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媽……”餘夢楠低著頭，抿了抿唇，猶豫了半天才叫了倆人。
    王一晴二話不說，抬手給了餘夢楠一巴掌。
    “啪！”
    清脆的巴掌聲響徹整個辦公室，其他老師聽到聲響先是一愣，而後相互對視，臉上充滿疑惑，這才停下自己正在做的事，紛紛往這邊看。
    餘夢楠的頭偏向一邊，腦子一片空白，嗡嗡作響。眼中的淚水奪眶而出。
    她想過許多種責罵，也想過王一晴對她冷臉，可絕不會是在這麼多人的麵前打她……
    黃明天見狀便急了，說道：“你怎麼能……怎麼能打孩子呢？”
    黃明天跑到她麵前，仔細敲了敲，餘夢楠的右臉留下一個淺淺的巴掌印。
    黃明天深知餘夢楠這個孩子自尊心強，愛麵子，在那麼多人的麵前打她，不是讓人一點兒臉麵都沒有了嗎？
    周存也瞪大眼睛，眉間擰起一個疙瘩，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要說什麼，眼神中多了些許心疼。
    黃明天將她護在身後。
    “你們有什麼事兒可以好好商量嘛，孩子這麼大了，你們打她做什麼？”
    “我就打她！她做出這種事還要臉啊？”
    此話一出，黃明天也不知道說什麼好。
    王一晴瞪著餘夢楠，表情十分冷淡，說道：“我們供你讀書，是讓你來學校和別人談戀愛的？還跟人家跑去酒店……都傳到我和你爸的耳朵裏了！你知道那是什麼地方嗎？你一個女孩子，還沒結婚就急著自己去找男人嗎？不知羞恥！”
    餘夢楠沉默。
    “阿姨，您別誤會，我和餘夢楠什麼事都沒有，根本沒有傳的那麼邪乎……”
    話還沒說完，王一晴打斷了他：“你閉嘴！我教育我女兒你插什麼嘴？就是你是吧？想和我女兒開房？？”
    在來之前，王一晴還以為隻是犯了點小錯，沒想到在路上時聽說了餘夢楠和別人去開房的事情……
    想到這兒，她又繼續教訓餘夢楠：“還有先前那個事，你和另一個男生，別以為我不知道！你不要臉我和你爸還要臉呢！”
    提起王海軒，餘夢楠抬起頭，咬牙切齒道：“我根本就不認識他！也是他死纏爛打！你為什麼不相信我要相信別人？我才是你的女兒！”
    “你還頂嘴！一點兒臉都不要了！我怎麼會生出你這種女兒？你還不如死了算了！”
    餘夢楠的淚控製不住往下流，看著王一晴，聲音有些沙啞：“真的嗎？”
    王一晴雖然囉嗦，但從來沒有說過這種重話……
    黃明天扯住她，安慰道：“假的假的，你媽媽怎麼可能真的舍得你去死？”
    隨後，黃明天小聲對王一晴說：“你也是，怎麼能對孩子說這些呢？要是有什麼心理問題不是得不償失嗎？”
    黃明天看著還在辦公室的那些老師，也替餘夢楠感到悲哀。
    王一晴並不聽他說話，堅持自己的見解：“什麼心理問題？有也是裝的。我活了這麼多年就沒聽說過誰有心理問題的。小小年紀不學好，跟男生鬼混？！”
    王一晴瞪著餘夢楠，冷冷地說道：“把你的手機給我，他們說你收了那個男生的錢，我要看看！”
    餘夢楠怔住了。
    手機絕對不能給她看，要是給她看，就知道校考的事了。
    王一晴是不可能讓她參加校考的。
    黃明天瞥了餘夢楠一眼，像是看出了什麼，對王一晴說道：“這……手機畢竟是學生的**，別看了吧，我相信這兩個孩子隻是關係比較好……不至於到那種地步。”
    王一晴今天的舉動和黃明天從前認識的那個人大相徑庭。本以為兩口子會好好配合，誰能想到一上來就打人？
    “**？什麼**？我不看看怎麼知道到底有沒有事？”
    見餘夢楠不為所動，王一晴伸手便要翻她的口袋。
    “你別動我東西！”餘夢楠緊緊捂住口袋，不料王一晴粗暴地扯開，袋子裏的粉色小貓手機殼映入眼簾。
    王一晴雙眼放光，搶過她的手機。
    “用這麼花的手機殼，你有什麼心思學習？”說罷，王一晴扯下她的手機殼扔進垃圾桶。
    一套動作行雲流水，毫不猶豫。
    “密碼是什麼？！”王一晴按了開機鍵，卻止步於此。
    “我不告訴你！”
    黃明天在一旁緩和氣氛：“算了算了，有什麼話好好說，你要是擔心她玩手機不好好學習，我把手機收掉就是了。”
    王一晴找了半天沒找到指紋解鎖和麵部識別，便抬頭瞪著餘夢楠。
    “你不告訴我密碼是吧？好……”王一晴狠狠將手機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做錯了事還那麼強！”
    餘夢楠無動於衷。
    黃明天蹙眉，卻沒說什麼。
    辦公室裏的老師低聲討論著。
    黃明天看著一眼從進來就沒說過話的餘偉，眼神中帶著求助。
    餘偉咳嗽一聲，道：“算了吧，一晴，教育一下就好了。”餘偉扯著王一晴，示意她不要再生氣了。
    王一晴掙開餘偉，指著餘夢楠，身體有些顫抖，話從牙縫裏擠出來：“餘夢楠……我和你爸從來沒有少過你的生活費，平時也是要什麼就給什麼，你做出這種不要臉的事，以後你別回家了！我丟不起這個臉！從此以後我們沒有你這個女兒！”
    王一晴低頭看了那手機一眼，又道：“手機你自己想辦法！你不是喜歡和那些男生鬼混嗎？叫他們給你買！我們不會再給你錢了！”
    說罷，王一晴頭也不回地往外走，餘偉跟在後麵。
    黃明天還沒來得及攔她，辦公室的門就被打開了，沒辦法，他隻能追出去。
    餘夢楠蹲下，抹幹眼淚，伸手去撿手機，不料周存先撿起來遞給她。
    餘夢楠沒有看周存，隻盯著她的手機——鋼化膜連帶著屏幕一起碎了，後蓋也翹起來了。
    開不了機……
    胡穎剛下完課回到辦公室。
    見到這一幕，她不由得露出嫌棄的神色。
    周存忽略她，看著餘夢楠，眼底竟掀起一陣心疼。
    掏出自己的手機，滑動屏幕操作了一番才遞給她。
    “喏，你用我的吧。”
    餘夢楠抬頭，驚愕地看著他，雙頰掛著兩條快幹了的淚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