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5章廢人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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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前的亂葬崗,宛如一座巨大的腐臭牢籠,那濃烈的腐臭味仿佛有形之物,濃稠得幾乎能將人噎住。四周彌漫著陰森的氣息,讓人不寒而栗。
秦玄便是在這令人作嘔的環境中,被野狗野蠻的撕扯劇痛硬生生疼醒。
三隻瘦骨嶙峋的野狗,如同從地獄爬出的餓鬼,正緊緊圍著他。它們那尖銳的獠牙毫不留情地撕開他新生的皮肉,迫不及待地舔舐著底下泛著暗金色光芒的骨頭。秦玄下意識地想要抬手驅趕這些惡犬,然而,他卻驚恐地發現,自己的右臂不知何時已隻剩森森白骨——昨夜強行催動黑霧所帶來的反噬,終於開始發作了。
“滾...開...”
他竭盡全力發出嘶吼,可到嘴邊卻隻剩下微弱的氣音。其中最壯實的那隻瘸腿老狗,聽到動靜後,泛著幽綠光芒的眼珠滴溜溜一轉,突然惡狠狠地一口朝著他裸露的喉管咬去!
“哢嚓!”
犬齒與黑骨猛烈碰撞,竟當場崩斷。秦玄趁此機會,左手如閃電般探出,指甲狠狠摳進狗眼。伴隨著黏稠眼球爆裂的聲響,他的嘴角竟詭異地上揚,咧開一個滲人的笑容——至少,這隻手還能活動。
老狗吃痛,慘嚎著連連後退。然而,另外兩隻野狗卻愈發瘋狂地撲了上來。秦玄無奈,隻能蜷縮起殘破不堪的身子,任由它們瘋狂撕咬自己的後背,而他的左手則在慌亂中悄悄摸索,終於摸到半截埋在土裏的腿骨。就在一隻腥臭的狗嘴再次逼近他麵門的瞬間,他猛地將骨刺狠狠捅進狗的上顎!
“嗚——”
原本癲狂的犬吠瞬間變成了漏氣般的嘶鳴。秦玄順勢翻身,重重地壓住這隻垂死掙紮的畜生,那已然白骨化的右手毫不猶豫地直接插進它的腹部,而後掏出一把還帶著溫熱的髒器,竟生生塞進自己嘴裏。血漿順著他的下巴肆意滴落,他麵無表情,機械地咀嚼著,暗金色的瞳孔中,清晰映出另外兩隻開始膽怯後退的野狗。
“跑...什麼...”他費力地吐出半片狗肺,聲音猶如砂紙摩擦般沙啞難聽,“不是...要吃我嗎...”
話音剛落,黑紋如洶湧的潮水般,突然從他胸口迅速蔓延到脖頸。秦玄渾身不受控製地劇烈**起來,隨後重重地栽倒在地。恍惚間,他看見自己右臂白骨上竟生出密密麻麻的倒刺——昨夜吞噬那幾個修士的記憶此刻如翻江倒海般湧上心頭,他忽然間明白了黑霧所需要的究竟是什麼。
“原來...你也餓...”
他強忍著劇痛,拖著殘破的身軀,緩緩朝著最近的野狗屍體爬去。右臂白骨上的倒刺毫不留情地紮入腐肉之中,緊接著,一陣令人毛骨悚然的**聲響起。隻見那狗屍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幹癟下去,而他右臂的白骨表麵,也漸漸覆上了一層薄薄的血膜。
當第一縷陽光終於穿透厚重的霧靄,灑落在亂葬崗時,亂葬崗的邊緣多了三具狗屍幹殼,宛如被抽幹靈魂的空殼。秦玄靠著一棵歪脖子樹,用新生的肉膜小心翼翼地包裹住右臂白骨,暗金瞳孔微微收縮——在三裏外的官道上,林家的修士正在張貼告示。
“...今有秦家餘孽秦玄,弑親叛族...擒獲者賞靈晶萬兩...”
微風輕輕拂過,送來這些零碎的話語。秦玄低頭看著自己那白骨森森的右手,眼中閃過一絲決然,突然猛地插入身旁的腐屍胸腔。黑紋像是感受到了某種召喚,歡快地蠕動起來。這一次,他清晰地感受到了力量的反饋——這具已經死去三天的乞丐屍體,居然還殘留著些許靈脈碎片。
“不夠...”他緩緩拔出右手,肉膜又覆蓋了半寸,聲音低沉而沙啞,“要活的...修士...”
就在這時,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秦玄立刻警覺地蜷進屍堆之中,透過腐爛的腿骨縫隙,他看見一隊林家修士押著一輛囚車緩緩駛來。囚車裏,是一個血肉模糊的老者,胸前正掛著秦家客卿的玉牌。
“老東西嘴真硬。”為首的修士不耐煩地踹了一腳囚車,惡狠狠地罵道,“非要少爺用搜魂術才肯說那廢物可能逃到亂葬崗...”
秦玄的指甲不自覺地深深摳進掌心,留下一道道血痕。他認得這個老人——秦家藥堂的吳先生,小時候,吳先生常偷偷給他塞糖糕,對他關懷備至。
黑紋仿佛感受到了他內心的憤怒,突然劇烈地躁動起來,右臂肉膜下傳來一陣鑽心的刺痛。秦玄死死地盯著那隊人,目光如鷹般銳利,迅速數清了總共有五個修士:兩個靈海境初期,三個淬體巔峰。
囚車緩緩在亂葬崗入口停下。修士們罵罵咧咧地分散開來,開始四處搜索。其中離秦玄最近的那個修士,正朝著他藏身的屍堆大步走來,靴底踩碎頭骨的聲響越來越近,每一聲都仿佛踏在秦玄的心上。
“真晦氣...”修士一邊嘟囔著,一邊不耐煩地踢開一具腐屍,然而,下一秒,他卻突然對上了一雙暗金色的冰冷眼睛。
他剛驚愕地張開嘴,秦玄那白骨右手已然如鬼魅般迅速貫穿了他的咽喉。
(第五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