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菲菲想看看付生到底是怎樣學的，肯定有什麼方法，隻是不舍得給別人說
    付生解釋不了這麼多，如果讓她看到自己確實是這樣學習的，她應該就不會再繼續詢問了
    所以付生點了點頭，程菲菲開開心心的離開了
    剛進教室的樓則瑜看到的就是這一幕，樓則瑜腳微微一頓，又快步走到座位上
    若無其事的問道
    ”剛才學習委員找你？”
    付生沒想到樓則瑜也看見了，頓時有點心虛
    ”是，是找我，好像是作業沒有找到，以為我沒交，所以問我呢”
    樓則瑜微挑了下眉，沒戳穿他的謊言，這還是第一次見付生撒謊呢，意味深長的目光審視了付生幾秒後嗯了一聲
    付生見樓則瑜沒有追問什麼，便看起來若無其事的低下頭做題去了，腦子一片空白，手下的筆倒是一直沒停
    自從樓則瑜和他搬來做同桌後，他們中午大多時候都是一起吃午飯，午飯後會有將近兩個小時的休息時間，這時候高三的學生都用來學習，大家都不約而同的認為高三的時間真的比金錢還珍貴
    有些同學回家吃飯休息，所以班裏零落的空了幾個空位
    程菲菲這時候過來，麵對麵坐到付生的前麵，數學題和草稿紙放到付生的桌子上開始問付生數學題
    一旁的樓則瑜不動聲色的觀察付生。發現付生有點緊張，程菲菲問的問題對於付生來說不算難，但付生看起來心不在焉，局促的盯著數學題看了很長時間
    過了會兒才開始說
    ”我們到旁邊做題吧，不要打擾到別人”
    程菲菲下意識看了下旁邊的樓則瑜，隻一眼便趕緊收回來，樓則瑜的成績很好，如果不是樓則瑜的氣勢難以接近，樓則瑜身邊來問問題的人肯定會更多，應該不止是問問題
    程菲菲點了點頭，兩人移到旁邊的空位上，距離樓則瑜遠了些付生的腦袋才正常的運作起來，開始給程菲菲認真講題
    樓則瑜看著不遠處湊到一起學習的腦袋，莫名其妙的冷笑了一下
    坐在樓則瑜前麵的郭童聽到這一聲冷笑以為是聽錯了，畢竟在一個班裏離樓則瑜這麼近，卻從來沒發現樓則瑜有過什麼情緒波動，郭童扭頭想認證下自己心裏的猜想，結果一扭頭便迎上了陰霾著整張臉的樓則瑜，郭童馬上將頭轉回去
    郭童聽說樓則瑜脾氣不好還老是打架，但是認識樓則瑜這麼久沒見過樓則瑜發脾氣打架，差點以為這人不是外麵傳的那樣呢，這到底是誰惹到樓則瑜了
    樓則瑜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這種糟糕的心情了，強烈的不滿充斥著樓則瑜的內心，真是好樣的呢，他把付生教會了，付生又開始教別人，挺棒的，出師了都
    付生回來的時候樓則瑜還在冷著一張臉，付生隱約察覺到樓則瑜的情緒不佳，以為是被很難的題難到，畢竟這周圍應該沒人主動上前能惹樓則瑜生氣
    一整個下午樓則瑜周圍都彌漫著烏沉沉的低氣壓，並且有愈來愈嚴重的趨勢
    放學的路上付生腳步飛快，盡力趕上樓則瑜的步伐，今天樓則瑜走的格外快，現在付生已經確定樓則瑜應該不是因為做題生氣了，那是因為什麼
    ”阿瑜，我跟不上你了”付生在樓則瑜身後喘著氣喊
    樓則瑜腳步猛地一頓，無可奈何的停下，等著付生跟上，又放緩腳步陰沉著臉一起回家了
    兩人直到飯後都沒有說話，氣氛沉靜的不像話
    這個時候付生覺得自己應該做些什麼，可是付生缺乏哄人的經驗，或許等過兩天樓則瑜自己就好了
    第二天程菲菲還是來找付生學習，付生疑惑，但沒拒絕，可是接下來幾天程菲菲都來找付生
    ，這天中午付生終於忍不住問程菲菲
    ”我能教給你的都教給你了，你好像沒什麼不會的，為什麼還來找我學習”
    程菲菲無所謂道
    ”我覺得你學習思路很特殊，跟老師和其他同學的做題思路都不一樣”
    程菲菲經過幾天的觀察，覺得付生可能真的沒有什麼特殊的訣竅，應該就是付生自己比較聰明
    付生的基礎本身很好，樓則瑜也知道，現在付生已經完全可以自行學習，偶爾有特殊題型才去找樓則瑜問問題
    付生其實沒發現自己的做題思路有什麼不一樣，隻是現在比較煩惱，以為程菲菲隻是偶爾過來問問題，現在每天都過來，他都沒時間和樓則瑜討論問題了，晚上樓則瑜心情看起來不是很好，吃完飯在床上看書，很早就睡了
    ”程菲菲，我今天還有事情要做，先不陪你做作業了”說完後就直接拿著作業坐回自己的位置
    留下程菲菲一臉迷茫，還沒反應過來的表情
    付生已經察覺到樓則瑜的心情不好應該是和自己有關了，因為他跟程菲菲每學習一次，樓則瑜的情緒就差一分
    付生坐下後翻自己的難題
    ”阿瑜，我有道題不會”付生拿著筆指著作業本
    樓則瑜筆下沒停，頭也沒抬，仿佛沒聽見一般
    ”阿，阿瑜，這道題我不會”
    ”你都已經會教別人做題了，還有什麼是你不會的嗎”
    樓則瑜麵無表情低著頭開口
    付生不知道自己哪裏惹到他了，難道就因為自己和程菲菲一起做題？難道是不喜歡自己把從樓則瑜那裏學會的學習方法教給別人？
    付生苦惱了一下午，放學的時候樓則瑜走的很快，付生下樓就看不見他人了，這次付生是自己回去的，可是回去的時候樓則瑜並沒有回來，他沒有拿鑰匙，隻能在門口等
    初秋的天，晚上已經有微微涼意，付生穿的校服短袖有點冷，等了快一個小時還是沒來，付生拿出手機想給樓則瑜打電話，可是中午樓則瑜就不願意理他，打電話萬一又不願意理他怎麼辦
    又等了一個小時，樓則瑜還是沒有回來
    樓則瑜生氣走了嗎，難道不想跟自己做朋友了嗎，已經。。。厭煩了嗎
    熟悉的孤獨感席卷了付生全身，很久沒有這種感覺了，又要再次被放棄了嗎，如果今天樓則瑜不回來怎麼辦，不會以後都不回來了吧
    那自己要怎麼辦，要回爸爸媽媽家嗎，又要做回那個沒人在意的付生了嗎
    好吧，沒關係
    隻是又回到以前而已，以前的日子也不是不能過，自己不是也好好地過來了
    等到十點，公交車還有最後一班的時候，付生下樓了，回到了爸爸媽媽那裏
    隻是，房間。。。好像已經沒有了
    ”媽媽，我的房間呢”付生站在堆滿雜物的房間，房間本來就很小，現在被雜物堆的已經站不下腳
    ”你又不回來住，浪費一個房間，暫時放點雜物，今天要住的花你就自己收拾收拾吧”
    王麗新坐在沙發上嗑著瓜子看電視，頭也沒回的不耐煩說著
    付生看著無從下手的房間，很疲憊，什麼都不想收拾，算了
    付生什麼都沒做又走出了這個家門
    還能去哪呢，付生已經考慮要不要去附近的公園或者二十四小時取款機旁邊湊活一晚上了
    付生出了小區走在街邊，昏暗的燈光透過樹葉，星星點點的照在地上，斑駁的亮光像一塊塊碎掉的鏡子
    付生站姿一個三岔路口，糾結是去旁邊的公園還是去遠點的二十四小時取款機那邊，取款機那邊應該好點，畢竟現在晚上蚊子還是挺多的，室內應該沒那麼多蚊子
    付生向其中一個路口走去，隻是一轉身就看到樓則瑜氣喘籲籲的跑過來，站在那裏
    付生怔愣著一張臉，滿臉不可置信
    ”你去哪了，發信息為什麼不回，電話為什麼不接”
    付生拿出手機才發現沒有電了
    ”手機沒電了”
    ”今天要回家住嗎”樓則瑜走過來和付生一起站在路燈下，微燙的氣息灑在付生的額頭
    付生沒有回答，低下頭，有點拒絕溝通的意思
    ”為什麼不回我們那裏”
    我們那裏，那裏是我們的地方嗎，付生鼻頭發酸，又想哭了，遇到樓則瑜之後就總是這樣
    ”我，我鑰匙忘記拿了”
    樓則瑜微微鬆了一口氣
    ”怎麼又忘記拿鑰匙，以後忘記拿鑰匙就給我打電話”
    付生輕輕點了下頭
    ”那，跟我回去好嗎”樓則瑜語氣很柔和，帶著一絲不可察覺的哄誘
    付生抬頭，看著滿頭大汗的樓則瑜，然後拉著他的衣角走到旁邊的路肩那裏，他站在上麵，讓樓則瑜站在下麵
    然後微微踮起腳尖，在樓則瑜的臉頰親了一口，很輕，很快
    樓則瑜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付生就已經做完整個親臉頰的動作
    ”你不要生氣了”
    付生抬著臉，眼睛睜的大大的，透過鏡框認真的看著樓則瑜，眼神純潔的不像話，燈光照在付生的臉上，皮膚白嫩的仿佛一掐就能爛掉，應該跟豆腐差不多
    ”誰教給你的”
    ”什麼？”
    ”誰教給你認錯要親臉的”
    付生回想了一下
    ”昨天放學的時候，我看到丁曲在樊鑫鑫臉上親了一下，然後樊鑫鑫就不生氣了，本來樊鑫鑫一整天都不理丁曲呢”
    樓則瑜閉了閉眼，歎了口氣，有點無奈的開口，但很認真
    ”你知道他們是什麼關係嗎”
    付生疑惑的看著樓則瑜，能是什麼關係，不是同學關係嗎
    ”他們是情侶”
    付生的疑惑轉變為驚訝，因為他沒想到兩個b也能談戀愛，丁曲和樊鑫鑫都是男的，那豈不是同性戀
    在付生的認知當中，隻有ao戀，或者b男或b女，bo戀也知道，隻是這種很少
    ”情侶才可以親臉或者親嘴知道嗎，以後不要隨便對別人做這種事情”
    樓則瑜想讓付生多了解一些成人之間做的東西，雖然不一定成人才能做
    但這個時間和地點都不合適，拉著付生先打車回去了
    付生一路上腦袋都是亂的，剛才對樓則瑜做的行為，那不就做錯了，真是笨，連認錯都不會，還沒感受過尷尬的付生，今天第一次感受到了
    晚上都沒吃東西，到家後樓則瑜隨便煮了點麵兩人湊活吃
    ”阿瑜，你。。。還生氣嘛，你不要生氣了，對不起”
    付生捧著碗喝湯，小心翼翼的看著樓則瑜
    樓則瑜放下筷子，緩慢而又帶著審視的眼神看付生
    ”你做錯什麼了嗎，為什麼道歉”
    ”我。。。我不該把你教給我的學習方法再教給別人”
    ”隻是這樣嗎”
    樓則瑜環起雙臂
    ”嗯。。。還有？”付生實在是想不出原因
    ”你是一個高三學生了付生，你有很多學習時間嗎，自己的學習時間都不夠，還去教別人，你這些學科全部都學會了嗎”
    樓則瑜說話的氣勢很足，話語間有些犀利
    ”我，我錯了，以後不給別人講題了”付生覺得樓則瑜說的是有道理的，自己還要樓則瑜來教呢，怎麼好意思教別人呢，而且高三的時間確實很寶貴
    ”那，你有空教別人嗎”
    付生想樓則瑜其實不需要太多時間去學習的，老師也說過他可以考慮保送
    ”我沒空，忙的很”
    ”嗯？”
    付生不解的與樓則瑜對視
    ”我每天還要做李老師的工作室的東西，今天晚上就是去李老師工作室了”樓則瑜說著又停頓了下，繼續道”我以為你帶鑰匙了，以後沒有帶鑰匙給我打電話知道了嗎”
    付生乖乖的點了頭
    ”還有，如果要回你家，要提前告訴我”樓則瑜嚴肅的告訴付生
    付生依舊點頭
    收拾好躺在床上的時候已經十二點多，但付生還沒有睡意，路燈的餘光透過窗戶灑進房間裏，今天晚上很混亂，思考了很久向樓則瑜開了口
    ”阿瑜”
    ”嗯”
    ”你會走嗎”
    還閉著眼的樓則瑜，輕輕張開了眼睛，瞳孔在夜裏像黑曜石般閃耀
    ”還記得我說過如果我也去首都大學的話嗎”
    付生記得之前他說過去首都的大學，很難的大學，腦袋在樓則瑜旁邊點了點
    ”我不是在開玩笑，你去首都的音樂大學，我也去那裏，你不想跟我一起嗎付生”
    付生突然反應過來，在床上坐起身看向樓則瑜
    ”你是說，和我？你要和我一起？”
    付生以為樓則瑜說去首都大學是因為那是他夢想的大學，跟付生本人沒有什麼關係，但現在付生覺得自己好像也影響到了樓則瑜，去首都可以變成兩人共同的目標，一起努力的方向，這跟樓則瑜一開始說去首都大學的時候感覺是完全不同的，該怎麼形容呢
    好像一群人在漆黑一片的深夜裏步履蹣跚的前行，每個人隻顧自己腳下的路，唯恐一不小心墜落深淵，但此刻有個人過來牽著你的手，帶著你堅定地往前走，盡管不知道是否會抵達終點，但心裏的安全感已經拉滿，讓他更加勇敢的朝黑夜裏走去
    ”想，我想！”
    付生的眼睛在黑夜裏閃閃發光，在樓則瑜躺著的角度看過去像星星一樣
    此時付生興奮的不像話

    作者閑話：

    付生：親一下就不生氣了！也太好哄了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