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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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作業我幫你找回來了。”聞春從課桌抽屜裏找出她丟失已久的數學練習冊。
幹淨平滑的封麵被壓的坑坑窪窪,壓痕還有棱有角。
“誰拿去墊桌腳了?”紀琊舟無語的捏起一個角,爛的像被狗咬過。
始作俑者魏山晴緊張咬著手指頭,躲在後窗往裏張望。
“你在幹嘛?”溫殊忍和季李告別,大老遠看到一個人狗狗祟祟縮在窗戶角往裏偷瞄。
做賊心虛魏山晴絲毫沒注意到身後有一個人,正大光明正大往她靠近,結實嚇了一跳。
“班……班長。”魏山晴臉頰抽搐,差點沒控製住嘴巴,冒出不好的詞。
溫殊忍沒看她,視線早已被正聽聞春說話的紀琊舟吸引過去,不知道聞春說了什麼,皺巴在一起的五官驟然舒展開來,像是春天最嬌豔到花骨朵掉入香甜的蜜裏。
“什麼時候換位置了?”溫殊忍反應過來,這個角度怎麼能看到紀琊舟呢。
“嗯,她自己找老師換的。”手機上聞春發來“OK”的手勢表情,心裏懸著的石頭終於落地。
第一節課下課後,溫殊忍去到她位置前。
“看得清黑板嗎?”溫殊忍找了個空閑的凳子坐到她旁邊。
“看不看得清好像並不是很重要。”紀琊舟趴在桌子上睡,側臉枕在手臂上,歪著臉看她,“都不問問我,為什麼換位置。”
“不問,你做什麼都有你的道理,什麼時候想和我說,我隨時都在。”溫殊忍也趴在她的桌子上,紀琊舟歪著臉,一隻眼看著她,而她正著臉,目不轉睛盯著她。
“來當我的同桌。”
紀琊舟想也不想就拒絕了,不會有人願意坐在前門靠窗第二排的位置,就算喜歡的人在那裏也不行。
被拒絕後的溫殊忍液開始考慮要不要也去找老師換位子,破天荒痛恨自己愛學習。
中午放學,聞春陪著紀琊舟去買新的練習冊,去學校後麵的一家小書店裏。
由於聞春上次買書已經是初中時候的事了,導致她們在那個交通混亂,縱橫交錯的巷子裏一直兜圈子,像無頭蒼蠅一樣亂撞。
不僅身累,心也累,記不清這是第幾次拒絕溫殊忍的邀飯,氣鼓鼓的鬧脾氣,手機上花言巧語哄著溫殊忍,現實裏不知道沿著這條石板路走了多少遍了。
一開始要找書店,到最後要找出去的路,精疲力盡了。
導航導了無數遍了,次次把她們往死胡同裏帶,害的她們被狗追。
“你們在幹嘛?”
被狗追的鬼哭狼嚎,四處逃竄時,李折從天而降,一臉怪異的看著她們。
“新恒書店早倒閉了,恭喜你們白跑一躺。”李折聽完聞春描述書店的大體位置和樣子,輕描淡寫告訴她們這個晴天霹靂的消息。
“不可能。”聞言不可置信。
“倒閉了。”
“不可能。”
“就是倒閉了,那家書店是我家裏人開的。”李折百思不得其解,她一個原住民不比她知道,再說了那書店是她家開的。
好了,聞春不說話,看著紀琊舟。
“我餓了,你家再附近對吧,弄飯給我吃。”紀琊舟說。
李折:“……!?”
那幅頤指氣使的樣子是在命令她嗎?
“滾回自己家去!”毫不留情給她一巴掌。
“哎呀!哎呀!”紀琊舟死皮賴臉巴住她不放,聞春拉著紀琊舟衣服下擺,有樣學樣。
衣服都背拉的老長,一路到了單元樓下。李折也是強,明明都快走不動了,借助外力也要走,把人帶到家門口了,硬是不鬆口。
“李折,這就是你家,在幾樓?”聞言問道。
“十八層地獄。”李折掀開嘴皮子,冷冷說。
“啊?你家還挺特殊的。”
“你考試都是抄的吧?這都信。”紀琊舟懷疑聞春了班級前五名的成績真實性,感覺不如她這個倒數第一腦袋靈光。
一共有五層樓,李折家在最頂層。
黑灰的水泥地,斑駁掉灰的牆壁上貼滿各色的小廣告,鏽跡斑斑的樓梯扶手,和不太隔音隔味的牆壁。
大中午的,樓道裏各樣菜式一應俱全,辣的都有點嗆鼻子了。
房門是老式防盜門,鑰匙插進去,轉鎖聲音很大,咯噔咯噔的。
“廚房在那邊,應該還有有點掛麵,自己下著吃吧。”李折脫下外套放在沙發上,隨手給她們指了方向,就去房間裏了。
房子裏彌漫著木材腐朽和陳舊的味道,猜測李折很久沒回家了。
沒過一會兒,李折推著行李箱出來,看到紀琊舟一個人坐在沙發上,“另一個人呢?”
“她吃不慣掛麵,非要去買別的食材來,一起吃點。”
非要去的聞春看著導航欲哭無淚。
李折點點頭,把行李箱靠在牆上放好,坐下來。
“就這點東西?”紀琊舟問。
“嗯。”李折留戀掃視著客廳,“太多想帶走的,留那一件心裏都有遺憾,幹脆都不帶走,就沒有遺憾了。”
“你奶奶呢?”
李折沉默一瞬,“等我死了再帶她走。”
“對不起,我……沒想到。”紀琊舟啞然,撓撓頭。
“我和她關係不好,甚至想過和她同歸於盡。”李折平淡的像闡述陌生人的事一樣,“她經營那家書店,在以前那裏不叫書店,應該叫……”
停頓一下。
“你應該也能想到,就是做內個工作的,她是裏麵的拉皮條的。我媽生下我後,把養我到五歲,承受不住,一千塊把我賣給她,一走了之。我不恨她,也不討厭她,甚至是無感,做這個決定她比我要痛苦。”
“麻木長大到現在,在得知溫鶴是我的親生父親時,恨來的是如此猛烈,壓抑了十七年的怨恨就這樣爆發。花天酒地,聲色犬馬,紙醉金迷,揮金如土,他都生活多麼奢靡,我的生活就多麼灰暗。”
李折抿了抿嘴,“希望現在這個決定不是疾病亂投醫,能有滿意的結果。”
明白了之前李折對她的惡意敵意是從哪裏來的了,李折以為她是溫鶴捧在手心裏掌上明珠,溫鶴又離她太遠了,所以把恨轉移到她的身上,如今身份大轉變,看清局麵,溫鶴誰都不在乎,他隻喜歡自己。
“我也希望。”紀琊舟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