已經能將電流精準控製到這種程度了,鍾明喜看著他,啞然失聲。
劉緋看著重雲的人靠近,奮力抵抗:“走開!我哪裏也不去!”
以妖族的姿態戰鬥的確會比人形更強,這麼些人一時間竟拿不下她。
常霆將鍾明喜帶到安全的地方觀戰。
鍾明喜的指尖冰涼,被常霆溫熱的手掌握住。
寸頭男那邊招架不住暴怒的劉緋,扯著嗓子大喊:“泡妞的那個誰!出任務呢,還不幹活?”
常霆敷衍地放了幾道電弧過去,封住了劉緋的行動範圍。
鍾明喜問:“重雲會傷害她嗎?”
常霆有問必答:“隻是把她帶回去,解封記憶,之後是去是留,都由她。”
“重雲的勢力滲透到了各個家族,外來妖族大鬧溫家古宅,其中就有重雲的成員參與。”
鍾明喜語調冷靜平淡:“當時隻有在場的人親眼目睹了溫涼用匕首退妖,但妖族應該不會希望這東西的存在被更多人類知曉,所以劉家和重雲也有勾結,才會知道這件事,他們想得到匕首,掌握壓製妖族的力量。”
常霆欣然一笑:“對,你能想到這些,很好。”
匕首還在昏迷中的劉月白胳膊底下墊著,鍾明喜沒有絲毫不舍:“你把它帶走吧。”
常霆捏了捏她的手心,輕輕搖晃兩人牽連著的手臂:“這次要跟我走嗎?”
鍾明喜搖頭:“我還要上學,也不能不管爸媽。”
常霆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腳步一轉,與她麵對麵,一手攬腰一手扣住後腦勺,稍稍錯開角度俯下身。
月色撩人,也容易**視線。
寸頭男打得大汗淋漓,分神往這邊瞅了一眼,當即大受刺激,爆了句粗:“臥槽!”
鍾明喜的反應慢了一拍,後知後覺意識到要發生什麼,她沒有抗拒,順從地閉上眼。
不易察覺的電流順著地磚縫隙向四周蔓延,常霆呼吸急促,極力隱忍克製,指尖不可自抑地顫抖。
他吻在鍾明喜的眉間,很快鬆開了手。
鍾明喜抬眼看著他,眼波流轉。
常霆努力平複下來,轉身走到劉月白身前把他翻了個麵,拿走了匕首。
劉緋力竭倒下,被重雲的人五花大綁。
寸頭男酸溜溜道:“有老婆了不起啊。”
負責抬劉緋的同事接話:“很了不起。”
“哼!”
常霆將變回項鏈的匕首揣兜,跟其他人交代了一句:“稍後會合。”
說完就背起鍾明喜,朝著民宿走去。
寸頭男已經受不了了:“你還想幹什麼?超過二十分鍾我就舉報你!”
負責善後的一個耳釘仔在旁說葷話:“別啊王哥,咱們常霆怎麼著也不止二十分鍾啊。”
好在以常霆的腳程已經離遠了,不然他們肯定落個外焦裏嫩的下場。
單身狗王哥抿嘴握拳,青筋突起,看樣子是想發作一番,但最後什麼都沒說,抄起掃帚悲憤打掃。
……
鋪滿霜白的石階連接著寬敞的石板路,鍾明喜趴在常霆肩頭,昏昏欲睡。
常霆這才想起來秋後算賬:“不是說了別去危險的地方嗎?”
鍾明喜聲音微弱:“暑假出來旅遊,而且現在明明是危險來找我。”
常霆將時間線往前推:“溫家呢?”
鍾明喜在這件事上狡辯不了:“我不能眼睜睜看著溫涼出事。”
常霆卻說:“她精得很。”
鍾明喜沒有回應,好像睡了。
“別裝。”常霆磨了磨牙:“那張合照你不打算說什麼?”
還是給他看到了。
鍾明喜收緊手臂:“你沒去找人家打架吧?”
常霆繃著臉:“這次任務本來有他。”
所以為什麼沒有了呢?
鍾明喜不再深究,她將話題轉回正事上:“劉家失去了最後一隻妖奴,他們肯定會上門要說法。”
常霆沒把劉家那群唯利是圖的螞蚱放眼裏:“我劫的,有種就來找我。”
“……”
常家沒有什麼家傳絕技,僅憑一枚雷獸印屹立不倒,百年間招來諸多忌憚。
現如今放眼各家族能人異士,不論長幼,已經沒幾個人能從常霆手上討到便宜了。
世人大都欺軟怕硬,沒有常霆的常家,顯然底氣不足。
到民宿門口,常霆放下鍾明喜:“讓劉家看好劉月白,劉緋一旦想起前塵往事,極大可能會報複劉家。”
鍾明喜這才想起:“小白還在觀天池邊上躺著。”
更生露重,可別給凍感冒了。
常霆皺眉不悅,揉亂鍾明喜的頭發:“他不會有事,你回去睡覺。”
鍾明喜單手捂著炸毛的腦袋推開了民宿大門。
顏蕾睡眠質量很好,第二天醒來才知道翻了天。
“啊啊啊啊我都錯過了什麼?”
她衝向陽台抓著護欄仰天長嘯。
鍾明喜去給劉月白買了退燒藥,身嬌體弱的大少爺不出所料病倒,臥床不起,難受得直哼哼。
劉月白喝完熱水躺下,鍾明喜給他蓋好被子:“劉家已經派人來接你了。”
劉月白不敢抓鍾明喜的手,隻好勾著她的袖子:“重雲的人會把姐姐怎麼樣?”
“重雲裏有不少妖族成員,他們應該是想讓劉緋恢複記憶。”鍾明喜在床邊坐下:“我以前聽常霆提過——”
“一百多年前,你的先祖劉戲文學成出師,他殺伐果決,立誌為民除害,三大妖王亂世時,劉戲文本要替天行道肅清一批屠村的妖族,但他們為保性命苦苦哀求,願意俯首為奴,任由劉家差使。”
所以才有了劉家的百年昌盛。
隻是具體如何控製那些妖族不在人間為非作歹,劉家未曾泄漏半點風聲。
劉月白鼻音濃重:“我一定要找爺爺當麵問清楚。”
“小白,有些事就算知道了,你也沒有改變它的能力。”鍾明喜語重心長地勸導:“還會招來無妄之災。”
“我不!”
少年人心高氣傲,正是意氣風發的時候,時常忘卻了天高地厚。
好在他是劉家的寶貝,就算去刨根問底、興師問罪,劉家也不會把他怎麼樣。
鍾明喜深知這一點,言盡於此。
顏蕾嚎幹了嗓子,過來敲敲敞開的門:“我們接下來幹嘛?”
總不能就這麼打道回府吧,說好了出來旅遊的。
鍾明喜搖晃手機,屏幕上亮著行程提醒:“按原計劃,去海邊,陪你撿貝殼。”
顏蕾舉起雙手歡呼:“哦耶!”
劉月白委屈得紅了眼,索性被子蒙過頭:“哼!”
歡送走鬧別扭的大明星,愉快的假期才真正開始。
撿貝殼、吃海鮮,在蔚藍的海水裏暢遊;
之後坐上火車,向著巍峨山脈進發。
大漠、戈壁、雪山……穀底的每一塊石頭都聽到了顏蕾放縱肆意、歡呼雀躍的呐喊。
遠遊歸來,顏蕾曬得黢黑,鍾明喜卻依舊膚白貌美。
“底子好就是耐造。”顏蕾哭唧唧地往曬傷的皮膚上抹藥膏。
鍾明喜瘦了一些,舟車勞頓,精神不濟,讓她顯得更為單薄。
這一路上顏蕾就像脫韁的野馬,不知疲倦地撒野,鍾明喜毫無怨言,也可能是累得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出租車先把鍾明喜送到了常家大門口,顏蕾再三詢問:“真的不用我陪你進去?”
鍾明喜從司機手機接過行李箱,搖了搖頭:“都過去這麼些天了,連一個電話都沒有,應該不會有什麼事了。”
顏蕾握住她的手:“那記得給我發消息,別報喜不報憂。”
鍾明喜沒有應答,催促她趕緊上車:“司機還等著呢。”
車門關上,顏蕾扒著車窗露出腦袋:“開學見!”
鍾明喜揮揮手,目送出租車遠去。
常家的大門開啟,相迎而出的是常家大伯母。
大伯母永遠是雍容的貴婦裝扮,她讓人把鍾明喜手裏的東西都先放一邊,再將鍾明喜領去大堂:“都在等你呢。”
大堂裏,鍾家夫婦都在。
鍾父跪在地上哭求著什麼,常大伯充耳不聞,坐在主位喝茶看笑話。
小輩們分兩邊站好,誰都不敢隨便吱聲。
常二太太守著一把輪椅,裏頭坐著愁眉苦臉的男人,眼簾低垂,身穿病號服,麵容蒼白。
這便是常霆的父親常寅雷了,他患有精神衰弱,一直在療養院,如非必要,常家是不會接他回來的。
鍾明喜剛站定,地上的鍾父就跳了起來,眼淚鼻涕一抹就要上手教訓這“不孝女”。
鍾母護住女兒:“我看你是瘋了!”
“我打死她!讓她多管閑事!”鍾父繼續拳打腳踢。
常霖把他拽開:“你再打一下老子廢了你!說到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