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5章:反獵殺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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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玄的靴底無情地碾過林間小徑上的枯骨,發出令人心悸的“嘎吱”聲,在這靜謐的山林間,那聲音顯得格外突兀。每一步落下,都在地上留下一串觸目驚心的血印,宛如一幅詭異的畫卷,訴說著他一路走來的殺伐與決絕。
因記憶的空白,他的行動顯得有些機械,仿佛一具失去靈魂的軀殼。然而,身體的本能卻依然存在,如同黑暗中一盞微弱的明燈,指引著他前行。右臂上那“甲九”標記,此時微微發燙,散發著神秘的力量,為他精準地指引著通往誅魔台的方向。腰間懸著的天泣劍,劍身冰冷,劍格處的眼珠緊緊閉著。自葬魂劍式發動後,這把向來煞氣十足的凶兵,便陷入了一種詭異的沉默,仿佛在積蓄著某種未知的力量,又或是對即將到來的危機感到恐懼。
“沙沙——”
前方的灌木叢突然劇烈晃動起來,打破了這林間的死寂。秦玄沒有絲毫停頓,腳步依舊沉穩地向前邁進,隻是右手五指緩緩張開,掌心那隻詭異的黑眼開始緩緩轉動,散發出一種神秘而危險的氣息。
“出來。”
他的聲音低沉而冰冷,仿佛來自九幽地獄的宣判。話音剛落,三個血刃衛便踉蹌著從灌木叢中跌出。他們的脖頸上,纏繞著半透明的絲線,這些絲線正是秦玄之前種下的噬心蟲卵所化。此刻,他們眼球凸出,臉上的肌肉扭曲變形,嘴角卻詭異地咧開,露出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容。
“魔頭...盟主在...等你...”
其中一人艱難地擠出這幾個字,聲音仿佛是從喉嚨深處硬生生擠出來的,帶著一種垂死掙紮的意味。
秦玄二話不說,右手突然暴長,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瞬間抓住中間那人的天靈蓋。按照往常,記憶讀取的能力應該立刻發動,然而,掌心卻突然傳來一陣灼燒般的劇痛。他心中一凜,立刻意識到,這些人的識海早已被清空,隻剩下一段如同循環播放的畫麵:
林清月手持金刀,麵容冷酷,將金刀緩緩刺入他們的眉心。隨後,抽出的刀尖上,挑著一團正在蠕動的記憶光團,那光團散發著微弱的光芒,仿佛在訴說著生命最後的掙紮。
“廢物。”
秦玄冷冷地吐出這兩個字,眼中滿是不屑。五指猛地收攏,隻聽“噗”的一聲悶響,那人的頭顱如同熟透的西瓜般爆裂開來,腦漿和鮮血濺射到四周的草叢中。另外兩人見狀,突然渾身劇烈抽搐起來,皮膚下鼓起一個個遊走的包塊,仿佛有無數隻蟲子在他們體內瘋狂啃食。這正是噬心蟲在吞噬他們最後的生機。
秦玄麵無表情地繼續前行。走出十丈之後,身後傳來“噗噗”兩聲悶響,如同兩聲沉重的歎息。那兩人的頭顱也自行爆開,眼眶裏竟然長出漆黑的草芽,這些草芽在微風中輕輕搖曳,仿佛在慶祝著生命的消逝。
......
在誅魔台十裏之外,便是血刃衛的大營。百名精銳血刃衛嚴陣以待,結成了天羅地網陣。每個人的眉心都貼著一張金符,金符上赫然寫著“誅魔”二字,散發著淡淡的金光,仿佛在昭示著他們的使命。陣眼處,獨臂的秦天被殘忍地釘在木樁上。令人驚訝的是,他竟然還活著,胸腔裸露在外,心髒上插著九根金針,那心髒在金針的壓迫下,艱難地跳動著,仿佛隨時都會停止。
“來了!”
瞭望塔上的修士剛喊出聲,他的頭顱便“咕嚕嚕”地滾落在地。無頭的屍體手中,那預警用的號角才剛剛舉到一半,便無力地滑落。
營地瞬間陷入大亂。修士們匆忙催動陣法,試圖抵禦即將到來的危機。然而,他們驚恐地發現,陣眼中的秦天突然咧嘴大笑起來,那笑容無比猙獰。他心髒上的金針開始慢慢融化,化作黑色的液體,順著血管緩緩滲入他的身體。
“葬...魂...”
秦天用嘶啞的聲音,艱難地喊出這兩個字,仿佛用盡了他最後的力氣。緊接著,他的身體轟然炸裂,如同一顆炸彈被引爆。黑血如雨點般灑落,凡是沾染到黑血的修士,無不抱頭慘叫。他們的記憶正在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強行抽離,化作一個個光點,朝著營地的外圍飄去。
就在這時,秦玄緩步而來。他的身影在血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高大而神秘。
百道劍光如同流星般同時斬向秦玄,然而,當劍光觸及他周身三丈之處時,卻仿佛撞上了一堵無形的牆壁,瞬間凝固在空中。秦玄緩緩抬起右手,掌心的黑眼完全睜開,那黑眼之中,仿佛蘊含著無盡的黑暗與神秘。
“葬。”
隨著他的一聲輕喝,懸浮在空中的百道劍光突然調轉方向,以比之前更加淩厲的姿態倒射而回。與此同時,百名同時發動攻擊的血刃衛齊齊僵住,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他們的影子,竟然從地麵緩緩立起,如同被賦予了生命一般,手持影劍,毫不猶豫地刺向本尊的後心。
一場屠殺在寂靜中悄然進行。
沒有淒慘的慘叫,沒有徒勞的掙紮,隻有一具具屍體倒地的沉悶聲響。每個死者的眼眶都迅速幹癟下去,緊接著,一簇簇黑色劍草破瞳而出。草葉上還掛著晶瑩的露珠,那是記憶凝結的精華,在陽光的映照下,閃爍著詭異的光芒。
秦玄邁著沉穩的步伐,走過這屍橫遍野的營地。那些劍草們無風自動,草葉齊刷刷地指向誅魔台的方向,仿佛在為他指引著最終的目標。他伸手輕輕觸碰最近的一株劍草,那草葉立刻如同活物一般纏繞上來,將汲取的記憶片段反饋給他:
林清月正在用金骨刻畫某種神秘的陣法,她的眼神專注而狂熱;秦哀的雙手已經徹底變成龍爪狀,指甲鋒利如刀,散發著令人膽寒的氣息;祭壇之下,竟然埋著九千具嬰屍,那些嬰屍仿佛在無聲地哭訴著他們的悲慘命運。
天泣劍突然劇烈震顫,發出一陣急促的示警聲。秦玄本能地側身一閃,一道金箭擦著他的耳際飛過,“噗”的一聲釘入地麵。金箭落地後,瞬間化作林清月的虛影。
“師弟好手段。”她**著新生的金骨手臂,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這些廢物本就是為了喂養你的劍草。”
虛影緩緩抬起手指,指向正在瘋長的黑色劍草,繼續說道:“知道它們為什麼叫”葬魂草”嗎?”
秦玄沒有回答,隻是右手突然刺穿虛影。掌心黑眼與林清月的金瞳相對,瞬間讀取到了關鍵信息——這些劍草會紮根在死者的識海之中,等到成熟的那一天,所有的養分都將輸送給青銅棺中的神秘存在!
“晚了哦。”虛影消散之前,林清月輕笑一聲,那笑聲如同惡魔的低語,“第一批種子,可是你屠青竹村時種下的。”
秦玄聞言,低頭看向自己的右手。掌心黑眼的瞳孔裏,映出誅魔台的全新景象:
黑色劍草已經爬滿了九口青銅棺,草葉尖端垂落的露珠裏,全是被吞噬的記憶畫麵。而祭壇中央的秦哀,正用龍爪般的雙手,緩緩撕開自己的胸膛,露出裏麵跳動的——
金色劍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