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柚連忙奪過剪刀：“傻丫頭，別做傻事！”她沉思片刻，突然問，“趙二哥，你是怎麼把小荷帶出來的？”
    “爹喝醉了，”趙二壓低聲音，“我趁他睡死，帶著小荷翻牆出來的。明天他醒了發現小荷不見，肯定第一個來你這找。”
    齊柚咬了咬嘴唇。趙二說得沒錯，全村人都知道趙小荷跟著她學手藝，是她最得力的助手。趙父找上門來是遲早的事。
    “小荷，你想好了？真要逃這門親事？”齊柚嚴肅地問，“一旦走了這條路，可能就回不了頭了。”
    趙小荷擦幹眼淚，眼神出奇地堅定：“我想好了。跟著你去京城，學本事，將來像你一樣靠自己的雙手吃飯。就是不嫁人，也比嫁給那個畜生強！”
    齊柚看著這個才十五歲卻要麵對如此殘酷選擇的姑娘，胸口一陣發悶。她想起自己當初若非父母雙亡，恐怕也難逃被隨便嫁掉的命運。
    “好，既然你決定了，我幫你。”齊柚下定決心，“明天一早我們就...”
    話音未落，外麵突然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和男人的叫罵聲。趙二臉色大變：“不好！是爹！他怎麼醒得這麼早？”
    “齊柚！你給我出來！”趙父醉醺醺的聲音在院外炸響，“把我閨女交出來！”
    趙小荷嚇得渾身發抖，死死抓住齊柚的衣袖。齊柚迅速環顧四周，目光落在牆角的大米缸上。
    “小荷，躲進去！趙二哥，你去開門，盡量拖住他！”
    趙小荷麻利地鑽入米缸，齊柚剛蓋上蓋子，院門就被“砰”地踹開了。趙父提著根粗木棍，滿臉通紅地衝了進來，身後還跟著兩個本家兄弟。
    “齊柚！你把我閨女藏哪兒了？”趙父噴著酒氣，一雙渾濁的眼睛四處掃視。
    齊柚強作鎮定：“趙叔，這話從何說起？小荷不是在家嗎？”
    “放屁！”趙父一棍子砸在門框上，木屑四濺，“有人看見她往你這兒跑了！”他指著趙二，“還有這個不孝子，也跟著不見了！”
    趙二擋在齊柚前麵：“爹！劉師爺是什麼人你不知道嗎？你真要送小荷去死？”
    “閉嘴！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經地義！”趙父掄起棍子就往趙二身上打，“老子養她這麼大，她就得聽老子的！”
    趙二不躲不閃，硬挨了幾下，疼得齜牙咧嘴但寸步不讓：“你打死我好了！反正我不讓你把小荷往火坑裏推！”
    齊柚見狀，連忙上前勸解：“趙叔，有話好好說。劉師爺年紀確實大了些，小荷還小，要不...”
    “關你屁事！”趙父惡狠狠地打斷她，“別以為你當個什麼合作社頭頭就了不起了！告訴你，今天不交出小荷，我砸了你這破屋子！”
    他帶來的兩個兄弟也開始在屋裏翻箱倒櫃，床鋪被掀翻，櫃門被拽開，鍋碗瓢盆摔了一地。齊柚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再這樣下去，米缸很快就會被發現！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院外突然傳來一陣嘈雜。張嬸帶著十幾個合作社的婦女衝了進來，人人手裏拿著擀麵杖、掃帚之類的“武器”。
    “趙老三！大半夜的鬧什麼鬧！”張嬸一聲厲喝，頗有幾分威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