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罪人，這樣就可以了】
    楚清秋明顯感覺剛剛一刹那迷穀樹是想說些什麼的，隻是不知道說什麼原因讓他退縮了。
    真的很不喜歡打架啊。
    楚清秋清楚的知道像這樣逼迫迷穀樹恐怕是沒有機會聽他親口說了，隻是如果他不自己說的話，這事情的解決就變得很困難了。
    嘖，就不能快點嗎，本來馬上一切就要結束了。
    就在三人成三角之勢默不禁聲時，在不注意的時候哪個大洞竟然不知不覺的擴大到了剛剛的兩倍，連哪位被金山提溜到半空的男子都眼看著有一半身體都滑倒了洞中。
    迷穀樹目光低垂，眼神中終於有了一絲和剛剛不一樣的憐憫之情。
    “時間到了。”
    三人下意識低頭，眼看著洞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周邊擴散，暈厥不醒的男人在生命的最後關頭猛的睜開眼睛，正準備大喊就被黑暗吞噬，
    最後一刻眼中隻有恐懼。
    金山不可置信的撲著翅膀想要飛下去救他一命，可又在想起什麼後被釘子釘在原地。
    迷穀樹看都沒有看都知道金山在猶豫。
    “小殿下，漠視生命很痛苦吧，這麼多年我不想你學會的你也是學會了。”
    楚清秋蹙眉不讚同的斜了金山一眼。
    “都什麼時候了，和小鳥說這些有的沒的幹嘛，她還是個孩子。”
    金山沒有回避眼睛睜大，站在原地，一點一點看著黑洞吞噬掉男人的生命，整個過程金山都沒有移開雙眼，直到男人眼中的恐懼也凝固，才恍然發覺自己沒有眨眼。
    掙紮著濕潤長期沒有接觸空氣幹澀的眼睛，悄無聲息的擦去或許是太幹澀流下的眼淚，或許是覺得自己殘忍的眼淚。
    但最終金山還是金山，還是那個矜貴的小鳥。
    黑洞還在不斷擴大，楚清秋不解為什麼迷穀樹還不修複，反而站在一邊就這麼看著。
    “你不打算做些什麼？”
    迷穀樹到是很奇怪楚清秋會這麼問“怎麼，這不是你們想看到的，南方九族馬上就要盡數殲滅，現在你問吾要做什麼？”
    “吾什麼都不做。”
    金山在光暈前嚐試了很久都沒有辦法離開光暈的覆蓋範圍後，終於發現了不對勁的地方。
    “你根本沒想讓他們活？！”
    楚清秋被這句話點醒，也總算抓到了自己一直覺得不對勁的地方。
    “為什麼？”
    “為何。”
    迷穀樹自剛剛現身一直籠罩在臉上的霧氣散去。
    那本該是一張極具神性的臉，雌雄莫辨的臉上，一雙含情目中滿是對世人的寬恕和憐憫，就連眉頭間都是春風化雨的動容，這樣的人怎麼可能想讓他們死呢。
    這是金山和楚清秋心中共同升起的想法。
    隨著最後一絲霧氣散去，楚清秋終於看清了迷穀樹的麵容。
    如此完美的臉的左側麵竟然橫貫著一道自顳角到下頜，閃電形狀的焦黑色的傷痕。平白多了幾分煙火氣。
    金山驚的翅膀都忘了扇動“老師你的臉！”
    迷穀樹恍如未覺抬手隔空比畫了下臉上的傷“你終於願意再稱吾為師了。”眼神中的柔情像是要把金山沉溺進去“吾真的已經期待了很久了。”
    複又轉向看見自己麵容後一直沉默的楚清秋“吾知你一直所求為何，當初你把吾帶走後吾便已將你所需之物留在空間中，待你需要時自會啟用。”
    楚清秋實在看不明白眼前這個人，哪怕自己早早就已經知道迷穀樹絕對有苦衷，並且和金山一定是舊相識，隻是他是在沒想到真相竟然是這樣，他竟然是孔雀明王一族的帝師。
    可就算是到了現在，迷穀樹依舊沒有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做一絲一毫的辯解，甚至頗有幾分釋然。
    “青丘殿下，金山我就托付給你了。”
    “我是罪人，這樣就可以了。”
    這是楚清秋聽見迷穀樹開口以來第一次沒有稱“吾”，從這托孤般的語氣中，他察覺到了一絲不對，左眼皮不受控的跳動幾下，楚清秋立刻用手緊緊壓住不斷跳動的眼皮，狠狠開口。
    “誰要替你管人！自己的人自己管！”
    “你好意思讓別人替你！我管你什麼罪人不罪人的！等你走了我第一個就把小鳥扔掉，到時候讓你找也找不到！”
    “聖樹！一切還來得及！有什麼事你說出來啊，我們一起想辦法！”
    迷穀樹終於笑了，光暈也開始散去，就像他的笑容，如雨後清晨，清新淩冽又帶著肅殺。
    “我相信你，青丘殿下。快走吧他們要回來了。”
    迷穀樹話音剛落，吐出一口氣就欲將楚清秋和金山一人一鳥送走。
    金山這時候才反應過來，掙脫開楚清秋籠住他的手，抵抗這風逆流而上衝向光暈中心的男人。
    “我不同意！你想死也要經過我的同意！老師你在說什麼啊，什麼罪人啊，我不懂！”
    “老師，我隻剩你了，所有人都當著我的麵死了，難道你三年前拋棄我一次！三年後還要拋棄我第二次麼！”
    對麵的迷穀樹身形一震。
    是的，迷穀樹想死了。
    想和南方九族一起死。
    楚清秋站在原地，臉上再沒有了一直以來的漫不經心。
    遠處南方九族族長們趕來的身影愈發清晰，可惡的南方九族，是真的令人惡心。
    如果說最開始楚清秋最多是為他們這樣的行為感到鄙視，那麼站在就恨不得直接滅族永世不得輪回，這種人活著惡心死了也沒必要去鬼界惡心其他鬼，最好是在這個世界上消失的幹幹淨淨為好。
    隻要他們死了，迷穀樹也就不必赴死，金山大仇得報至親之人好歹留有一人。
    楚清秋越想越覺得有道理，再加上自己帶人回家的目標可以說已經完成了一大半，隻剩下最後跟著迷穀樹給的方向去尋找就好，不如一鼓作氣，替天下蒼生滅了害蟲。
    “金山！把聖樹攔住，別說你不同意，我最討厭那種一言不發什麼都不解釋就自說自話一副慷慨赴義的人！”
    金山雖然隱隱覺得楚清秋說的不全是迷穀樹，但現在不是討論這個的時候，身體下意識環抱住迷穀樹的脖子。
    迷穀樹這下是想走也走不了，雙手無措的懸空程保護狀，生怕身上的金山掉下來。
    楚清秋一直觀察著所謂族長們的身影，眼看著已經到了腳下正對著被黑洞吞噬大半的族人嘶吼，甚至不惜用最原始的辦法瘋狂把不知道是入定還是暈厥的剩下的族人弄醒。
    見時候到了，準備踏出剩餘的光暈解決一切，轉念想到從剛剛開始身後就一直沒有傳來聲音，安靜的有些詭異，以防萬一，楚清秋回頭看了一眼。
    這不看還好，一看嚇了自己一大跳。
    這是怎麼回事？！從哪多出來個人？！
    金山見楚清秋回頭，知道是擔心迷穀樹再次犯渾，手下愈發使勁的禁錮住迷穀樹的脖子，就連腳也為了更好的控製住迷穀樹生生纏在他腰上，兩隻腳在腰後就差沒扭成麻花了。
    楚清秋實在有些無語，金山被楚清秋看得莫名，也低頭掃視了一圈，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變成了人形，頓時驚的不知如何是好，但是還是沒有忘記記得使命，手上腳上用的力氣更大了。
    應該是小鳥實在是想要控製住迷穀樹的想法太激烈了，所以才讓轉化期提前來了，這倒是個好事。
    看著迷穀樹有些發紅的耳垂，就連臉側的傷痕邊緣都開始發紅，楚清秋實在有些哽住說不出話。
    得，看著架勢估計也不是很想死了。
    那就該自己大殺四方啦！
    舔舔後槽牙，心中不禁冷哼。
    害蟲什麼的還是死了為好。

    作者閑話：

    蕭亦寒：今天的我依然活在回憶裏。
    家人們，這段回憶馬上就要結束啦，這段還是很重要的，這段之後劇情要進入一個新階段惹，不知道小狐會種些什麼菜，請大家繼續期待(*´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