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完成了靈魂融合？”他的聲音混雜著驚訝與憂慮。
    沒等我回答，瑪拉奶奶蹣跚著擠過人群。她枯瘦的手指輕觸那條光帶，老眼頓時濕潤：“阿奎拉琳娜預言的第三選擇...真的實現了。”
    大殿裏的氣氛變得微妙起來。人魚貴族和人類代表們交頭接耳，目光在我們身上來回掃視。我這才注意到，這裏不是人魚王宮的主殿，而是位於兩界邊境的中立會議廳——一座半在水下半在陸地的特殊建築。顯然，在我們離開的這段時間，兩族已經開始了緊急合作。
    “情況有多糟？”馬克西姆單刀直入地問，守護騎士紋身在他的頸部微微發光。
    一位人類將領——肩章顯示他是海岸防衛隊的最高指揮官——指向窗外：“自己看吧。”
    窗外景象讓我血液凝固。海麵上不再是單純的黑色水龍卷，而是數以千計的...鏡像門戶。每一麵漂浮的鏡子碎片，每一處平靜的水麵，甚至拋光的武器表麵，都成了入侵通道。更可怕的是，從這些門戶中爬出來的不是普通怪物，而是扭曲版本的已知生物——長著鯊魚牙齒的人魚，半溶解的人類，以及各種混合形態的噩夢造物。
    “它們不是隨機攻擊。”阿莉莎遊到前排，她的左鰭有一道正在滲血的傷口，“而是有組織、有策略地破壞我們的防禦工事和通訊節點。”
    “而且它們在進化。”人類將領補充，“剛開始隻是低級模仿，現在幾乎能完美複製我們的外貌和能力。昨天它們攻占了東海岸通訊塔，模仿守軍的聲音求援，導致我們損失了整整兩支救援隊。”
    馬克西姆的眉頭越皺越緊：“有幸存者描述過它們的具體行為模式嗎？”
    一位年輕的人魚戰士舉手：“它們特別喜歡...鏡子。戰鬥時會刻意保護所有反光表麵，好像那些是它們的能量源。”
    我的心沉了下去。深淵之母確實是通過鏡像維度入侵的，而她的軍隊依賴反光麵維持存在。但最令我不安的是，到目前為止，還沒有人提到——
    “我們遇到過一個特殊的鏡像。”瑪拉奶奶突然說，眼神銳利地看向我，“它自稱...兩棲女王。”
    大殿瞬間安靜得能聽見呼吸聲。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充滿期待、恐懼和疑問。我背上的平衡之子圖騰隱隱發熱，與馬克西姆的守護騎士紋身產生共鳴。
    “她在哪？”我聽見自己的聲音異常平靜。
    “最後一次出現在王宮廢墟。”父親沉重地說，“她...看起來和你一模一樣，愛麗兒。除了眼睛是純銀色的。”
    馬克西姆的手輕輕搭在我肩上，通過靈魂連接傳遞來無聲的支持。我深吸一口氣，轉向大殿中央臨時搭建的沙盤——顯示著兩界當前的戰況分布。
    “我們需要立刻舉行加冕儀式。”我指向沙盤上少數幾個尚未被汙染的“淨化區”，“在這些地方同時啟動防護法陣，然後——”
    一陣刺耳的警報聲打斷了我的話。大殿角落的通訊水晶球突然亮起刺目的紅光，投射出一幅實時畫麵：海岸線的隔離牆正在遭受前所未有的攻擊！無數鏡像生物如潮水般衝擊著能量屏障，而在它們後方，一個熟悉的身影靜靜懸浮在半空中。
    我的鏡像。黑暗愛麗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