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三章.寧家公子還有個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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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簡站定在柳予安身旁,兩人和少年麵對麵站著。
方才還興高采烈的寧簡,在見到少年後,倏地便沉下臉。
一時間氣氛有些安靜。
少年看著柳予安,又看了看一旁的臉色突變的寧簡,亦是麵無表情。
而方才寧簡的那聲“大哥”,卻讓少年的心思繞了個百轉千回。
他想起在添香樓初次見寧簡時,在樓梯上被錯認成的“故人”,又想到包房中被遮上雙眼後那句呢喃的“大哥”,以及那時眼前的溫熱鼻息--那明明會是一個吻。
而在那個終究沒落下的吻之後,失魂落魄後的寧簡眼中卻是清明。
“謝謝公子,我叫慕清。”少年眨著清澈的雙眼,微笑著開口,他對柳予安如此說。
慕清瞧著寧簡充滿警告和敵意的眼神,他了然於心,臉上的笑容更加濃了。
“大哥,該走了。”寧簡搭上柳予安的肩頭,意欲將人推走,語氣中卻帶著些旁觀者才清的撒嬌,“該趕不上午後的值了。”
慕清簡直難以置信。
添香樓的公子哥兒真不少,偶爾提起這個前途一片光明的寧簡來,無非不是:不善言辭,不苟言笑,謙虛卻冷清,穩重自持這類詞。
大哥?嗬。慕清心中鄙夷。
柳予安瞧著寧簡著急回去,也不便再與眼前的少年說什麼。
但恍惚間總覺得有些眼熟,於是,向來在外人麵前保持疏離感的柳予安,竟破天荒地衝少年笑了笑,並溫柔地囑咐道:“走路要小心著些自己,別磕碰了。”
寧簡聽著這話,眼裏簡直要冒了火,可這火卻要好好藏著,在柳予安視線中不能露出一絲。
而在兩人轉身要走後,寧簡回頭給了慕清一個警告的眼神。
各種接近柳予安的男男女女,在寧簡看來都是不懷好意。
尤其這人還是陪酒的小倌,寧簡更是敵意滿滿——盡管前些日子還和人家耳鬢廝磨來著。
和柳予安一起的好心情被這破壞了不少,可不料柳予安的一句話,更是給寧簡來了個火上澆油。
“小簡,我總感覺這個小孩兒有些眼熟。”柳予安有些自我懷疑地更像是自言自語。
寧簡當然不覺得柳予安會去過添香樓,於是他也便實話實說了:“他和大哥麵貌有幾分相似。”
“說不定還跟大哥是親戚呢。”寧簡不欲多說,幹笑著含糊敷衍了兩句。
柳予安也沒有太大的興趣在此停留,天南海北也走過,可能是之前見過容貌相似之人吧。
兩人頂著正午的太陽回了客棧,畢龍的瓜真是送得合適極了。
慕清還站在原地,目送著柳予安遠去的背影。
“我帶你出來,是讓你亂跑的嗎?”一聲帶著質問的男聲在慕清身後響起。
且見男子身形挺拔高大,尤其腰背挺直一見便讓人覺得氣勢淩然。
男子一身黑色勁裝,眉眼深邃鼻梁**,眉眼間是幾分英氣,卻在擰眉時多了幾分桀驁不馴。
“屋裏太熱,出來涼快。”慕清絲毫不被這質問聲影響,溫溫和和看著眼前高大男子回答。
高大男子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站到慕清麵前,將其懷中的紅果一個個裝到手裏拿著的油紙袋中。
“讓你等我會兒,拿個紙袋的功夫人不見了。”男子明明看起來年歲比慕清還能大上幾歲,偏偏像個使性子的孩子一樣嬌縱。
慕清不欲與此人作過多解釋,一時拿了個由頭。
“遲小將軍,我想吃那脆皮紅瓤的瓜了。”
“說了以後喊我遲逸。”男子沒好氣道,手裏的動作卻沒有因埋怨而停止。
“遲逸,我想吃。”慕清可不至於因著這幾句有什麼心裏波動,語氣柔柔跟哄著人似的眨著眼睛看著眼前遲逸。
隻願此人不要再將自己像所有物似的看牢管嚴問東問西。
“想吃什麼啊,紅果都由著給你買了,是不是紅色的東西你都想吃上一吃啊。”遲逸挑著上揚的嘴角,明明是笑著的,嘴中卻是不耐煩的話。
慕清心裏過了個來回,覺得遲逸說得倒也沒錯,紅色的果蔬自己的確是都挺喜的。
於是眨巴著眼,抬頭望著眼前的男人,人畜無害地像是撒嬌似地說:“是啊,紅色的都喜歡吃。”
遲逸像看獵物般盯著眼前的眨巴著懵懂眼睛的慕清,目光銳利地笑著。
而後還不待慕清有所反應,遲逸大手按在了慕清的腦後,將人順勢往前一壓,低頭便親了上去。
遲逸的親吻很是粗魯,比起形容一個吻會是輕柔的,這更像是在亂啃。
慕清皺著眉掙紮,無果。最終在自己覺得就要被眼前之人憋死時,遲逸大發慈悲地鬆開了手。
慕清被啃得嘴唇通紅,隱約間還有血珠滲出。他目中含著的淚珠在打轉,卻又隱忍不發地憋了回去。
而一臉得逞的遲逸,此時正笑得歡實。“怎麼樣,舌頭好吃嗎?”說完,還伸手想要抹去慕清唇上的血珠。
慕清擰著眉頭,深感厭惡卻還不能得罪。
他側臉躲開遲逸伸出的手指,自暴自棄地用手背狠狠地擦了一把嘴唇。
此時慕清擦得不是唇上的血珠,而是對男人親吻的厭惡。
而遲逸卻好像渾然不知,依舊我行我素地逼近問道:“舌頭也是紅色的,可喜歡?”
慕清簡直想甩上一巴掌,當小倌是被逼無奈,又不是他本心。
更何況他從不覺得自己是喜歡男人的,眼前遲逸的行為簡直讓他想罵人。
巴掌總歸是不敢甩的,連罵人都隻能默不作聲地罵在心裏。
“遲逸,這,這裏人會有人看見的。”慕清低頭垂眸,滿是厭惡的表情,卻仗著眼前人高馬大看不到自己的臉,說出了讓人誤會嬌羞的話。
自保是本能,尤其在這種有權有勢的公子哥兒麵前。哪怕心中是深惡痛絕,麵上也得笑臉相迎。
遲逸心滿意足地親上了,理由用的還是“為了給人如願”似的光明正大。
轉身摟著慕清肩膀,絲毫不知憐香惜玉地向門口走去,臨走前還不忘跟掌櫃買了兩個西瓜。
“走,回你的添香樓去,今天你便一直陪我吃酒罷。哈哈哈。”遲逸心情甚是舒暢。
慕清陪了遲逸一下午,卻沒沾多少酒,反倒是遲逸喝得東倒西歪被家裏的仆從接了回去。
而這一下午,慕清則都是心不在焉的。
晚上回了小倌們專門入睡的單房,遲遲不想入睡,於是在輾轉反側後起身出門,去敲了隔壁的門。
“拂衣姐,在嗎?”慕清在門口輕聲問。
還未等慕清再次出聲,房門便打開,而後被人拉了進屋。房門再次關緊。
慕清進了屋中,女子站在自己身旁,正沒什麼形象地捏著酥餅吃得腮幫鼓鼓。
而一男子正坐在桌前,外衣披散沒係攏,黑長發散著披在肩頭上。
慕清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撞破了一起私情,他轉頭看了看衣衫完好的拂衣,又看了看眼前男子,小心翼翼地開口:“思源哥?”
拂衣一身深紅色舞衣,頭上的簪釵裝飾已經去了個七七八八,臉上的妝容還沒卸去。
此時她大概有被噎到,快步走到桌前,拿起茶杯灌了兩口,拍著自己**的**,好歹給順下去了。
慕清還因為兩人私密的事被自己撞破,一時進退兩難,現在原地沒動。
“你愣在那幹啥呀,過來呀。”慕清方才口中的思源哥笑著開了口,仿佛猜到了慕清所想。“小慕清,我看你那表情,在想什麼呢。”
說起思源,若是寧簡此時在這兒的話,大概還能想起。
這人便是初次見郭子淩時,濃妝豔抹的小倌。後來寧簡又見過一次他卸了妝的樣子,也是眉清目秀的好容貌。
而現在,思源完全去了平日陪酒的衣衫和妝容,在這燈下顯得五官柔和極了,跟慕清說話的語氣更是溫溫柔柔,像極了鄰家的大哥哥。
慕清走到桌前,思源還順手拉出一把椅子示意坐下。慕清乖乖坐了,但不知今晚過來找拂衣姐是不是錯了。
“小慕清,你不會是以為我和拂衣姐在偷情吧。”思源溫溫柔柔,眉目清秀但被燭光照得目光含情,調笑著說出了慕清擔心的事。
“快得了吧。”拂衣又給自己倒了一杯茶水喝了光,裙尾一擺也坐了下來,回思源道,“我和你能幹什麼,對食啊。”
思源仿佛已經習慣了拂衣的毒舌,笑著搖搖頭,糾正道:“拂衣姐,我是男人,不是太監。”
出生時無法選擇命運,給了大多數人的都是痛苦,思源也是痛苦的。
但這痛苦沒有那滋生那憤世嫉俗的扭曲,他在這屈辱中微弱地抗爭著命運,溫柔地堅守著自己。
拂衣是毒舌,但是很善良,有些話大概是不適合有個結束語的,例如這句無可奈何的“我是男人”。
“小慕清,這麼晚來找姐姐,是有什麼事嗎?”拂衣轉移了話頭,“對了,這兩日那個小將軍據說很是喜歡你,你可有什麼想法?”
“那我先回去了,小慕清和拂衣姐聊。”思源非常有眼力價兒地起身。卻被慕清揪住了袖子。
“思源哥,一起聊吧,本來就是想找拂衣姐一起去找你的。”慕清輕輕搖了搖思源的衣袖。“自我被賣到這兒,就是你和拂衣姐一直照顧我,我以為我們三個是一條心的。”
思源又坐了回去。
“可不是一條心的,客人賞了幾塊不常見的酥餅,你思源哥還要給你留出一盤呢。”拂衣掀開著桌麵上蓋著紅布的一個盤子,裏麵擺了幾塊完好的酥餅。
拂衣又將紅布蓋了回去,將盤子推到慕清麵前:“走的時候記得帶走。”
而後自顧自將桌麵上另一盤隻剩兩塊兒酥餅的盤子攏在自己桌前:“這兩塊是我的,誰也別想吃。”
拂衣一副護食的動作,將兩人笑意逗上了臉。
“這跳了一天的舞,可累的我不輕,我脫鞋了啊,嫌棄的話就忍著。”拂衣也不管其餘兩人願不願意,自顧自地踢掉了腳上的舞鞋,而後一聲喟歎,“啊,舒服。”
“思源哥,想向你打聽一件事。”慕清在此二人麵前很是放鬆,有話便直來直去地說,“你可知道前些日子的寧家公子還有個大哥?”
作者閑話:
寧簡:咳咳,大哥,紅色的我也愛吃,你看……
柳予安:不,我不看(冷臉萌爾康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