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86章煉化戒靈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38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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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著精靈們遠去的身影,大法師忽然斂去笑意,神色凝重地轉向淩霄,語氣裏洋漫著幾分無奈與困惑:
    “早幾日曾有二十八人踏入黑水森林,雖說單論修為不及您,但他們共同列出的星羅陣確是精妙絕倫······”
    她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法杖頂端的水晶,聲音沉了下去:“那日我正與他們纏鬥,林間突然卷起一陣腥風,有個不速之客憑空現身,單手結印的刹那,我與那二十八人竟都如被冰封般動彈不得。”
    “我當時以為必死無疑,誰知他瞧都未瞧我,徑直將那二十八人卷入一道幽紫裂隙裏。”白袍大法師的目光掠過粼粼湖麵,瞳仁裏浮著層散不開的迷茫,“他們是您的護衛吧?”
    “正是二十八修羅!”淩霄豁然起身,玄色衣擺掃落案上茶盞,“你可看清那人模樣?”
    “哪裏來得及細看。”大法師苦笑搖頭,“他全憑時空陣法來去,從現身到施法不過呼吸之間。我連他麵紋是橫是豎都沒看清,隻覺周身靈力似被黑洞吞噬般凝滯······”
    她忽然打了個寒噤,“那人若想取我性命,怕比撚死螻蟻還容易。”
    話音未落,她又猛地攥緊法杖:“但我敢斷言,那人必是魔族!”
    蒼老的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我給魔域當了三百年信使,豈會認錯那股混雜著腐葉與硫磺的氣息?尤其那道幽紫裂隙,分明是魔域“溯虛陣”的印記!”
    “能單憑陣法瞬間擄走二十八修羅······”大法師喉結滾動著,聲音裏浸著冰碴,“這絕非普通魔將,怕是魔尊級的人物。”
    她下意識望向密林深處,仿佛那道幽紫裂隙隨時會再次撕裂虛空。
    淩霄按在案幾上的手驟然收緊,指節叩得青石台麵發出悶響。
    古籍中記載的魔域景象在腦海中翻湧,那些以生靈精魄為食的魔物,那些將星辰碾碎成魔晶的深淵領主。
    而如今,竟有這般人物悄然現身,還擄走了他最精銳的護衛······究竟為何意?
    林風吹動他鬢邊須發,卻吹不散他眼底越凝越重的陰霾:二十八修羅皆是他以龍血淬煉的精銳,每人都可獨當一麵,如今竟被人如提線木偶般擄走,這絕非尋常擄掠。
    淩霄想起《混沌世紀》的記載,古籍記載的一處名為“歸墟”的地方,是萬年前封印魔聖大帝和魔王殘魂的禁地。
    “若真是魔尊級人物······”他豁然開朗,“擄走修羅絕非目的,怕是衝著歸墟封印而來。但歸墟又在哪裏呢?”
    大法師聞言踉蹌後退半步,法杖撞在木柱上發出嗡鳴:“不可能!《封神錄》上記載,當年仙魔大戰後,“歸墟”封印由二十八星宿的本身真元鎮守,除非······”
    他突然噤聲,心中的突然有了個可怕的猜想:“難道魔頭擄走二十八修羅和二十八星宿有什麼關聯?”
    淩霄皺起眉頭,這個神秘的敵人,究竟隱藏著怎樣的陰謀呢?
    正當淩霄思考著應對之策時,大法師突然扯開衣襟,從貼身口袋裏掏出一枚漆黑戒指。
    那戒指剛離皮膚便騰起淡紫煙氣,戒麵雕刻的魔紋在暮色中泛著磷火般的幽光,宛如無數扭曲的靈魂在戒麵下掙動。
    “這是······”淩霄猛地後退半步,龍紋玉佩突然發燙,與戒指散發出的氣息形成無形對衝。
    “此乃魔戒。”大法師聲音發顫,枯指按在戒麵某道凸起的骨紋上,
    “三百年前我替魔宮傳遞血契時,心魔大人親手所賜。此戒能以生魂祭煉傀儡,當年黑水森林的亡魂大半都受過它的侵蝕······”
    她突然慘笑一聲,將戒指推到桌心,“您瞧這戒紋,每道溝壑裏都鎖著一縷殘魂,湊滿千人便能凝成魘魔。”
    戒指表麵的魔紋突然流轉起來,那些扭曲的線條竟化作無數張痛苦嘶吼的人臉,在戒麵下瘋狂抓撓。
    扶搖下意識擋在淩霄身前,袖中青鸞玉符驟然發燙,一道青芒自她掌心激射而出,如鎖鏈般纏住魔戒。
    “上仙且慢!”大法師慌忙按住她手腕,“這戒靈認主極苛,當年心魔大人說過,唯有靈力臻至大圓滿之境······”
    她話音未落,扶搖指尖已扣住戒沿,青鸞虛影自她肩頭騰躍而出,羽翼掃過之處,戒麵魔紋竟如冰雪般消融。
    “呃啊——!”戒指突然發出尖嘯,戒麵炸開萬千紫芒。
    千百道銀甲虛影從光華中衝出,正是西方世界的鎧甲兵團的亡靈,他們胸口的魔紋與戒指光芒共振,竟在半空列成衝鋒陣形。
    淩霄瞳孔驟縮,忽見每道虛影的脖頸處都纏著根紫線,線的另一端竟係在魔戒中央的黑曜石上。
    “原來如此······”扶搖指尖凝出青鸞真火,將紫線逐次灼燒,“這是用亡靈的精血煉製的魂鏈。”
    當最後一根紫線化為飛灰時,魔戒突然裂開蛛網般的紋路,戒麵深處衝出一團黑煙,化作披頭散發的女妖形象,十根指爪直撲她麵門。
    青鸞長鳴一聲,羽翼展開如天幕,真火化作火網將女妖困在中央。
    那女妖在烈焰中嘶喊著化作萬千黑氣,最終凝為一枚三寸長的青色戒靈,蜷在扶搖掌心不住顫抖。
    此時魔戒已褪去所有邪光,露出內裏溫潤的白玉質地,原先的魔紋竟變成了流動的青鸞羽翎。
    “這就煉化了?”大法師看得目瞪口呆,法杖“當啷”落地。
    扶搖將戒靈納入袖中,忽感眉心的神紋微微發燙,千年前封印魔尊時留下的印記正在共鳴。
    “此戒暫且由我保管。”指尖打出一道仙印,將戒指表麵的靈力波動徹底掩蓋,扶搖拉著淩霄的手腕,眼神裏藏著他讀不懂的凝重:
    “夫君需要記得,魔淵,比看上去更深。”
    遠處密林深處,隱約傳來沉悶的鎖鏈崩裂聲,一聲,又一聲,敲在扶搖緊鎖的眉心上。
    她手心的青鸞越發明亮,仿佛在警示著,那被煉化的戒靈,或許隻是打開魔域大門的第一把鑰匙。
    扶搖明白,雖然戒靈歸順了,但他們麵臨的挑戰依然艱巨。
    魔域的威脅依然存在,他們必須繼續努力尋找對抗魔域的方法,保護千界生靈的安寧。
    然而,這些秘密都還不能提前告訴淩霄,淩霄現在還隻是凡人,無法以凡人之軀承載神靈之重的。
    如果淩霄過早的承接仙界的秘密,有違天地法則。
    千界的一切秘辛,現在隻能在扶搖心底隱藏著,一個人默默承受著······
    就在青鸞真火煉化戒靈的刹那,五行山底突然炸開一聲石破天驚的咆哮。
    那座壓著千萬噸玄鐵的山巒劇烈震顫,崖壁縫隙裏滲出的金光竟泛起絲絲紫黑,宛如血脈被毒液浸染。
    壓在山底的石猴正用頭顱猛撞岩壁,腦後的金發根根倒豎,眼中迸射的不是往日的桀驁,而是近乎癲狂的猩紅。
    千百年前菩提祖師在他眉心點下的佛印,此刻正被一股紫黑氣息瘋狂侵蝕,那是心魔潛藏在他識海深處的魔種,隨著魔戒的煉化而劇烈反噬。
    “我的戒靈!”石猴突然捶胸怒吼。
    他想起曾經在花果山的那個月夜,那個自稱“心魔”的黑袍道人如何用一滴魔血點燃他的野心,如何教唆他戴上那枚能操控萬妖的魔戒,如何在他大鬧天宮時悄然抽走他一半的精魂······
    如今魔戒的聯係斷裂,識海裏的魔種像是被剜去血肉,疼得他抓耳撓腮,石爪在岩壁上犁出深可見骨的溝壑。
    五行山結界外,一群身披黑袍的魔修正跪在山門前瑟瑟發抖。
    為首的毒蛛女妖捧著碎裂的傳訊玉牌,牌麵上“心魔”二字正在寸寸碳化。
    她能清晰感知到主人的怒火,一種混雜著硫磺與腐葉的氣息,正從石猴識海噴湧而出,順著地脈蔓延至整個凡間。
    “戒靈一失,傀儡陣便缺了中樞······”石猴突然發出嗬嗬怪笑,指節捏得石筍“哢嚓”斷裂。
    “不過也好,正好讓那幫禿驢看看,沒了魔戒,俺老孫照樣能······”
    他話音未落,頭頂的五行山突然壓下千鈞之力,佛界如來當年刻下的“唵嘛呢叭咪吽”佛文迸射金光,將他即將衝出的魔息硬生生壓回識海。
    與此同時,在戒靈歸順後,淩霄和扶搖便帶著眾人回到營中。
    看著眾人無法愈合的傷勢,淩霄一下子變得凝重起來,白袍大法師朝著淩霄微微頷首,給他一個寬慰的表情。
    接著大法師目光掃過那些被吸血鬼咬傷的眾人。
    他們的臉色蒼白,傷口處散發著詭異的氣息,痛苦的表情讓人不忍直視。
    大法師深吸一口氣,緩緩抬起雙手,一道柔和的光芒從他的掌心散發出來。
    他開始施展神秘的治療法術,口中念念有詞。
    那光芒如同溫暖的陽光,灑落在傷者的身上,傷口處的詭異氣息在光芒的照耀下逐漸消散,疼痛也似乎減輕了許多。
    隨著大法師的法術持續施展,傷者們的身體開始發生變化······
    傷口慢慢愈合,蒼白的臉色也逐漸恢複了血色,呼吸變得平穩,眼神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光芒。
    打敗魔法的隻有魔法,隨軍郎中束手無策的傷痕,被白袍大法師輕鬆的醫治好了。
    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恢複,僅僅用了不到半個時辰,眾人全部恢複······
    第二天辰時,蒙闊蘭泓揚將令旗係在馬鞍上,青銅甲胄在晨霧中泛著冷光。
    白袍大法師站在隊伍最前端,法杖頓地時地麵裂開一道墨色溝壑,溝壑中升起的藤蔓自動編織成橋,橫跨過黑水森林最深處的瘴氣湖。
    “此路直通西方暗黑世界。”大法師回頭對淩霄和扶搖拱手,“過了霧橋便無魔物阻攔,但我們需在日落前走出林界,否則······”
    他話音未落,湖麵突然翻湧,無數枯骨手臂從水中伸出,卻在觸碰到藤蔓橋的瞬間化為飛灰。
    扶搖站在淩霄身側,指尖掐著避塵訣,目光掃過聯軍陣列中佩戴著青銅護心鏡的士兵,那是昨夜用魔戒殘餘靈力淬煉的法器,能抵禦低階魔物的精神侵蝕。
    蒙闊蘭泓揚策馬過橋時,忽然勒住韁繩回望:“大帝、仙子真不與我等同行?”
    “尚有私事未了。”扶搖則取出青鸞玉符,符麵浮現的星圖正指向建康城的方位,某顆代表“天機”的星辰正在急速閃爍。
    待聯軍身影消失在霧靄中,扶搖雙指並攏點向虛空,青鸞虛影自符中飛出,羽翼劃過之處裂開一道流轉著星河碎光的裂隙。
    她牽著淩霄踏入裂隙,身後的時間漣漪剛閉合,對岸的藤蔓橋便轟然坍塌,無數墨色觸手從湖底竄出,將橋的殘骸拖入幽藍的水光中。
    “你還真會選地方,我們被傳送這裏,還真打擾不到”人”。”建康城外的亂葬崗上,淩霄踩著坍塌的墓碑站穩身形,忽覺衣擺被什麼東西勾住。
    低頭見是株纏繞著青銅鎖鏈的老槐樹,鎖鏈上刻著模糊的梵文,正是此前鎮壓石猴時遺落的佛界法器。
    扶搖指尖凝出真火熔斷鎖鏈,卻在觸碰到樹皮的刹那猛地後退,樹幹內側竟刻著半幅星圖,與她玉符上的天機星軌跡完全吻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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