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章、開局竟變法製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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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好——準確來說,是剛通過司法考試的倪大誌——猛地從硬板床上彈起來,後腦勺疼得像被驢踢過,太陽穴突突直跳,喉嚨裏泛著鐵鏽味,太陽穴突突直跳,他下意識往床頭摸手機,卻摸了個空。
見鬼了!
視線模糊了好一會兒才勉強聚焦,低矮的房梁幾乎壓到頭頂,低矮的屋頂,發黴的牆,漏風的木窗,硬邦邦的床,墊著的草席還硌得他腰疼。
“這是給我幹哪來了?!”他嘶啞著嗓子罵了一句,低頭看向自己的手,指節修長,掌心有薄繭,手臂內側還有一道淺淺的疤痕。
這不是他的手!
“倪師兄!你終於醒了!”一個清脆的女聲從旁邊傳來。
倪大誌轉過頭,看到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正端著碗黑乎乎的藥湯走過來。她穿著粗布衣裳,腰間掛著一塊木牌,上麵刻著“玄天宗外門—明嫣”。
他盯著腰牌好一會突然覺得事情不太妙。“那個。。。現在是什麼朝代?”
“啊?”
“就是。。。皇帝叫什麼?”
明嫣伸手摸了摸倪好的額頭:“完了完了,真摔傻了。師兄,咱們修真界哪來的皇帝?”
倪大誌眼前一黑。很好,他不僅穿越了,還穿到了一個連《刑法》都不好使的地方。
倪大誌腦子轉得飛快——他現在是誰?這是什麼地方?怎麼才能生存下去?眼下情況不明,他決定先裝失憶。
“我……是誰?”他故意露出茫然的表情。
明嫣一愣,不敢置信的確認,“師兄你連自己的名字都不記得了?!”
倪大誌被問的有些心虛,艱難地點點頭。
“你叫倪好,現在是玄天宗的外門弟子。。。”說了沒兩句她突然眼圈紅了,隨即開始大哭起來:“都怪我,要不是師兄替我值夜就不會變成這樣。。。”
倪大誌瞬間慌了。
作為一個從小到大幾乎沒怎麼見過女孩子哭的鋼鐵直男,他手忙腳亂地想要安慰,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最後隻能幹巴巴地憋出一句:“別、別哭啊……”
明嫣突然抹了一把眼淚把藥碗塞到他手裏:“師兄你還是先把這藥喝了吧。”
倪大誌盯著碗裏黑乎乎的藥汁,聞了聞,一股刺鼻的苦味直衝腦門。
“這玩意兒能喝?”
“當然能喝!這可是我辛苦熬的!”明嫣瞪大眼睛,“而且這是外門弟子能用的最好的藥了!”
倪大誌嘴角抽了抽,捏著鼻子一口悶了下去,差點吐出來,藥湯又苦又澀,簡直像是用黃連煮了十遍的洗腳水。
明嫣卻像完成什麼重大使命似的,破涕為笑:“師兄你等著,我這就去找宋長老想辦法!”說完就像隻小兔子似的蹦出了門。
“等等!我還沒問完——”倪大誌伸出的手僵在半空,木門已經“砰”地關上了。
房間裏重歸寂靜,隻剩下他一個人坐在床上懷疑人生。
“這叫什麼事兒啊。。。”他揉了揉太陽穴。穿越就穿越吧,怎麼連個新手引導都沒有?
作為一名優秀的法學生,倪大誌決定發揮專業特長——收集線索。他強撐著站起身,開始對這個小破屋進行地毯式搜查。
“讓我看看這個倪好到底是什麼來頭。。。”
床底下除了灰塵就是蜘蛛網,衣櫃裏隻有幾件洗得發白的粗布衣裳。當他掀開草席時,突然摸到一個硬物——一本紅色封麵的冊子。
倪大誌捏著那本紅色冊子,心裏直犯嘀咕,這破屋子窮得連耗子進來都得含淚捐兩粒米,還記賬?
視線落在冊子封麵上,燙金的《縛魂錄》三個大字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倪大誌覺得這這賬本名字起的多少有些“邪教”了,他盤腿坐在床上,懷著學術研究的心態翻開第一頁。
“吾乃名門之後,先父德被四方,以匡正道而歿。奸佞不惟戮其形骸,更下九幽血咒,使英靈困於無間,永世不得輪回。”
“吾自雲端墜入泥淖,忍垢含詬,惟願以仇讎之血為墨,魂魄為祭,破此天厭之咒。”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倪大誌皺著眉頭,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紙頁邊緣。雖然古文看得他腦仁疼,但好歹通過了司法考試,這點閱讀理解能力還是有的。
簡單來說就是——“我”是個名門之後,“我”爹是個大好人,為了正義壯烈犧牲,結果不僅被殺,還被下了詛咒永世不得超生。
“所以,我不僅要向仇人複仇,還要收集魂魄來破除詛咒。”他小聲嘀咕著,手指劃過那些力透紙背的字跡。倪大誌撇了撇嘴,心想這原主怕不是個沉迷話本的中二病。
他隨手往後翻了幾頁,突然愣住了。
這哪是什麼虛構故事,分明是一本詳實的殺人記錄!
“玄曆三七九年秋,散修薛自成,練氣十階,匕首割喉。”字跡工整得像在記錄菜譜。
“玄曆三七九年冬,散修馬三通,築基大圓滿,毒箭穿心。”旁邊還特別標注了“見血封喉”。
倪大誌的指尖微微發抖,越往後翻越是心驚肉跳:
“玄曆三八零年春,青峰城趙氏家主,金丹初期,一劍封喉,取其家傳《青泓劍法》焚之。斷其手腳筋,鋼釘刺顱,懸於屋頂三日。。。”
紙頁上每段文字末尾的墨跡都呈現出暗紅色,倪大誌這才看出每條記錄末尾都按著一個血指印,在陽光下顯得十分詭異。
“這特麼是**殺人狂的日記吧?!”這年頭誰家好人寫日記啊!倪大誌摸著紙頁上的字,突然發現最後一段墨跡似乎是新的。
“玄曆三八一年夏,玄天宗百草堂堂主柳鳶,金丹中期,中毒暴斃,腐身三日散。寅時三刻屍身化為肉泥。。。”
“玄天宗?”倪大誌的手開始發抖,他不敢再往下想。作為一個現代法學生,這些文字帶來的衝擊力不亞於在圖書館突然翻到連環殺手的犯罪實錄。關鍵是越到後麵越殘忍,甚至能看出這些行為是在——泄憤。
他猛地合上冊子,低頭看了看自己枯瘦如柴的手臂,又本能的感受了**內微弱的靈力波動,倪大誌果斷搖頭:“就這身體素質,恐怕殺隻雞都費勁,更別說抽魂煉魄了。”
“等等。。。”他的手指突然僵住。
剛才那一瞬間,他“本能地”感受了靈力?
“我怎麼會本能地知道怎麼運轉靈力?我連這玩意兒的原理都不清楚啊!”
一股寒意順著脊背爬上來,像是有人在他後頸吹了一口涼氣。不對勁,這一切都太不對勁了!
突然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和明嫣清脆的嗓音:“師兄!我把宋長老請來了!”
“臥槽!”他手一抖,那本燙手的《縛魂錄》從掌心滑落,在床沿彈了一下,“啪嗒”一聲掉進了床底下的陰影裏。
倪大誌急忙想去撈,結果動作太猛扯到傷口,疼得齜牙咧嘴。腳步聲已經到了門口,他隻能裝作若無其事地坐直身子,心髒卻砰砰直跳,仿佛要衝破胸腔——那本要命的冊子就躺在床底,倪大誌腦子裏瞬間炸開一萬句彈幕:
“這不完了嗎!這特麼是證據啊!”
作為一名法學生,他此刻的恐慌不亞於在考場上發現自己背的是《婚姻法》而考題出的全是《刑法》。
“完了完了,這要是被發現了,我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不過修真界有黃河嗎?這是重點嗎?!”
倪大誌仿佛已經看到自己被綁在火刑架上,底下圍觀的修士們嗑著瓜子喊:“燒了他!燒了他!”
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倪大誌的後背瞬間沁出一層冷汗。他死死盯著地麵,生怕那本紅皮冊子會自己從床底下溜出來似的。
宋長老先是探了探倪大誌的靈脈,眉頭皺得能夾死蚊子:“奇了怪了,靈脈淤塞成這樣居然還能活蹦亂跳?”
倪大誌心裏咯噔一下——這老頭兒該不會發現他是冒牌貨吧?
“宋長老,”明嫣急得直搓衣角,“師兄連自己是誰都不記得了。。。”
“失憶了?”宋長老捋著山羊胡,突然伸手在倪大誌後腦勺重重一拍,“那這淤血得拍出來!”
“嗷——!”倪大誌疼得眼淚都出來了,這哪是治病,分明是謀殺!
“嘖,還是沒反應。”宋長老失望地收回手,“看來是真傻了。明丫頭,收拾收拾送他去雜役房,正好缺個倒夜香的。”
“什麼?!”倪大誌和明嫣同時叫出聲。
“怎麼?”宋長老眯起三角眼,“外門不養閑人。要麼幹活,要麼滾蛋。”
倪大誌急中生智:“等等!我、我好像想**什麼。。。”他裝模作樣地扶住額頭,“我爹是不是。。。姓倪?”
宋長老突然變了臉色:“你想起倪秋行了?”
——賭對了!倪大誌暗自握拳,繼續胡謅:“就。。。模模糊糊記得有人叫我倪家小子。”
宋長老的臉色突然陰沉下來,山羊胡氣得一翹一翹:“倪秋平那老東西臨死前把你托付給我,可不是讓你天天裝瘋賣傻的!”
他一把揪住倪大誌的衣領,唾沫星子噴了倪大誌一臉:“老夫花了多少靈石給你買丹藥?結果你呢?整天就知道偷懶耍滑!”
倪大誌被晃得頭暈眼花,餘光卻瞥見床底下的《縛魂錄》露出來一個角。他頓時渾身僵硬,生怕宋長老低頭看見。
“這次算是你小子命大!就你那半吊子修為再不精進,難不成要讓我老頭子白發人送黑發人!”宋長老突然鬆開手,從袖中掏出一個瓷瓶砸在倪大誌胸口,“好在靈脈沒有受損,以後再敢偷懶看老夫不打斷你的腿!”
明嫣在一旁急得直跺腳:“宋長老,師兄他真的。。。”
“閉嘴!”宋長老厲聲嗬斥,轉頭卻壓低聲音對倪大誌道:“你爹死得蹊蹺,你要真記得什麼。。。”話說到一半突然噤聲,警惕地看了眼門外。
窗外突然傳來一陣清冷的檀香。倪大誌隻覺眼前一花,一道白影已翩然落在屋內。
“謝、謝師兄?!”明嫣驚呼出聲,慌忙行禮。
倪大誌抬頭望去,隻見來人一襲白衣勝雪,鼻梁左側一點朱砂痣襯得麵容如玉。最令人心驚的是那雙眼睛——在陽光下深邃的黑中泛著淡淡的金色,像極了某種冷血動物。
倪大誌從未見過這樣的人。
他本該覺得驚豔,可不知為何,心底卻莫名生出一絲寒意,像是被某種無形的危險盯上,連呼吸都不自覺地放輕了。
他想起剛剛本能的調動身體靈力,心中一動,難道這也是原身殘留的意識在作祟?原主生前曾與這人有過節?還是說,這具身體的本能,在警告他遠離危險?
“宋師叔不必緊張,聽聞倪師弟受傷,我特此前來探望。”他開口發出的聲音如碎玉投冰,“師弟可還記得三日前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