熒光湯·逃跑醬·麵粉精**
    寅時的廚房，小豆子踮腳往湯鍋裏扔了顆藍莓。不是普通藍莓——是昨夜晏攸從西山懸崖摘來的“夜光莓”，表皮在暗處會泛出螢火蟲似的微光。
    “掌櫃的說高湯要加甜味提鮮...”男孩又抓了把莓子丟進翻滾的豚骨湯。詭異的事情發生了：湯麵突然浮起無數藍色光點，像把銀河倒了進去。最嚇人的是，那些光點居然組成個笑臉，朝他眨了眨眼。
    “妖、妖怪啊！”小豆子一**坐進麵粉堆。
    趙玉清聞聲衝進來時，整鍋湯已經藍得像巫婆的毒藥。他舀起一勺對著晨光觀察，湯液居然呈現出透明的琥珀色，隻有懸浮的微粒在發光。
    “熒光酵素遇熱激活...”他沾了點嚐，瞳孔驟縮。這味道！豚骨的醇厚中帶著野莓的清新，喉頭還泛著薄荷般的涼意。更神奇的是，舌尖殘留的熒光讓他能看清黑暗角落的調味罐。
    “早膳限定。”趙玉清唰地掛出木牌，“《夜光豚骨拉麵》，每日十碗。”
    第一個客人是通宵賭錢的綢緞商。當他吸溜起發藍的麵條時，同桌人嚇得直念驅邪咒。可等他吃完第三口，突然拍桌大喊：“我能看見你兜裏的骰子！”果然準確報出了對方暗藏的三個六。
    消息傳開，五味軒門檻當天就被求麵的食客踏裂。最絕的是翰林院幾位老學士，喝完湯後湊在煤油燈下研究邸報，突然發現能看清最微小的注腳——於是連夜上書皇帝讚美這“明目神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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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午時分，趙玉清正在地窖調試新做的辣醬。這是用“地獄火”辣椒混合蜂蜜發酵的秘方，陶罐剛開封就辣得地窖裏的老鼠集體搬家。
    “好像太稠了...”他轉身去取香油，背後突然傳來“啪嗒啪嗒”的聲響。
    回頭看見辣醬正順著罐口往外爬！濃稠的醬汁像活物般蠕動，拉出長長的醬絲攀上地窖牆壁。趙玉清抄起木勺去攔，辣醬卻靈活地繞開，迅速鑽進牆縫消失不見。
    “見鬼！”他追到牆角，隻看到一行醬汁組成的箭頭指向福滿樓方向。
    當晚，趙德才的慘叫聲響徹西市。據送菜小廝描述，他家少爺隻是嚐了口突然出現在廚房的辣醬，就邊噴火邊狂奔出三裏地，最後跳進護城河才消停。更詭異的是，趙家連夜搬離時，有人看見個紅豔豔的醬團蹲在房梁上揮手告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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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子夜的麵粉庫，趙玉清正在清點明日用量。鄭公公送來的禦用麵粉雪白細膩，捧在手裏像流動的雲。他剛轉身去取賬本，背後傳來“簌簌”的聲響。
    “小豆子？”趙玉清回頭，嚇得賬本都掉了——麵粉堆正在自動聚攏，漸漸形成人形！當這個“麵粉人”抖落多餘粉末時，露出的輪廓竟與晏攸有八分像。
    麵粉人突然撲來，趙玉清後退時撞進某個溫暖懷抱。熟悉的沉香氣味——是真正的晏攸來了！
    “別動。”晏攸單手環住他，另一隻手朝麵粉人彈了下手指。麵粉人立刻乖巧地單膝跪地，掌心托著個...麵捏的小愛心？
    “這也是母親做生意尋來的麵粉。”晏攸聲音帶著笑意，“遇到心動之人就會成型。”
    趙玉清耳根發燙：“胡扯！分明是酵母過量...”
    話未說完，麵粉人突然炸成白霧。待塵埃落定，晏攸發梢睫毛都沾滿麵粉，卻還緊緊摟著他的腰。月光透過窗欞，給兩個“雪人”鍍上銀邊。
    “其實...”晏攸突然湊近，“我比麵粉人更...”
    “掌櫃的！”小桃尖叫著破門而入，“湯鍋又發光了！這次是綠的！”
    後院景象令人窒息——白天剩下的夜光湯與辣醬不知怎麼混在了一起，現在整鍋冒著熒熒綠光，還咕嘟咕嘟膨脹得像要火山爆發。更可怕的是，麵團正在鍋邊自發組成防禦工事！
    趙玉清抄起鍋蓋的瞬間，餘光瞥見晏攸偷偷往湯裏撒了把金粉。接下來發生的景象讓所有人終生難忘——
    綠湯突然平靜，中央緩緩升起一根晶瑩的湯柱，頂端綻放出蓮花般的形狀。每片“花瓣”都是不同味道：左瓣麻辣，右瓣甘甜，中間還顫巍巍頂著個湯凍做的...笑臉？
    “嚐嚐？”晏攸舀了勺遞到他唇邊，“我娘親教的鎮湯術。”
    趙玉清將信將疑地抿了一口。宇宙在舌尖爆炸！辣、甜、鮮、香如浪潮般層層推進，最後化作一股**直達胃底。更神奇的是，喝完後全身毛孔都在微微發燙，連晚秋的寒氣都被驅散了。
    小桃突然指著天空：“掌櫃的！您的嘴...”
    趙玉清抬頭，發現自己的呼吸居然在夜色中劃出淡綠色軌跡，像極了螢火蟲的光路。轉頭看晏攸，對方正笑得見牙不見眼——等等，他的虎牙怎麼也泛著綠光？
    “臨時加了點熒光粉。”晏攸湊到他耳邊低語，“現在我們是...同類了。”
    月光下，兩個渾身麵粉還發著綠光的人麵麵相覷。趙玉清突然伸手抹了把對方臉上的麵粉：“你比魔石還難琢磨。”
    晏攸順勢握住他手腕：“但比辣醬聽話。”他的拇指輕輕摩挲趙玉清的脈搏，“至少...不會逃跑。”
    遠處傳來更夫的梆子聲，而五味軒的後院，奇異的綠光一直亮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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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飛天羊·融郎湯·味覺糖**
    皇後壽辰這日，禦廚房飄著詭異的肉香。趙玉清盯著自轉魔石上的貢品羊，額頭滲出細汗——羊肉表麵已烤出琥珀色紋路，但距離鄭公公要求的“祥瑞之相”還差得遠。
    “時辰到了。”老太監尖聲催促。
    晏攸突然掀開簾子闖入，發梢還掛著夜露：“用這個。”他塞來個玉瓶，液體金黃粘稠，聞著像蜂蜜卻帶著鬆木香。
    “東山蜂王漿？”趙玉清剛抹上羊排，魔石突然發出嗡鳴。在眾人驚呼中，整隻烤羊緩緩浮空三尺！旋轉的羊肉表麵，金黃的油脂自動聚集成複雜紋路——近看竟是“萬壽無疆”的篆字！
    “祥瑞啊！”鄭公公撲通跪下。皇後鳳眸圓睜，驚的嘴巴大張。趙玉清趁機切片，每片羊肉的橫截麵都清晰可見金線組成的祝福語。
    “此乃天賜。”皇後拈起薄如蟬翼的肉片，入口瞬間鳳冠珠翠齊顫，“本宮嚐到了...年少時外麵的味道。”
    真相隻有晏攸知道——那瓶“蜂王漿”實則是專供皇室的磁懸浮藥劑。而此刻，他正偷瞄趙玉清被蒸汽熏紅的後頸，喉結不住滾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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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壽宴次日，晏攸宿醉闖進五味軒。趙玉清正在熬製解酒湯，砂鍋裏翻滾著葛根、梅子與神秘黑菌。
    “鄭公公的特供方子。”他舀了碗遞給晏攸，“一滴見效。”
    晏攸仰頭灌下，突然僵住——他的指尖開始透明化！像融化的麥芽糖般垂下細絲。更可怕的是他還在笑：“趙兄...我好像化了...”
    趙玉清抓過藥渣檢查，發現混入了西山“水母菇”！這是製作宮廷透明皂的秘料。眼看晏攸快要滴到地上，他急中生智，抓起對方手腕按在自己滲汗的頸間。
    “古籍說...人汗能解百毒。”
    奇跡發生了。接觸汗珠的皮膚立刻恢複原狀，晏攸趁機反扣住他的手，整個人貼上來：“多蹭點...”他融化的左腿已纏上趙玉清的腳踝，像塊粘人的年糕。
    “自己擦！”趙玉清把汗巾拍在他臉上，卻抹出個更英俊的輪廓——這廝連融化都挑好看的角度！
    突然，晏攸舔了口他腕間：“鹹的...”眼神突然清明，“咦？我嚐到...花椒炒蛋的味道？”
    趙玉清愣住，自己今早確實吃過這道菜。更驚悚的是，他舌尖突然泛起薄荷糖的清涼——分明是晏攸今早含過的解酒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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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混亂源於小豆子撿的“調味石”。苗疆巫廚落下的黑石頭，被男孩當成寶貝藏進糖罐。當全店人分食新做的鬆子糖後，災難開始了:
    柳文熙突然抱住柱子狂舔：“我嚐到初戀姑娘的胭脂味！”
    鄭公公揪著胡子尖叫：“甜！咱家已經好久沒嚐過甜了！”
    最絕的是小桃，吃口白菜居然醉醺醺跳起胡旋舞：“俺嚐到二十年陳釀！”
    趙玉清正驚恐於自己嚐到的薄荷味，突然被晏攸抵在米缸上。對方呼吸灼熱：“我嚐到了...”指尖劃過他唇瓣，“你昨晚偷吃的玫瑰酥。”
    “胡扯！那明明是棗泥...”反駁被突然貼上的唇堵住。晏攸的舌尖帶著他熟悉的椒鹽味——正是自己午餐最愛的口味。
    混亂持續到苗疆巫廚趕來。老太婆杵著蛇頭杖大笑：“這是”同心石”！味覺相通者...”她眯眼打量唇瓣紅腫的兩人，“姻緣天定喲。”
    晏攸突然搶過石頭吞了。
    “你幹什麼？！”趙玉清揪住他衣領。
    “現在...”晏攸舔著嘴角，“你永遠能嚐到我嚐過的味道了。”說罷叼走他唇角的飯粒，笑得像隻偷腥的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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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夜打烊時，鄭公公神秘兮兮地塞來卷竹簡：“陛下口諭，要辦”天下第一味”大賽。”展開竟是燙金請柬，落款處蓋著玉璽。
    晏攸突然從後抱住趙玉清，下巴擱在他肩上：“贏了有賞。”
    “什麼賞？”
    “我。”季明修咬著他耳垂低語，“禦賜的。”
    月光下，兩個影子在廚房漸漸重疊。窗外，被辣醬嚇跑的趙德才正在鄰省要水喝，而五味軒的招牌在夜風中輕輕搖晃，飄出勾魂的香氣。

    作者閑話：

    什麼時候我能日更3千啊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