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吃飯信不信我收拾你？”
    病房門口突然響起一道聲音。
    “阿荇！你來了！”
    嚴木雲就跟脫韁野馬似的衝上去掛在許荇身上親了他一口。
    許荇費了好大的勁才把他從身上扯了下來。
    “行了，幾天沒見而已。”
    雖然語氣不耐煩，但臉上的笑意也掩飾不住他同樣高興的心情。
    看向秦夭時卻陡然換上許總的冷臉。
    他默不作聲地走到病床跟前，拉起床邊的小桌子，然後把手裏的餛飩放到秦夭麵前。
    秦夭知道他這是生氣了，而且是特別特別生氣的那種。
    “小荇荇～”
    “許總？”
    “小哭包？”
    見他沒動靜，秦夭又輕拉了一下他的袖子：“別生氣了好不好嘛？”
    許荇卻不為所動。
    秦夭隻好又抱住他的手臂劇烈搖晃起來：“我錯了嘛，我發誓…”
    許荇捂住她的嘴：“你可別發誓了，你什麼時候發誓有用過？”
    語氣責備，但眼淚已經忍不住掉了下來。
    嚴木雲看到秦夭上手的時候已經站不住了，他趕忙上前分開兩人，拉過凳子把許荇摁在上麵：“有話好好說。”
    秦夭從桌上拿過一張紙遞給許荇：“好了，我這不是沒事嗎？”
    一聽這話，許荇的火氣又“蹭”地一下上來了：“沒事？那你說什麼才算有事？等你躺進ICU裏就有事了？
    你知道嗎，那顆子彈是衝著你腦袋去的，要不是嚴杞擋了一下，我現在應該已經捧著你的骨灰盒和遺照了！”
    秦夭卻還嬉皮笑臉：“沒那麼快吧？”
    “你！”
    “好了好了，我開玩笑的，我一定秉承著小時候發過的誓，讓你死在我前麵，好了吧？”
    許荇表情這才軟了下來。
    “昨天那些人什麼來頭？”
    “李棟的人。”秦夭吞進一個餛飩，口齒不清地說，“我真是沒想到，他們居然有槍。”
    “不是秦燁雲和她背後的人？”
    “現在還不知道這事和燁雲有沒有關係。”
    許荇還想再問些什麼，呂呈易走了進來。
    “小嚴總。”
    “怎麼樣，警局那邊怎麼說？”
    呂呈易搖搖頭：“他們嘴很硬，到現在沒有供出幕後主使。”
    “李棟給了他們什麼好處，他們居然寧可自己坐牢也不把他供出來。”秦夭怒道。
    急切的電話鈴聲打破了打斷了幾人。
    “喂？”
    不知道電話那頭說了什麼，呂呈易臉色微變，隻回了一句好，知道了就掛斷了電話。
    “怎麼了？”
    “剛得到消息，除了領頭那個以非法持槍罪扣了，其他人都放了。”
    “什麼？！”許荇坐不住了，“殺人未遂這個罪名不夠大嗎？嚴杞現在可還躺在ICU呢！”
    “應該是李棟的手筆，畢竟隻有一個人有槍。”秦夭安慰地拉了下他，“而且他們被我揍的也很慘，警察沒有以打架鬥毆把我也抓進去就不錯了。”
    “你這是正當防衛！”
    “咳咳…”呂呈易尷尬地咳了兩聲，“其實從當時的情況來看就像是秦小姐單方麵毆打那幾人。”
    呂呈易拿出手機翻出幾張照片遞給許荇。
    這還是他昨天晚上匆匆趕到時順手拍的。
    幾個人鼻青臉腫地躺在地上，渾身是血，地上還掉著幾顆孤獨的牙。
    有幾人衣服被扯爛，露出的皮膚上有秦夭用指甲撓出來的傷口正在往出冒血，還有她用高跟鞋踩出來的血印。
    有的人蜷縮狀捂著肚子，仔細看去，捂著肚子的手上還有幾根手指向後折去，指甲掛在上麵搖搖欲墜。
    而造成這一切秦夭本人正站在一旁不屑地看著他們。
    許荇滿臉的不屑：“那也是他們活該，誰讓他們去招惹國際武術冠軍的。”
    呂呈易收起手機，分析道：“一般能放的這麼快的隻能說明——”
    “警局裏有李棟的人！”
    嚴木雲和許荇幾乎是異口同聲道。
    “沒錯。”
    “不過雖然他們手能伸到警局去，但警局外就不太可控了吧？”
    嚴木雲馬上想到了什麼，問道：“你是打算？”
    “嗯嗯，老大被他們送進ICU，他們自己不進去躺躺怎麼行？”
    “什麼意思？”秦夭雖然猜到了一些，卻不太敢相信。
    “沒什麼，秦小姐，嚴董讓我給你帶句話。”
    “不用了，我知道該怎麼做。”
    呂呈易臉上浮現出一絲愧疚：“那我就不多說了，總之，抱歉。”
    “沒什麼可道歉的，我很能理解嚴董的做法。”秦夭給他一個安慰的笑，“況且就算他不說，我也會這麼做的。”
    “好，那我先走了，嚴董那邊還等著我回話呢。”
    “嗯嗯。”
    呂呈易前腳剛走，沈川後腳就衝了進來。
    一進來就直衝到秦夭身邊開始上下檢查她。
    “傷到哪了，我看看我看看，我說昨天晚上送你，你非不讓我送！”他一把鼻涕一把淚，“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是我，他們也不會找你麻煩…”
    “我沒事。”秦夭拽住他的手把他拉到床邊坐下，“你睜大眼睛仔細看清楚了！我一點傷都沒有！”
    沈川看到秦夭蒼白的臉，心裏一陣難過，他緊緊抱住秦夭，嘴裏一直在道歉：“姐，對不起…”
    秦夭溫柔地摸著他的後腦勺：“你沒做錯什麼，錯的是那個李家那兩個狗東西。”
    沈川鬆開她，抹了一把眼淚，水潤的眼睛裏全是認真：“從今天開始，我要二十四小時寸步不離地跟著你，絕不會再讓別人有可乘之機！”
    秦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現在法治社會，他們還敢跑家裏來殺我不成？”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總之在真凶落網之前我是不會讓你一個人待著的。”
    “好。”
    沒多久，秦夭的吊瓶也打完了。
    醫生過來看了一眼，說沒什麼事了，可以離開了。
    “走嘍，回家！”
    “等一下。”秦夭猶豫了半晌，開口道，“我想去看看他。”
    “好。”嚴木雲看了眼時間，“也快到探視時間了，你去吧。”
    穿好無菌服，秦夭走進重症監護室，來到嚴杞床邊。
    蒼白的臉色，沒有一絲血色的嘴唇和微弱的呼吸，無一不在秦夭心髒上紮上一針又一針。
    不知道什麼時候眼淚滴落，砸在嚴杞的眼睛上，他的眼皮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
    “對不起，嚴杞。”
    “你為我擋這一槍就算我們扯平了。”
    “我們之間的種種，恨也好，愛也罷，就到此為止吧。”
    她喉嚨滾動，隔著口罩在嚴杞的手背上落下一吻。
    “後會無期。”
    閉了閉眼，秦夭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嚴杞從她進來的時候就已經恢複意識了，可他拚盡全力也睜不開眼。
    好不容易半睜開了，卻隻看到秦夭決絕的背影。
    “夭…夭”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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