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修然回到家。
    薛晨見他帶回來兩個盒子，不禁疑惑道：“這是什麼？同學送的禮物嗎？”
    “嗯。”
    他的態度很冷淡，薛晨也沒再過問。
    等他上樓，薛晨拿出手機，寧曦給她發了幾個視頻和照片。
    點開第一個視頻，盛修然在唱《習慣失戀》，第二個視頻是周存錄的。
    盛修然對著蛋糕許願。等等，他旁邊的……好像不是寧曦。
    薛晨放大畫麵。
    女孩化了淡妝，頭發披下來掛在耳後，麵帶笑容，看臉型瘦瘦的，眉眼也漂亮。
    雖然她被盛修然擋住了，但還是能看出來穿著一身白色的衣服。
    薛晨回想了一下，好像是聯考成績出來的那天見過，想到這裏，她匆匆翻到那天的合照，對比了兩人的臉。
    還真是她……
    視頻到盛修然許完願就沒有了。
    剛要上樓問他，又想到會問不出來，這才給寧曦發了一條消息：【曦曦，這個視頻裏怎麼沒有你？盛修然旁邊的女孩是誰？】
    剛發出去，薛晨瞥見聊天框頭頂那串“對方正在輸入……”
    一會兒後才收到回複：【阿姨，其他人都是男生，盛修然怕我尷尬，所以叫來了之夏。】
    看到消息，薛晨皺緊的眉頭舒緩了不少——原來她們認識啊。
    她也沒心情看其他照片，隻選了兩張保存下來。
    ……
    盛修然打開盒子，隻見裏麵躺著一支黑色的鋼筆，還有一瓶墨水。
    鋼筆還有點兒重量，是江南四大才子的文創聯名產品，筆身上刻了一個小小的盛字。
    林之夏說他字寫得好，所以才送了鋼筆嗎？
    想到這兒，他竟然有些哭笑不得。
    小心收好鋼筆放到書架上，接著打開餘夢楠送的禮物——是一隻白色的電動牙刷。看了一眼，盛修然也收起來了。
    周存發來了幾條視頻。
    盛修然一眼就看出來了第一條視頻是他和林之夏走進包廂的那會兒，秦子昂和孫浩用禮花噴他，誤傷林之夏。
    保存。
    沒過多久，林之夏也發來了一個視頻。
    剛點開就聽到了習慣失戀的前奏。和寧曦拍的視頻相比，林之夏錄的更傾向於特寫。
    他都保存下來了。
    不知道為什麼，這次生日過完，就算薛晨和盛亦不在他身邊也知足。
    唯一不足就是沒和那個人拍合照，全是秦子昂他們。
    ——
    林之夏到家，忽然在院子裏見到一個久違卻熟悉的身影。
    “媽。”
    聽到聲音，那人回頭看了她一眼，滿臉驚愕。
    女人和林之夏長得有幾分相似，眼尾有些皺紋，滿臉寫著滄桑，見到林之夏時，伸手將額前的碎發捋至耳後。
    “之夏？！你這兩天去哪裏了？昨天我一回來你外婆就說你出去了。”
    江雨英放下手中的活，朝她走來，打量著她。
    伸出滿是褶子的手，扯了扯林之夏的衣服，說：“你身上什麼味道？怎麼有男士香水的味道？還化妝了……你談戀愛了？”說完，江雨英的眼神中充滿警惕。
    “沒有，朋友過生日，我和夢楠一起去的……”
    “在外麵住的酒店？？”還沒等她說完，江雨英就打斷了她的話。
    “是，和夢楠一起的。”
    “朋友過生日？那你怎麼穿裙子去？是男生還是女生？”
    話音剛落，江雨英的目光就落在大衣裏麵的短裙上麵。
    “都有，也有其他班的女生。”
    她沒敢抬頭看江雨英，心裏總有一種不祥的預感。
    江雨英卻沒再說什麼，而是讓她先進去。
    回到臥室的第一件事就是換下衣服，再拿著卸妝油去衛生間。
    做完這一切才來到院子幫江雨英幹活。
    兩人許久沒見，倒是有點尷尬，都不知道說什麼。
    江雨英率先發話：“你剛放假回家就跑到外麵玩，也不知道多幫你外婆幹活，還在外麵住了兩個晚上……什麼朋友過生日值得你這樣？”
    林之夏不敢說話，低頭繼續擇菜。
    “啞巴了？問你話呢。”
    “就……玩的好的朋友，平時也經常幫我，所以就提前去了。”
    江雨英半信半疑，再次問道：“真的不是談戀愛了？”
    “不是。”
    “我可告訴你，我送你去學校是讓你學習的，要是有其他心思，你就退學吧。”
    “我知道。”
    江雨英把擇好的菜送到廚房，接著就是下米做飯。
    “我爸呢？”她問。
    “在陳叔叔家裏。待會兒做好飯你去叫他回來。”
    在她的記憶裏，父親是個可有可無的角色，林國強很沉默，從來沒和他說過幾句話，就和陌生人一樣。
    而江雨英更多的時候愛發脾氣，性格有點暴躁。
    正忙著，張珊珊從外麵回來，母女倆也沒那麼尷尬了。
    “妮妮，回來了？你同學的生日蛋糕好吃嗎？”
    “好吃。”
    隨後，她來到廚房和江雨英一起做飯。
    “小天送來的兩條魚，說是他自己釣的。今晚煮個魚湯吧，妮妮好不容易放假了，多吃點東西補一補。要不然回學校去又要瘦了。”
    江雨英看著水缸裏養的那兩條魚，臉色略有些不悅。
    “媽，讓他以後別來送東西了。讓人知道了會誤會的。”
    “你說什麼呢？小天是妮妮的老師，平時又對我們多加幫助，就和我兒子一樣。”
    江雨英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伸手抓起魚放在砧板上，拿起刀敲暈了。
    “魚頭和魚尾用來熬湯最香了，其他的你愛怎麼吃怎麼吃。”
    江雨英邊刮魚鱗邊回答道：“知道了。”
    忙完這些，江雨英便要開始做飯。
    傍晚時分，林國強才從別人家回來，此時家裏飄著菜香。
    他坐在餐桌旁刷視頻。
    “爸。”林之夏端著湯放在桌子上。
    林國強隻抬眼看了她一下，而後便繼續玩手機。
    林之夏又跑進廚房洗好碗拿出來一個個擺在餐桌上。
    菜都上齊了，林國強便放下手機端坐好。
    林之夏坐在張珊珊旁邊。
    張珊珊盛了一碗魚湯放在她麵前，笑**道：“多喝點魚湯，會更聰明。”
    林國強夾了一塊魚肉放在碗裏，看了林之夏一眼，問道：“之夏，我聽你都老師說你是咱們市美術聯考第二名？”
    林之夏喝湯的動作忽然頓住了。
    “是這樣的，你陳叔叔說想讓你給他畫一張畫，我都答應下來了。明天就去吧。”
    張珊珊轉頭看了她一眼，說：“國強，都放假了，畫不了。又不是有錢給的。”
    “媽，我和老陳是什麼交情呀？還用錢衡量嗎？就一幅畫……”
    他還沒說完，張珊珊放下筷子，低聲嗬斥道：“你欠的人情自己去還，別牽扯妮妮。”
    林國強明顯有些不悅，但也不敢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