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驚野抬腿，懶散地坐在落地窗前，指間的香煙忽明忽暗，領帶早就被扯鬆扔在一旁，絲綢襯衫敞開著，露出薄肌有力的上身。
    寬肩窄腰的倒三角身材在燈光下格外醒目，腹肌隨著呼吸若隱若現，人魚線一直延伸到皮帶下方。
    他轉身時背肌繃緊，絲綢襯衫被撐出充滿力量感的弧度，挽起的袖口下，手臂上青筋凸起，骨節分明的手指夾著煙，整個人籠罩在煙霧中，散發著危險的魅力。
    最引人注目的是左胸位置，皮膚下嵌著一塊泛著青光的彈片，周圍布滿蛛網般的疤痕。
    那是七年前港區爆炸案留下的，距離心髒隻有三毫米，每到雨天，傷口就會隱隱作痛，讓他想起那個15歲少年明亮的笑容和背叛，這疼痛，7年的上癮。
    “佛手，溫先生進東三樓了。”耳麥裏傳來手下的彙報。
    池驚野狹長的眼睛微微眯起，吐出一個煙圈：“繼續盯著。”
    與此同時，溫笙正在東三樓翻找著什麼，黑膠唱片裏斷斷續續的鋼琴聲戛然而止，溫笙的心跳如鼓。
    這琴聲……熟悉得讓他指尖發麻。
    是他十五歲那年彈錯的《鍾》。
    他猛地抬頭，目光掃過整個房間，最終定格在玻璃櫃裏那張泛黃的報紙上。
    《港區化工廠爆炸案：17死，3失蹤》
    報紙上的日期刺痛了他的眼睛——2016年7月21日。
    溫笙的手指微微發抖，輕輕撫過報紙上的黑白照片。廢墟之中，一個模糊的少年身影被紅筆圈了出來——白襯衫，黑發淩亂，眼尾那顆淚痣在像素模糊的照片裏依然清晰可見。
    ——是他自己。
    而照片邊緣，有人用鋼筆寫了一行小字：
    「背叛」
    他猛地後退一步，撞上了身後的留聲機，黑膠唱片“啪”地摔在地上，裂成兩半。
    七年前，他到底做了什麼？
    為什麼池驚野會恨他？
    溫笙的指尖死死掐進掌心，試圖從混沌的記憶裏挖出一點線索，可大腦卻像被硬生生挖去了一塊，隻剩下刺耳的警報聲和鋪天蓋地的火光。
    他顫抖著伸手，想拿起那張報紙。
    “砰！”
    房門被人一腳踹開。
    溫笙猛地回頭，瞳孔驟縮。
    池驚野站在門口，他的眼神比任何時候都要可怕，又晦暗不清。
    “誰準你來這裏的？”池驚野的聲音極低，卻像刀鋒一樣割進耳膜。
    溫笙下意識後退，後背抵上玻璃櫃，無路可逃。
    池驚野一步步逼近，皮鞋踩過碎裂的黑膠唱片。
    “我……”溫笙的喉嚨發緊，“我隻是……”
    “隻是什麼？”池驚野冷笑，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幾乎要捏碎骨頭，“想看看自己當年是怎麼背叛我的？”
    溫笙的瞳孔劇烈收縮。
    背叛？
    他張了張嘴，卻發不出聲音。
    池驚野的眼神陰鷙至極，另一隻手猛地掐住他的下巴，強迫他抬頭。
    “溫笙，你是不是覺得……”他的拇指重重碾過那顆淚痣，聲音低得近乎嘶啞，“隻要裝失憶，就能當什麼都沒發生過？”
    溫笙的睫毛劇烈顫抖，眼眶泛紅，卻倔強地咬住下唇，不肯示弱。
    池驚野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笑了。
    “很好。”他鬆開鉗製，轉身走向玻璃櫃，抽出那張舊報紙，當著溫笙的麵，一點一點撕成碎片。
    “既然你想不起來……”他抬手，紙屑如雪般灑落，“那我就幫你回憶。”
    下一秒，溫笙被狠狠按在了鋼琴上。
    琴鍵發出一聲刺耳的轟鳴。
    池驚野俯身，在他耳邊低語，聲音溫柔得令人毛骨悚然“從今天開始，我會讓你……一點、一點、全部想起來。”
    池驚野俯身靠近，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溫笙耳畔，聲音輕得如同情人呢喃，卻讓溫笙渾身發冷：“從今天起...”他冰涼的指尖撫過溫笙顫抖的睫毛，“我會幫你把記憶...”手指下滑至耳邊，“一點、一點...”最後停在眼睛，“全部找回來。”
    池驚野俯身靠近，溫熱的呼吸噴灑在溫笙耳畔，聲音輕得如同情人呢喃：“從今天起...”他冰涼的指尖撫過溫笙顫抖的睫毛，“我會幫你把記憶..”手指下滑至那顆淚痣，重重一按，“一點、一點...”最後掐住他下巴，“全部挖出來。”
    溫笙被迫仰頭，卻在心裏冷笑，好啊，原來我們早就認識，難怪第一次見麵就花兩百萬釣我，難怪對這顆淚痣這麼執著，他睫毛輕顫，在池驚野指間露出脆弱又倔強的表情，心裏卻飛快盤算：既然有舊怨，那就更好辦了。誤會最怕的就是沒故事，有故事...才有翻盤的餘地。
    “池先生...”他忽然主動貼近，讓池驚野的手掌完全包裹住自己側臉，像個虔誠的信徒，“如果我真的欠了你什麼...”指尖悄悄攀上對方手腕，“我慢慢還，好不好？”
    池驚野瞳孔驟縮，這個動作和七年前碼頭分別時一模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