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假的西嵐市比往常更顯空曠，凜冬站在別墅畫室窗前，看著不遠處街道上的行人深吸一口氣。手機震動了兩聲，是餘安發來的照片，少年穿著咖色的圍裙，站在飄著熱氣的咖啡機旁比耶，背景裏的落地鍾指向下午三點。
    “新兼職？”凜冬打字時，透明玻璃上映出了那張帶著微笑的俊美臉龐。
    “是啊！”秒回的消息帶著雀躍的感歎號，“學校附近的一個咖啡館，老板人超好！”
    回想起那個快兩周沒見的好朋友，凜冬笑了笑，問道：“上周的寫生活動怎麼沒有參加？”，消息發出去後過了很久才收到回複，屏幕上的“正在輸入中”閃爍了七八次。
    “我很少參加集體活動，再說了，有那個時間，我還不如多打兩天工，掙點生活費呢。”
    凜冬看著屏幕沉默片刻，回了個“原來如此”的表情包。他了解餘安的性子，總是把習慣性的把自己和外界隔離，像是株怯生生的含羞草。但作為孤兒的他卻不得不靠打工賺取生活費。
    餘安把手機揣回圍裙的口袋時，圍裙蹭到了吧台的玻璃杯，發出清脆的碰撞聲。
    “小心點。”吧台後的老板娘笑著遞過抹布，“第一天上班就這麼上心，晚上給你留提拉米蘇當夜宵。”
    餘安紅著臉道謝，轉身時差點撞到走向吧台的客人。他連忙道歉，抬頭時對上一雙含笑的眼睛。
    楊子毅穿著駝毛大衣，圍巾鬆鬆垮垮搭在頸間，手裏還拎著個精致的紙袋。
    “抱歉嚇到你了。”楊子毅的聲音像冬日暖陽，“來杯拿鐵，謝謝。”
    餘安慌忙點頭，又迅速跑到咖啡機前開始操作。
    “餘安同學，周六下午有空嗎？”楊子毅的聲音蓋住了咖啡機運作的聲音，餘安手上動作一頓，好不容易平複的心跳再一次不聽話的猛跳起來。
    “啊？”餘安猶豫片刻，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楊子毅，“我還要打工。”
    “沒事，那就等你下班。”楊子毅的語氣開始有些急切，“你之前答應過我的，要教我做手工的，餘安同學忘記了嗎？”
    “沒有……”餘安在遞出那杯做好的拿鐵時恰好對上楊子毅無辜的眼神，下一秒又慌忙移開視線，“那……那就周六下班之後。”
    “好！”
    周六的下午六點半，餘安站在陶瓷工坊門口深吸一口氣。很快腳步聲在身旁響起，餘安轉過身時楊子毅正拿著兩杯熱牛奶迎麵走來：“等很久了？”
    楊子毅遞出手中的牛奶，暖意順著之間流進身體，瞬間溫暖了被寒風吹得瑟瑟發抖的身體。
    工坊裏飄著陶土的濕潤氣息，牆上掛滿了形態各異的陶瓷作品。穿藍色工裝的老師示範完基礎手法，楊子毅就拉著餘安坐在了靠窗的工作台前。晚霞透過玻璃窗落在旋轉的拉坯機上，揚起細小的塵埃。
    在楊子毅佯裝笨拙地將即將成型的杯子弄塌時，餘安終於看不下去，主動扶上了再一次坍塌的杯子。
    “我教你吧。”餘安的手指修長靈活，陶土在掌心聽話地重新塑性。楊子毅的目光落在他專注的麵容上，看著他纖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陰影，喉嚨不自覺地滾動了一下。
    “像這樣把重心放穩。”餘安握著楊子毅的手按在陶土上，溫熱的掌心與手背相貼，讓兩人都頓了一下。
    片刻後，餘安紅著臉將自己的手拿開：“不好意思，那……那個應該會了吧！”
    “嗯，會了，餘安同學教得很好。”楊子毅語氣上挑，帶著不可忽略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