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讓我怎麼說你好？！大場麵你鬧哪門子的脾氣，一點也不識大體，蠢死了。”
    徐妍掐著腰，在走廊扯著嗓子罵徐伽，眾人豎起耳朵聽八卦，徐伽被訓的沒麵子，靠在牆上撇著嘴，悶悶不樂。
    紀琊舟送完資料從書房出來，正好撞上這場麵，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躊躇不定，開門再想進去過一會兒再離開，徐妍氣消了大半，看著徐伽油鹽不進的模樣，頭疼的要死，見到紀琊舟就把她叫過來。
    “徐總。”紀琊舟禮貌打招呼，等待徐妍發話。
    “你以前也和嘉嘉一個死脾氣，以後她就交給你管了，臭味相投，你肯定懂她的心路曆程。”徐妍說道。
    紀琊舟和徐伽短暫對視一秒鍾，看出對方都不願意。
    “一直都是冬利雪管我，憑什麼換成她？”徐伽先跳出來，“我不同意。”
    紀琊舟弱弱地舉起手，“加一。”
    “你以為全世界都要圍著你轉嗎？冬利雪是個好孩子，有能力，有抱負，你別耽誤人家了。”徐妍一個腦袋兩個大，“同不同意我說的算。”
    話完，不理會她們倆轉身就走了，剩她倆大眼瞪小眼。
    “你是在嫌棄本小姐嗎？”徐伽抱著胳膊，懶散靠在牆上，居高臨下的掃視她，“你一個高中都沒畢業的初中生，我建議你還是少管我，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不需要我和你講吧？”
    “小姐，我隻是聽命行事，不要為難我一個打工人。”紀琊舟皮笑肉不笑道。
    “哼～”徐伽才不會體會她的難處，翻了個白眼就走了。
    已經是深夜了，明天下午要陪宋冷去談合作，現在看來也要告吹，往後她的工作中心就是圍著徐伽那個小屁孩轉了。
    要不……還是辭職吧。
    這是紀琊舟入職回響六年來第一千七百四十六次想離職。
    和宋冷打好招呼，跟同事做好交接工作，在公司的休息室裏對付了一宿。
    一夜無夢。
    睡了不到三小時，睜開眼時，窗外蒙蒙亮，刺眼的光芒一點一點的刺透濃厚的雲層，給忙碌的一天鍍金燦燦的暖意。
    昏沉的腦袋，疲乏無力的身軀幾乎是她的常態。
    機械化的去茶水間，倒水泡茶，拿出冰箱裏不知道什麼時候放進去的吐司麵包，簡單粗暴的解決完早餐。
    “聽說你要去別的崗位了？”平時和她說的上幾句話的同事過來搭話。
    “是。”紀琊舟沒想到他們這麼快就知道了。
    “恭喜你，步步高升！”
    兩人碰了一個杯，紀琊舟臉上也有了一絲笑意。
    她在回響是格格不入，遊離在外，回響從來沒有接受過她。
    正如昨天宴會上的那個男人所言，她是個瘋子，瘋的時間正好，借著這股勁，恰巧替他們解決一個大麻煩，才不得不接受她，卻從未把她劃入自己人的行列裏。
    工作環境很不固定，同事排擠孤立她，冬利雪和宋冷也不能經常把她帶在身邊，徐妍才是她真正的直係上，坐冷板凳，跑腿打雜時常態。
    就這樣過了六年，從十九歲到二十四歲，最好青春年華，過去就不會再來。
    “小姐，今天由我送您去學校。”紀琊舟站在車旁，笑道。
    徐伽穿著校服喪著臉，“你笑的好假。”
    廢話，誰上班能有好臉色。
    紀琊舟坐上副駕駛，係上安全帶。
    “欸！你不開車？”徐伽看看駕駛位上兢兢業業到司機，又看了看閉目養神的紀琊舟。
    “我不會。”紀琊舟平淡回答道。
    “你好蠢啊。”徐伽忍不住嘚瑟，“我輕輕鬆鬆就考下來了。”
    “哇！好厲害。”紀琊舟沒靈魂的裝作很崇拜的樣子，她可沒忘徐伽在國外無證駕駛飆車被捕，是她和夏利雨連夜坐飛機去處理給她保釋出來，遣返回國。
    好了傷疤忘了疼。
    “我不想去上學。”
    車子停在海承女高門前足足半個小時，徐伽遲遲不肯下車，紀琊舟不想浪費口水，無聲僵持著。
    司機借口內急跑路。
    “上學還是很好的，你以後想上都沒機會了。”紀琊舟是真的不太會勸學，開口就是這麼讓人難繃。
    “我有病，喜歡上學的都有病。”徐伽不耐煩，“你既然這麼樂意上學，你怎麼沒畢業，聽說你高二都沒念完，我現在高三，是你的學姐好不好。”
    紀琊舟：“……”  _  
    “你得去上學。”
    “不去。”
    “要去。”
    “不去！”
    “去。”
    “不去！！！！！”
    “……”
    沒營養的口水話打的你來我往的，徐伽年輕氣躁，不抵紀琊舟活人微死，先爆發，猛踹紀琊舟後座撒氣。
    “我不明白，公司為什麼不把你開了，要你有什麼用？”徐伽撂下這句話，打開車門下車，使勁將車門關上，發出“砰”的一聲。
    紀琊舟沒情緒坐著，表情都沒變。
    沒用才是最大的用處。
    徐伽的衣食住行全權交由紀琊舟負責，冬利雪也在百忙之中抽出時間關心紀琊舟的新工作的近況，允許紀琊舟以她的名義向徐伽施壓，讓她乖乖聽話。
    第一天的工作順利進行到下午還是出了簍子，是徐伽本人親自捅的，掛斷班主任十萬火急的電話，就要去學校，被剛談完合作的宋冷攔在家裏。
    “我有事和你說。”宋冷還穿著正裝，頭發一絲不苟的盤在腦後，一臉黑線，看來合作進展不順利。
    “徐伽那邊……”紀琊舟也很無奈。
    “放心，我讓助理先過去，不是什麼大事。”宋冷拉著她往書房去。
    “搞什麼，這麼神秘。”
    很久沒這樣嚴肅的談話了。
    “徐妍為什麼把你調在徐伽身邊，你知道嗎？”宋冷鬆了鬆領帶。
    “碰巧看到我，就把我調過去。”
    在紀琊舟視角確實是無意之間路過，很隨意的派遣。
    “徐妍開始防備冬利雪了，你既不是紀新星的人，也不是我的人，你是幫她大忙的人，在回響碌碌無為，是個不起眼的，但卻能和每個高層有著不可忽視的關係，是個絕佳的人選。”
    “什麼人選？”
    “最佳輔助。”宋冷有一下沒一下的敲著桌子，“徐妍給她女兒鋪了一條寬闊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