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撥亂反正,攜手對抗宿命  Chapter221:重返太陽係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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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探驪號”特殊的低鳴引擎聲在深邃的虛空中幾不可聞,船體流線型的輪廓塗抹著能吸收和偏轉大多數探測波的深空迷彩,如同一尾沉默的遊魚,悄然滑過帝國邊境最後一個有人值守的星門。
    隨著空間跳躍引擎充能完畢,船體微微一震,前方穩固的空間結構如同被無形之手撕開一道閃爍著幽藍光芒的裂隙。下一秒,“探驪號”已被巨大的力量吸入其中,常規宇宙的景象瞬間被拉扯成無數流光溢彩的線條,又在刹那間歸於一種失重般的虛無與靜謐。隻有船艙內穩定運行的環境係統,以及舷窗外那光怪陸離、超越常人理解的空間跳躍通道景象,證明著他們正在以超越光速無數倍的方式,跨越難以想象的遙遠距離。
    沈硯站在“探驪號”的主觀測窗前,手掌輕輕按在冰冷的複合晶玻璃上。他的靈力以一種特殊的韻律緩緩流淌,試圖與星艦外層覆蓋的、經過特殊處理的靈能感應塗層產生共鳴,更清晰地感知外界那狂暴卻又蘊含著某種規律的空間湍流。
    淩夜沒有顯形,但沈硯能清晰地感覺到他就在附近,如同一個穩固的錨點,定住了“探驪號”周圍一片區域的空間穩定性。他甚至能隱約感知到,在“探驪號”後方,某個更深層的空間褶皺裏,一道更加龐大、威嚴、仿佛由亙古寒冰與寂靜深淵雕琢而成的陰影——“深淵王座號”,正如同最忠誠的守護巨獸,無聲地潛行跟隨著。
    這次航行,與其說是探索,不如說是一次朝聖,一次歸家。目的地,是那個在他前世記憶與今生血脈中,都占據著不可替代地位的星係——太陽係。
    不知經過多少次精確的空間跳躍和常規航行,當“探驪號”最後一次從星門漣漪中掙脫,徹底脫離帝國疆域內的高速交通網絡,駛入一片被標注為“古文明遺跡保護區—絕對靜謐”的星域時,一股難以言喻的蒼涼與孤寂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包裹了整艘星艦。
    主控光屏上,星圖迅速放大、定位,最終鎖定了一個在宇宙尺度上毫不起眼、甚至略顯貧瘠的單一恒星係統。
    太陽係。
    舷窗外的景象,讓所有艦橋上即使是最訓練有素、見多識廣的ESPU專家和操作員,也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感到一種源自生命本能的敬畏與渺小。
    首先映入眼簾的,是那顆依舊散發著光與熱的恒星——太陽。但它看起來,與帝國星域內那些充滿活力的恒星截然不同。它的光芒似乎被一層無形的薄膜過濾了,顯得不那麼刺眼,反而帶著一種淡淡的、遲暮的橘黃色,仿佛一位步入暮年的巨人,仍在固執地散發著餘溫。更遠處,氣態巨行星們依舊按照古老的軌道緩慢運行,如同沉默的哨兵,拱衛著內星係。
    所有人的目光,最終都被內星係那兩顆緊緊相依的岩質行星所吸引——或者說,是被它們此刻呈現出的狀態所震撼。
    第三顆行星,那顆蔚藍色的星球……不見了。
    不,不是不見了。而是被包裹住了。
    一層厚重到令人窒息、緩緩旋轉、呈現出暗沉灰褐色與詭異紫紅色調的能量塵埃雲,如同一個巨大無比的裹屍布,將整顆行星嚴嚴實實地包裹在內!這塵埃雲並非尋常的星際塵埃,它仿佛具有生命,內部不斷有細密的、如同血管脈絡般的能量閃電無聲劃過,偶爾還有規模驚人的能量渦流湧動,散發出令人極度不安的波動。沒有任何可見光能夠穿透這層屏障,常規的掃描手段也如同石沉大海,隻能反饋回一片混沌與死寂。它靜靜地懸浮在那裏,像一顆蒙塵的寶珠,又像一座沉寂了億萬年的墳墓。
    祖星——地球。曾經靈能紀元的核心,文明的搖籃,如今隻剩下這片厚重、神秘、充滿不祥與未知的能量塵埃雲。一股難以言喻的悲愴與沉重感,猛地攥住了沈硯的心髒。他前世的故鄉,他血脈的源頭,竟然是以這樣一種姿態,出現在他的麵前。他能感覺到,體內那源自“祖星”的靈力,在麵對這塵埃雲時,產生了一種複雜的共鳴,既有微弱的呼喚,又有深切的哀傷,還有一絲……仿佛源自本能的警惕與排斥。
    而在距離這被包裹的地球不遠處的軌道上,另一顆星體,正無聲地反射著太陽那略顯黯淡的光芒。
    月球。
    與地球那被徹底遮蔽的死寂不同,月球清晰可見。它如同一個巨大無比的、銀灰色的冰冷眼眸,靜靜地懸浮在漆黑的天鵝絨幕布上,凝視著麵前被塵埃雲包裹的地球,也凝視著遠道而來的“探驪號”。其表麵那些熟悉的環形山、月海陰影,在星艦先進的光學觀測係統下清晰可辨,卻又籠罩著一層難以言喻的陌生感與疏離感。那裏沒有大氣,沒有聲音,隻有永恒的真空與寒冷。
    但沈硯知道,這平靜隻是表象。他的靈力感知,如同被磁石吸引的鐵屑,不受控製地、越來越強烈地指向月球背麵的某個特定區域——“廣寒宮遺址”所在。那裏仿佛是一個無形的漩渦,正在緩慢地牽引著他的靈識。他能“聽”到一種極其微弱、仿佛來自地心深處的、有節奏的“搏動”,又像是某種古老機械在時光盡頭發出的、幾近停擺的低吟。這就是呼喚,這就是指引。星靈族箴言所說的“隱藏的路徑”,似乎正等待著“鑰匙”的靠近去激活其微光。
    “能量讀數異常,長官。”一名監測員壓低聲音報告,打破了艦橋的寂靜,“太陽係內整體背景靈能(惰性能量)指數,高於帝國平均值37個標準點。月球方向,尤其是背麵指定坐標,存在強烈的、非周期性能量渦流和空間曲率畸變,與我們檔案中記載的”危險特征”完全吻合。”
    “空間穩定性持續監測,目前”探驪號”周邊空間穩固度在正常閾值下限徘徊,有輕微波動。”另一名操作員補充道。
    周正將軍的虛影適時出現在主控台上,他的表情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嚴肅:“沈硯,淩夜閣下,你們已抵達目標區域。遠程監測數據同步確認,”廣寒宮遺址”周邊環境參數與曆史記錄基本一致,危險等級:最高。帝國後方支援艦隊已在外圍星域待命,但按照協議,無法進入保護區核心。接下來,全靠你們自己了。務必謹慎,隨時保持通訊(如果能保持的話)。”
    “明白,將軍。”沈硯收回按在舷窗上的手,轉過身,眼神已恢複了清明與堅定。故鄉的慘狀令人心碎,但正因如此,更要去探尋真相,去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那厚重的塵埃雲下,是否還有一線生機。
    淩夜的身影終於在主控室中央緩緩凝聚,他掃了一眼觀測數據,目光最終定格在月球那冰冷的銀色表麵上。
    “能量塵埃雲……是保護,也是隔絕。”他淡淡評價,“”大災變”的殘留,或是守護者最後的封印。至於月球……”
    他微微側頭,仿佛在傾聽隻有他能感知到的聲音。
    “那裏的”聲音”很雜。有守護意誌的低語,有破損係統的噪音,有能量亂流的嘶吼,還有……一些更深處的、不太和諧的”雜音”。”淩夜看向沈硯,“鑰匙已至門前。接下來,便是叩門的時候了。”
    “探驪號”調整姿態,引擎噴射出幽藍色的微弱光焰,開始小心翼翼地脫離當前軌道,向著那顆仿佛亙古以來就注視著一切的銀色眼眸——月球,緩緩駛去。
    重返太陽係的震撼與悲涼漸漸沉澱,化為更為凝重的決心。前方的月球,不再僅僅是記憶中的衛星,而是通往失落過往、血脈之謎與未知挑戰的神秘門戶。
    航行,進入最後階段。目標:月球背麵,“廣寒宮遺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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