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心如刀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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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個稱呼,顧九淵微微皺眉,很快又舒展開來,記得他們結為道侶的那天,顧九淵就說過兩人之間不再是師徒關係,自然也無階級之分,互稱名字即可。
“元初傷勢嚴重,此處療傷功效雖好卻太過強勢,寒氣太過,以元初如今的身體情況恐怕無法承受。你與他屬性相似,所練功法也是一脈,本尊需要你為他輸入內力好抵禦這潭水的寒涼之氣,協助他療傷。”
“是。”墨夏看著他們依偎的樣子有些作嘔,隻想快些離開這個地方。哪怕自己的內力還沒完全恢複,隻要能幫到仙尊,他做什麼都願意。隻是……不甘心。墨夏嫉妒得發狂,心中五味雜陳,但看著仙尊因為輸出內力已有疲憊之色,終是心中不忍,於是道:“仙尊先回去休息吧,師兄我會照顧的。”
聽到這話,江元初幽幽清醒,推開了仙尊。氣若遊絲,“大可不必麻煩師弟,若不是他,我怎麼會離開宗門無依無靠重傷至此。”
?墨夏:……
“你為何記恨你師弟到現在,當年的事我向你解釋了多遍,與墨夏無關。為師的氣息與你的相左,若是強行灌入內力,對你療傷不利。宗門內隻有墨夏與你是本源。”
仙尊難得替墨夏說句話,可不知為何在墨夏聽來卻很刺耳。
“什麼療傷,你派他來,不過是想早早擺脫我離開,就像當年你要將我趕出師門一樣。咳咳。”江元初激動的說著,蒼白的臉咳得可憐兮兮,墨夏都有些起了憐憫之心,隻可惜他們從小一塊修煉,不然都不知道他還有這本事。
以前隻要他們起爭執,被罰的一定是墨夏。墨夏本應該早早習慣,可是陰差陽錯下墨夏和仙尊結了道侶,相較之下,墨夏又不免生出妄想,看著仙尊從來不對他展示的心疼,墨夏隻覺得心如刀絞,恨不得立刻離開。
“罷了,為師不走,就在此陪著你。”蒼決縱然心狠也不忍看見自己曾經最喜愛的徒弟如此,況且當年的事他也有過錯。一瞬間懊悔和心痛湧上來,一副勢要護住他的樣子。
墨夏等在那,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左右為難。
原來仙尊也會有別樣的情緒嗎,這是墨夏從未感受過的。原來會有這麼一個人可以牽動仙尊,隻是那個人不是他。
墨夏看著他們黯然失神。罷了,如今自己強行催動內力給師兄也是自傷一萬,最終決定以血為引化解潭中寒氣。
想到這裏,墨夏取下頭上束發的簪子。這根簪子由玄鐵所造,算起來還是墨夏的靈器之一。是當初入門時仙尊所賜,一直用到現在。隻可惜發揮不了它真正的作用。玄鐵劃破掌心,血液滴入潭中,瞬間染紅了潭水化了一部分寒氣。
“仙尊不必為難,我曾服用過火靈芝,血液正好可以化解寒氣,性勢轉溫。如此師兄不必被寒氣所擾,可安心利用潭水療傷。師兄請。”墨夏鞠了一禮,早已做好告退的打算。
心中暗道,如今我體內毒素未清,若是血液中尚存,又恰好師兄體表有傷。
最好隨著他的浸泡侵入體內,使其攤軟無力,慢慢滑下去,而又恰好仙尊有事不能時時守在他身邊。
對,讓他沉下去,沉入潭中,永遠不要出現在仙尊身邊。
江元初凝聚心神感受著潭水神秘的力量,此處不愧為療傷聖所,從前和墨夏對練輸了隻能去向師父求賜些靈藥回來打坐調理。
直到那天他氣不過,將墨夏誆騙到後山,被他誤打誤撞發現了這潭水的絕妙之處。
後山很少有人過去,也不曾仔細搭理過,一些未教化的靈獸藏匿在後山,以墨夏的修為必然要吃些苦頭。
後來江元初發現墨夏不僅毫發無損,而且修為還更加精進。幾番打聽,才從他嘴裏知道了這個地方,求師父賜給了自己,每每受傷就回來這個借助潭水靈氣修複傷口,另外江元初還發現潭水不僅可以療傷,甚至可以助長修為。
後來呢,後來墨夏成了他的手下敗將,他不再受那麼重的傷,偶爾也會過來吸收靈力修煉。
而兩年前因為墨夏的誣陷被趕出宗門,再來時,江元初沒想到是自己傷重至此,甚至對於吸收此處的靈力都有些困難,心下對墨夏的憎惡更深一分。
自己這般痛苦,而他這些年卻在玉衡宗和師父一同修煉成為師父的得力弟子,深受宗門內長老們的青睞,甚至三個月前和師父結為了道侶,簡直大逆不道玷汙了師父。
如果不是他,陪在師父身邊的人就會是我。江元初憤恨的想。在潭中靈力強行灌入的加持下氣息變得紊亂。
墨夏等了一會兒,沒聽到仙尊讓他退下的吩咐,心想也沒有自己的事,更不必留在這裏礙眼,正欲悄悄退下,而仙尊卻在這是喊住了他。
顧九淵感受到江元初的變化,心中有些急切,想要注入內力幫他卻又怕多種力量衝撞反而害了他。
看到墨夏靜靜的站在那,臉上毫無擔憂之情,不免有些不悅,到底是他自小一起長大的師兄,如今元初傷重恐有性命之憂,竟然能做到毫不動容,可見冷心冷血。這般想著又添了幾分煩躁,便叫他先退下。
“墨夏,你且回吧。”
墨夏聽到仙尊叫他,雖不形於色,內心卻又三分驚喜。可惜隻等來這句話,雖是意料之中,但難免悲傷。卻也無法,遵了一聲“是”便出了洞府。
“等等。”蒼決又想到了什麼,叫住他。
“仙尊。”墨夏轉身施禮,很是恭敬。心下又起波瀾。顧九淵看著墨夏,墨夏與元初同屬一脈,若是同在潭中豈不是可以為墨隱分散一下靈力?又不至於與元初體內氣息有衝突。況且前日墨夏受了傷也可借此機會療傷增加修為。豈非一舉兩得。
“前日受到傷可好些幾分?你且留下,同你師兄一同療傷吧。”
“不可。”墨夏。
“不可。”江元初。
二人同聲道,江元初急的氣息又亂了幾分。墨夏自然不願和江元初有任何糾纏,至於江元初也是如此。
“元初,專心調理。別讓為師當心。”蒼決有些無奈道。江元初隻得禁了聲,擔心中卻無比的厭惡。心中暗道這該死的墨夏又迷惑了師父。
“元初如今氣息不穩,需要你分擔潭中的靈力。墨夏,你不願意?”
顧九淵很是不恥墨夏如今的行事,從前也是十分聽話的徒弟,怎麼如今連同門師兄都不願幫助,莫不是和自己成為了道侶也變得目中無人了起來。再者留在此處對他也有利,難道還疑心本尊加害他嗎。
“不敢違背仙尊的命令,敬聽仙尊差遣。”墨夏應聲說。踏入潭中,潭水溫度雖然比外麵高,但也很是冷冽,然而墨夏現在不能使用內力護身,也不知能不能承受。
靈力彙聚而來,湧上墨夏的身體在體內遊竄。
墨夏縮在角落,借助火靈芝留下的力量與寒氣對抗,靜心調整氣息,將靈力化聚融入吸收。
哪怕知道仙尊此舉隻是為了幫助師兄罷了,但心中還是感到歡喜,至少他記得我的傷勢。
假如自己受的傷比師兄重,仙尊會不會也像關愛師兄一樣關愛自己?
會嗎?
會吧。
墨夏沉浸在自己編織的假象裏,在今天之前,以往墨夏受了什麼傷,仙尊都不曾關心過,未出一言寬慰之語,更別提給他療傷了。
而現在仙尊正在一旁打坐,也是給我護法吧。墨夏心中苦笑,他知道如果不是師兄在,他不可能有這個機會。
很多年前,墨夏拜在仙尊門下時也曾幻想仙尊會疼愛師兄一樣疼愛自己,可是墨夏不知道一個人的心隻能分給一個人。
他想贏,拚命修煉,隻為得到仙尊的一絲青睞。可是沒有,他對練贏了師兄,仙尊卻教他同門之間的對決不能不顧及師兄傷勢。後來他就知道了,不再盡全力,墨夏以為隻要自己輸了傷了,仙尊就會賜他靈藥安慰他,結果隻是責備他修煉不用心罷了。就連師兄離開,那次的宗門**他贏了,仙尊有誇讚他嗎?仙尊說:“若是你師兄在,結果會更好。”
師兄啊師兄,你為什麼要回來。墨夏不知道自己的心什麼時候變得那麼狹隘,隻容得下仙尊一個人。而仙尊心裏的人卻不隻是他。這潭中源源不斷的靈力就像他明知得不到卻拚命想往仙尊身邊靠的心,永遠永遠的不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