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野睜開眼時，天已經大亮了。
    還未等他回味睡醒後的餘韻，突然記起來，今天是周五啊！
    完了，看樣子已經遲到了——2000字檢討是沒跑了……
    謝野痛心疾首。
    剛想強撐著坐起來，突然頭痛欲裂，又躺了回去。
    “醒了？”一道冷峻的聲音響起。
    “嗯。你怎麼在這。”謝野揉揉肚子，好了不少，但淤青可能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完全消除。
    霍知遠歎氣，將熱騰騰的早餐端在手上，舀出一勺靠近謝野的唇邊。
    “先把粥喝了，喝完吃藥。”
    “要遲……”謝野扭過頭。
    “我給牛老師請了假，放心。”
    “那我自己來……”謝野無奈，接過霍知遠手中的粥和勺子嚐了起來。
    齁甜！！！
    “霍知遠你把糖罐子擱裏了？”
    謝野仰頭注視著霍知遠，滿臉寫著不滿。
    “沒有，但按某人的身體狀態還是多吃點甜的補充力氣才好。”霍知遠目光緊緊盯著謝野，盯得謝野莫名有些心虛。
    謝野仰頭一股腦將粥倒進胃裏，順帶接過霍知遠遞來的藥片，就著熱水喝了進去。肚子裏頓時暖暖的很舒服。
    霍知遠看見謝野將粥和藥吃完了，不安的心才漸漸放下，似是不在意問道：“今天有什麼安排嗎？”
    “怎麼，想跟我一起？”謝野警惕觀察著霍知遠。
    不知道他最近吃錯了什麼藥，全身上下都像變了個人——
    “擔心你走路上被別人打死。我不好跟牛老師交代。”霍知遠淡淡回應。
    好吧，唯一值得慶幸他依舊是那個令人討厭的霍知遠……看來沒被鬼奪舍。
    “跟你沒關係。”
    “看來你還是沒長教訓。”霍知遠道。
    “霍知遠，你又發什麼瘋！”謝野怒不可遏。
    …………
    一陣許久沉默過後，霍知遠做出了讓步。
    隨著關門聲響起，房間裏隻留下了謝野獨自一人。又過了十幾分鍾，謝野洗漱完收拾好衣服後，到樓下退房——
    與霍知遠分道揚鑣後，謝野背著包來到謝安治療的醫院。
    到醫院前台繳費排隊的空隙。謝野打開背包仔細清點那遝錢——
    “還在，一張不少。”謝野心中石頭落地了。
    好累，下次一定要早點見到妹妹。
    “安安，鵝鵝鵝，曲項向天歌。下一句是什麼呀？”護士姐姐笑著問謝安。
    “白毛浮綠水，紅掌撥清波！”謝安撐著大眼睛，揚起紅撲撲的小臉蛋兒驕傲的說。
    “誒，安安真棒！”
    謝安開心的享受著護士們的誇獎，突然看見門口站著的謝野——
    “哥哥！！”
    謝安趿拉著小拖鞋驚喜的朝病房門口跑過來，撲進謝野的懷裏。
    謝野被撞的踉蹌後退幾步，穩住了重心。他揉揉她的小腦袋，放鬆的笑了：“最近過得怎麼樣？，有沒有好好聽護士姐姐的話？”
    “安安有好好聽話哦！剛剛護士姐姐都誇我了！”謝安自豪的與謝野分享著喜悅。睜著大大的眼睛，像有說不完的話。
    “嗯，那就好。”謝野不自覺的勾起嘴角，嘴唇上未好全的血痂被扯的生疼。
    “哥哥，你嘴巴怎麼了？”小孩子的情緒就是那麼簡單。不管開心還是擔心都溢於言表。
    不像某個人……
    “我沒事的安安，昨天哥哥吃了好多辣椒，嘴巴就被辣成這樣了。”謝野笑著安慰道：“可是一點都不疼。”
    “噢——”謝安總覺得哥哥哪裏有些不對勁，但是小腦袋又想不出來為什麼。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四號床的病人快點躺好，要做化療了！”背後響起護士長的聲音打破了兄妹倆短暫溫馨的相聚。
    謝安害怕的緊緊拉住哥哥的衣角，謝野拍拍她的後背，將謝安抱到病床上。
    “別怕，哥哥在……”謝野輕輕呢喃，握住手裏妹妹顫抖的小手。就好像在安撫幼年瑟瑟發抖的自己。
    安安，你現在有哥哥了，等病好了哥哥帶你回家——
    “知遠，你怎麼來了？”黑虎老大虎彪笑著迎接：“來來來，賭一局。贏了算你的，輸了算我的。”
    霍知遠在大理石圓桌前坐下，虎彪回頭示意幾個小弟給霍知遠端茶。自己則握住手裏的茶杯細細品味：茶香與苦味在嘴裏回蕩……
    虎彪許久不見故友，再次團聚時記起了些陳年舊事：“想當年啊，黑虎還不叫黑虎。那還隻是一群不服輸的社會青年組成的一個不成氣候的團隊。一直被當地黑幫黑狐欺壓得太久了……我遇到你的時候。看你滿身傷，還以為又是個跟父母吵架離家出走的叛逆小孩兒。”
    虎彪停頓了一下，目光落在了霍知遠身上：“要不是你在最後那場賭局看穿了黑狐老頭兒出千。從而導致黑狐的信譽崩盤。我們才能有機會拿回本屬於我們的錢，乘勝追擊吞並黑狐，從而才組建黑虎這支龐大的高利貸組織——知遠，黑虎有今天你功不可沒。”
    “隻是小把戲而已。黑狐極度自負，不得人心早晚會垮台。”霍知遠淡淡回應。
    “哈哈哈哈哈，這就是我看好你的原因霍知遠！實力從不表露出來。好小子，你跟披著羊皮的狼沒兩樣。”虎彪放聲大笑，眼裏又多了對幾分對霍知遠的讚賞。
    “大哥過譽了”
    霍知遠微笑著推走麵前骰子和賭注：“今天找老大並不是來玩賭，而是有事相求。”
    “哦，那個女人的事？放心。我已經交給其他兄弟去辦了。”虎彪放下茶杯，小弟立馬了然，又往杯裏添滿了茶水。
    “不，是其他事……”霍知遠搖搖頭。“大哥，如果有人一直還不上錢會怎麼樣？”
    黑虎不理解霍知遠為什麼這麼問。不過出於對他的信任還是回答了：“先打電話威脅他試試，不聽給他房子貼上滿牆的催債單讓他長長記性。再不還錢就讓兄弟們上門親自催債，他房子屋裏能賣的全部搬出去賣掉。敢反抗就給他往死裏打——倒也不怕他報警，警局有的是我們的人。像他們這種蛆蟲，活著也隻是為了給這世界添一份惡臭！”
    “那，去賣血呢？”霍知遠抬頭看向虎彪。
    “哦，知遠有朋友欠債去賣血了？”
    ……
    霍知遠的沉默，證實了虎彪的話。那位五壯三粗的刀疤男人抿嘴喝了口茶，略加思索道；
    “我們確實有條賣血躲開條子的方法。但具體我並不清楚。討債的事我大多都交由愚弟虎狂在管理。”
    “我知道了，謝謝老大。”霍知遠從座位站起就要走。
    “誒，剛來就走。不坐坐？”
    霍知遠擺出他招牌式純澈笑容：“不了，突然有些急事要去做。”
    空氣裏彌漫著濕漉漉的氣息，路邊停滯的枯葉在大風中打著旋兒騰空而起。沙沙作響，不斷碰撞。奏響了一曲怎樣不為人知的暗潮洶湧的狂想曲——
    霍知遠眼裏透著寒光，往日的笑容在此刻早已灰飛煙滅。
    離開待直到看不見黑虎大本營，霍知遠掏出手機撥通了電話——
    “霍知遠？你不去給我大哥當狗，打電話給我做什麼？”
    “周天晚九點，燒烤老地方，我請客。人別帶太多，沒錢付。”霍知遠語氣不出情緒。
    “爽快！在大哥那當狗當不下去了，轉頭來巴結我了昂霍知遠，啊哈哈哈哈哈！”
    交談很快就結束了。
    不知幾何時，這裏傳來了清潔工大媽不斷咒罵聲：“哪個混蛋犢子！給我鐵銼子順走了？！！”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