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怔怔出神的時候，手機屏幕震了一下。
    他心頭微微一顫，下意識翻過來看，卻不是他等的人。
    是球隊群裏的信息，幾個人約好下午再打一場。
    他看了兩秒，沒回。又把手機扣回桌上。
    黎姚正窩在宿舍的床上，隨意翻著手機，整個人懶洋洋地靠在枕頭上。
    突然，屏幕震了一下。
    她原本漫不經心地點開，卻在看清名字的瞬間，猛地坐直身子，像是被什麼電流擊中一樣。
    「趙昕澤。」
    她愣愣盯著那幾個字，腦子空白了一瞬。隨即心跳猛地加快，緊張、激動、甚至還帶著點不敢置信——
    “他……竟然給我發信息了？！”
    她死死握著手機，手心都滲出了薄汗。腦子裏瞬間亂成一團：
    ——要怎麼回？
    ——要是說「睡過頭了」，會不會顯得自己懶散？
    ——要是說「不想去」，又會不會讓他覺得自己很不合群？
    她反複打字又刪掉，刪掉又打，怎麼看都不滿意。
    時間像被拉得很長，每一秒都踩在她的心尖上。
    糾結許久，她終於在閃爍的光標下敲下三個字：
    ——不舒服。
    信息發出去的一瞬間，她心裏像是終於落了地，又同時湧上了一種說不清的失落。
    手機屏幕輕輕一亮。
    趙昕澤正低著頭，用勺子撥弄著飯粒，動作心不在焉。震動傳來的那一刻，他下意識翻過來。
    最上方跳出的名字，讓他心口驀地一緊。
    黎姚。
    目光猛地收緊，他下意識屏住呼吸。
    ——「不舒服。」
    短短三個字，讓他整個人僵在座位上。手裏的勺子鬆了力道，“啪嗒”一聲掉進盤子裏，湯汁濺起了一點點，那聲音微弱得像隻屬於他一個人的秘密。握著手機的手心漸漸發熱，指尖僵硬得幾乎扣進了機身，連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沉重起來。
    慌亂在胸口炸開：“她怎麼了？生病了嗎？”
    可另一道念頭又立刻壓下來：他們不算什麼關係，他憑什麼追問？
    他盯著那條消息，眼底的光忽明忽暗。
    指尖幾次點開輸入框，打下幾個字，又一字一字地刪掉。光標孤零零閃爍著，像在提醒他的猶豫。
    周圍人聲喧嘩，餐盤碰撞聲此起彼伏。可他隻聽得到自己越來越急促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