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的烤全羊向來粗獷，整隻架在火上烤至焦黃，撒一把粗鹽和孜然便算美味。齊柚嚐了一口，皺了皺眉：“肉是香的，但不夠嫩，香料也沒層次。”
    當地廚子不服：“我們西域人吃了百年的烤羊，還能有錯？”
    齊柚不爭辯，隻是親自去挑了隻小羔羊，用靠山村特產的野蜂蜜和金線胡椒調成醃料，細細塗抹在羊肉上，又塞了一把山花椒和幹菌菇進羊腹。
    “烤的時候，火不能太猛。”她指揮著調整炭火，“得用文火慢烤，讓香料的味道滲進去。”
    三個時辰後，當廚子們切開羊腹，濃鬱的菌香混著蜂蜜的甜味撲麵而來。羊肉入口即化，金線胡椒的辛香在舌尖炸開，後調卻是山花椒的微麻。
    西域商隊的首領瞪大眼睛：“這……這還是烤全羊嗎？”
    齊柚微笑：“這是”山味烤全羊”，秘方來自大周靠山村。”
    西域手抓飯本是用羊肉、胡蘿卜和葡萄幹燜煮，齊柚卻往裏加了兩樣東西——靠山村的熏臘肉和野山栗。
    “臘肉的煙熏味能壓住羊肉的膻氣，山栗增加甜糯口感。”她邊炒香料邊解釋，“再用雪頂菇粉提鮮，絕對比原來的香。”
    果然，當大鍋掀開時，琥珀色的米飯裹著油亮的臘肉粒，山栗吸飽了肉汁，葡萄幹的甜味若隱若現。連最保守的長老都忍不住連吃三碗：“這飯……有山的味道！”
    正當齊柚在後廚大展身手時，晏卿正抱著小晏東家在賬房裏對賬。
    “爹，虧了。”兩歲的小家夥指著賬本上一處數字，口齒不清卻異常篤定。
    晏卿失笑：“哪裏虧了？”
    “羊……羊買了十隻，用了八隻。”小胖手戳著記錄，“剩兩隻呢？”
    晏卿挑眉——原來昨晚齊柚教孩子數數，用的是廚房的羊肉庫存當教材。
    “剩下兩隻，娘親做實驗用了。”他揉揉兒子的腦袋，“去，給娘親送杯奶茶，就說爹讓的。”
    小家夥搖搖晃晃抱著杯子往後廚跑，齊柚遠遠看見，趕緊擦擦手接住他：“怎麼跑這兒來了？油煙重。”
    “爹說……娘累。”孩子舉起杯子，“喝！”
    齊柚心頭一暖，抬頭正好對上賬房窗口晏卿含笑的眼。
    齊柚把靠山村的山貨玩出了新花樣——
    -冰淩草曬幹磨粉，撒在甜瓜上，成了清熱解暑的西域名點；
    -野山楂糕切碎拌進酸奶，酸甜開胃，被稱作“東方魔酪”；
    -最絕的是用雪頂菇粉替代鹽巴醃肉，烤出來的肉串鮮嫩多汁，商隊願意用三匹駱駝換一罐菇粉。
    某日，草原部落的大汗親自來訪，吃完蘑菇肉串後拍案叫絕：“我們願意用最好的戰馬，換你們的山貨！”
    齊柚卻搖頭：“戰馬不要，但可以換你們的羊毛——聽說西域羊毛織毯極好？”
    三個月後，第一批西域羊毛毯運回大周，上繡金線胡椒紋樣，瞬間被搶購一空。
    夜晚，齊柚伏案畫新分號的圖紙，晏卿給孩子講完故事，走過來給她披上外袍：“嶺南來信了，問我們何時去開荔枝宴。”
    齊柚勾唇：“等西域的商路穩定了就去。”她突然想起什麼，“對了，今天兒子怎麼突然會算賬了？”
    晏卿輕咳一聲：“可能……隨我？”
    “少來。”齊柚戳他胸口，“肯定是你偷偷教的。”
    窗外風沙嗚咽，賬房裏的小家夥抱著迷你算盤睡得正香，夢裏還在嘟囔：“賺……娘親賺……”
    

    作者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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