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血脈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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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爆響,我們重重摔在堅硬的珊瑚地麵上。光之通道在身後坍塌,殘餘的能量如煙花般四散。
“成功了嗎?”我喘息著撐起身子,魚尾上的鱗片因能量過載而微微翻起。
馬克西姆已經站起身,短劍在手,警惕地環顧四周:“成功了,但情況不太對勁。”
我抬頭看向我們所處的平台——確實是影之珊瑚礁的中心,但與我記憶中的樣子大相徑庭。三個空洞不再透進來夢幻的極光,而是被某種黑色物質堵塞,像凝固的瀝青。平台邊緣的珊瑚全部變成了不自然的紫黑色,表麵覆蓋著一層黏膩的薄膜。
最令人不安的是空氣中彌漫的能量波動——不再是平衡和諧的感覺,而是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饑餓感。仿佛整個空間都在渴望吞噬什麼。
“深淵之母的能量已經汙染了這裏。”馬克西姆低聲說,他的紋身在黑暗中發出微弱的光,“看祭壇。”
平台中央的祭壇上,和諧聖杯曾經所在的位置,現在懸浮著一團不斷變化的黑霧。霧中偶爾閃過銀色光芒,像是某種生物的眼睛在眨動。
我下意識地摸向腰間的分離之鏡,幸好它還在。鏡子表麵冰涼,沒有任何反應,仿佛進入了休眠狀態。
“我們需要先淨化這個地方。”我展開背上的圖騰,讓紫金色的能量流遍全身,“否則儀式無法進行。”
馬克西姆點頭,從背包中取出瑪拉奶奶給的護身符碎片:“用這個做媒介。我來布置防護陣,你負責能量引導。”
我們迅速行動起來。馬克西姆以驚人的精準度在祭壇周圍刻下守護者符文,而我則嚐試喚醒分離之鏡。鏡子依然毫無反應,就像一塊普通玻璃。
“奇怪...”我皺眉敲擊鏡麵,“剛才還有反應的。”
“也許需要特定條件。”馬克西姆完成最後一個符文,抬頭看向被堵塞的空洞,“比如...清理那些阻塞物?”
我遊向最近的一個空洞,伸手觸碰那層黑色物質。觸感既像橡膠又像活體組織,在我觸碰時甚至輕微收縮了一下。背上的圖騰突然刺痛,傳遞來一個清晰的警告:危險!不要直接接觸!
“有生命反應!”我急忙後退,“這些不是普通物質,更像是...某種卵囊。”
馬克西姆的臉色變得更加凝重:“深淵之母在孵化什麼。必須盡快清除。”
他嚐試用守護者短劍刺戳黑色物質,劍身上的符文與黑色物質接觸時發出刺耳的尖叫,像活物受傷般噴出一股腥臭的黏液。
“有效!但太慢了。”馬克西姆擦去濺到臉上的黏液,“我們需要更大範圍的淨化手段。”
我看向分離之鏡,突然有了個想法:“鏡子不響應,可能是因為我們還沒正式啟動加冕儀式。瑪拉奶奶說過,這裏是兩界能量自然平衡的點...也許我們需要先建立那種平衡?”
馬克西姆思考片刻,點頭讚同:“值得一試。怎麼做?”
“還記得在鏡之回廊的感覺嗎?”我向他伸出手,“我們的能量交融時,那種完美的和諧感。”
他握住我的手,灰金色的守護者能量立刻與我的紫金色能量交織,形成螺旋狀的光流。這次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順暢,幾乎不需要刻意引導,兩種能量就自動找到了平衡點。
“太美了...”我輕聲感歎。能量螺旋不斷擴大,將我們包裹其中,形成一個完美的雙色光繭。繭內的時間流速似乎變慢了,每一個心跳都被拉長,每一寸**的接觸都被放大。
馬克西姆的眼睛在能量光芒中呈現出液態黃金般的質感,我能看清他虹膜上每一絲細小的紋路。他的呼吸與我的逐漸同步,胸膛起伏的頻率完全一致。
就在這時,分離之鏡突然從我的腰間掙脫,懸浮在我們麵前!鏡麵不再反射任何影像,而是變成了一扇微型的門戶,從中緩緩飄出一縷熟悉的銀光...
“梅林?”馬克西姆驚訝地鬆開一隻手想去觸碰。
銀光凝聚成老法師的半透明影像,比上次清晰得多。他的雙眼都恢複了清明,但整個人看起來憔悴不堪,仿佛隨時會消散。
“終於...連接到你們了...”梅林的聲音虛弱但清醒,“聽好,時間不多...深淵之母正在幹擾所有通訊...”
“梅林,第三選擇是什麼?”我急切地問,“阿奎拉琳娜準備了什麼?”
老法師的影像閃爍了一下:“永恒平衡...不是分離兩界,也不是融合...而是...”他突然痛苦地扭曲,影像出現雪花般的噪點,“啊!她在阻止我...直接傳輸給你們...”
梅林的影像突然化作兩束銀光,分別射向我和馬克西姆的額頭!一瞬間,海量的信息湧入我的腦海——
阿奎拉琳娜站在這個平台上,手持和諧聖杯,麵對的不是別人,正是...深淵之母的投影!她們在對話,爭論著什麼。然後畫麵切換,顯示阿奎拉琳娜秘密修改了人魚族的基因記錄,將某種外來序列植入自己的血脈線...
信息流突然中斷。我踉蹌著後退,頭暈目眩。馬克西姆也同樣受到影響,單手扶額,表情痛苦。
“你看到了嗎?”我喘息著問。
他點頭:“阿奎拉琳娜...她在與深淵之母做交易?”
“不完全是交易。”一個冰冷的聲音從祭壇方向傳來。
我們猛地轉身。祭壇上的黑霧已經凝聚成一個熟悉的身影——深淵之母的投影再次出現,但這次更加清晰、更具實體感。她銀色的眼睛直視著我,嘴角掛著詭異的微笑。
“是血脈饋贈,我親愛的孩子。”她的聲音直接振動著我的骨骼,“你以為你的兩棲能力來自梅裏克斯那個蠢貨?不,他不過是個意外棋子。你真正的天賦...來自我。”
我的血液仿佛凝固了:“你...說謊。”
“何必自欺欺人呢?”深淵之母優雅地擺動她的異形魚尾,那上麵覆蓋著與我變身時相似的珍珠色鱗片,“看看你的變身形態,再看看我的。多麼相似的基因表達啊。”
她揮手展示出一係列幻象:遠古時代,深淵之母創造第一批兩棲生物;然後是千年前,她通過夢境影響阿奎拉琳娜,引導人魚公主來到影之珊瑚礁;最後是阿奎拉琳娜在不知情的情況下,接受了基因層麵的”饋贈”...
“你母親以為自己在對抗兩棲王,”深淵之母輕笑道,“卻不知她腹中已經懷上了我最完美的作品——你,愛麗兒,同時擁有人魚的優雅、人類的韌性,以及...我的潛能。”
這個真相像海嘯般衝擊著我的世界觀。我一直以為自己的兩棲血脈是梅裏克斯邪惡實驗的產物,沒想到背後竟是更古老、更精心的安排!
馬克西姆擋在我前麵:“別聽她的蠱惑,愛麗兒。無論血脈來自哪裏,你才是自己命運的主宰。”
深淵之母發出銀鈴般的笑聲:“說得好聽,守護騎士。但你真能接受她的全部嗎?當她完全覺醒時,那力量會讓她變得...不太像你熟悉的愛麗兒哦。”
她彈指一揮,展現出一個恐怖的幻象:完全覺醒的我,身高兩倍於常人,周身覆蓋珍珠色骨甲,眼睛變成純粹的銀色,身後漂浮著能量觸須...而馬克西姆,渺小如螻蟻般跪在我麵前。
“這就是她真實的潛力。”深淵之母陶醉地說,“統治兩界,讓所有生命臣服。而你,可憐的守護騎士,要麼成為她的奴仆,要麼...被碾碎。”
幻象消散,留下令人窒息的沉默。我感到一陣惡心——不是因為幻象的內容,而是因為...我體內確實有某種東西對那個畫麵產生了共鳴,一種原始的、野性的認同感。
馬克西姆突然轉身,雙手捧住我的臉,強迫我直視他的眼睛:“愛麗兒,看著我。不是通過血脈,不是通過力量,就隻是...看著我。”
他的眼睛在黑暗中依然明亮,琥珀色的虹膜中映出我的倒影——不是怪物,不是女王,隻是...愛麗兒。那個喜歡偷偷觀察人類船隻,為小螃蟹治療斷腿,會因海葵開花而開心的愛麗兒。
我急促的呼吸漸漸平穩。深淵之母的蠱惑仍在耳邊回蕩,但已經不再能動搖我的核心。
“我看到了梅林的全部記憶。”馬克西姆低聲說,隻有我能聽到,“第三選擇不是分離,也不是融合,而是...超越。”
我困惑地皺眉:“什麼意思?”
“阿奎拉琳娜的計劃是創造一個新的平衡點。”他解釋,“不是通過外力控製兩界,而是讓兩界自願尋找平衡。為此需要...”
“兩個心甘情願的犧牲者。”深淵之母突然插話,聲音中帶著惡意的愉悅,“一個放棄人魚身份,一個放棄人類本質,永遠懸浮在兩者之間。多麼...浪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