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落山，沃恩和魯格回到宿舍。
    魯格一臉興奮：“快讓我看看，昨天賀空導師給你的那把霜月，是什麼樣子。”
    沃恩無奈道：“下午訓練得那麼狠，你居然還有這麼大精神啊。”
    他解開布袋，將霜月取出，小心地遞給魯格。
    魯格接過刀，一邊**著，一邊驚歎道：“還真是漂亮。”
    說著，他輕輕拔出霜月，隻見刀身銀光流轉，隱隱散發出一股冷冽的寒意。
    魯格睜大眼睛：“這把刀，不會是用冰做的吧？出鞘後怎麼感覺好涼。”
    沃恩笑了笑，揉揉發酸的肩膀：“哪有用冰鑄刀的……不過聽說，霜月用的是極北之地的玄鐵，加上冰靈礦粉末鍛造而成，所以刀身常年帶著寒意。”
    魯格愛不釋手地舉著刀看了又看，感歎道：“嘖嘖，真羨慕啊……不過這刀挺適合你，冷冷的樣子，跟你一樣。”
    沃恩白了他一眼，一把奪過霜月，小心翼翼地重新收好，打了個哈欠道：“我去食堂打點吃的回來，你等著。”
    魯格立刻眼睛一亮：“帶雞腿！”
    “知道了，饞貓。”沃恩頭也不回地應了一聲。
    不一會兒，他就端著兩個盤子回來，裏麵堆著烤肉、麵包，還有濃湯和水果。
    魯格看得口水直流，迫不及待開吃。
    兩人邊吃邊聊，氣氛十分輕鬆。
    屋子裏靜了一會兒，魯格忽然問道：“你說，今天珍雅導師說的那個”荊棘之主”……會不會就是那個荊棘組織的首領啊？”
    沃恩正低頭啃著麵包，聽到這話微微一怔。
    他想起在露娜大峽穀時，那個半龍人法師淡淡地說過——是因為傲慢
    沃恩低聲說道：“也許吧……但不管是不是，感覺都挺麻煩的。”
    魯格咧嘴一笑，嘴角還沾著點肉汁，拍了拍床頭的斧子：“麻煩也沒關係，反正咱們是騎士預備生嘛，怕什麼！”
    沃恩也笑了笑，拿起餐盤小口喝著湯，望著窗外漸暗的天色，心裏卻隱隱覺得，遠方有什麼巨大的風暴正在悄悄醞釀。
    夜色漸深，訓練營的宿舍樓在晚風中靜靜佇立，一切仿佛都歸於了平靜。
    第二天清晨，陽光灑滿了訓練營的大地。
    沃恩和魯格背著書本，打著哈欠走進教室，坐下後不久後溫克爾導師，進門走到講台。
    “今天我們接著上回，從人類第三帝國，也就是那因為群盜取龍蛋，而被滅國的那群家夥。第三帝國可以說是僅次於第一帝國的存在但也是存在最短的王朝。大約1000年前第二帝國末期爆發了兩大大貴族蘭斯特和畢催德之間的戰爭，最後勝利的一方畢催德家族，建立了第三帝國，他們發現了大量的魔法日誌，戰力也隨之暴增……在50年後他們愚蠢地盜取了龍蛋，之後就如你們知道的王都在巨龍的怒火中化成了灰燼，其他地區殘存的人族在恐懼中，歸還了龍蛋並奉上了大量珍寶，開啟了第四帝國。”
    接著，他講述了第四帝國，因為第5任國王讓小兒子繼承王位，大兒子在氣憤之下發起了兵變，並用自己的名字命名了第五帝國。
    溫克爾喝了一口水繼續說道：“第五帝國，在建立沒多久國王和大臣們就開始了，各種奢侈淫亂的生活，那時民風也是如此。就在這樣經曆了三代之後……”
    溫克爾用拳頭很錘了一下石台：“我也曾在第五帝國做記錄官，我永遠忘不了，迪珍呃瑞特那群可惡的海盜，憑借海上優勢進攻了王都，並大肆燒殺搶掠。建立了如今的所謂人類第六帝國。”
    他隨手甩出一張地圖卷軸，啪地展開在石質講台上，上麵是埃雷吉亞大陸西南方的邊緣，位於幻靈海，西海海域的一大片群島。
    他憤怒地道“那群海島本是荒蕪，後來隨著王朝的更迭。有一些逃亡的通緝犯還有流放者，在那裏繁衍生息並逐漸變成了海盜。那群家夥一點也不尊重曆史。”
    以上大致就是我們人類的發展史，諸位有什麼疑問嗎？
    有學生舉手，小聲問道：“溫克爾導師……二十萬年前你們人類，是精靈製造出來的靈奴。那……你會不會恨珍雅導師啊？”
    這話一出口，教室裏一片安靜，連魯格都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門口，生怕珍雅導師正好路過。
    溫克爾卻笑了。
    他不緊不慢地靠著講台邊緣，像在享受一杯陳年苦酒。
    “人類的平均壽命在七十到八十歲之間，”他說，“魔法師如果不瞎搞，倒是能活到兩百、三百。”
    “而你們獸人呢，平均兩百，天賦好的魔法師，也有三四百的年限。”
    他頓了頓，朝教室裏比了個“悄悄話”的手勢，語氣忽然輕快了幾分：
    “可你們的珍雅老師呢？那可是精靈。”
    “普通精靈就能活一萬年，有些魔法天賦高的……接近兩萬也不是沒有。”
    “所以啊，那些發生在二十萬年前的事，和我們這些短命種族有什麼關係？”
    他攤攤手，語氣輕鬆，“早死十七八代了。”
    教室裏響起一陣低笑。
    溫克爾的眼神一轉，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似的，又壓低聲音補了一句：
    “不過……珍雅她，沒準真知道點什麼。”
    “要是哪天她突然拿劍砍我，你們這些小崽子，可得記得站在我前麵保護我啊。”
    魯格憋不住笑出聲來，就在這時——
    “砰。”
    教室的木門被一腳踹開，門板撞在牆上，發出沉悶一響。
    珍雅老師站在門口，銀發如瀑，眼神冷得仿佛山巔冰雪，手已搭在劍柄上，聲音如寒冬霜風：
    “老匹夫，信不信我現在就砍了你？”
    空氣瞬間凝固。
    珍雅冷冷掃視了一圈，最後將目光落在溫克爾身上。
    溫克爾正一臉無辜地看著天花板，仿佛剛才什麼都沒說過。
    片刻後，珍雅忽然收起冷意，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聲音柔軟而甜膩：
    “那麼接下來，就由我來回答剛才那位同學的問題吧。”
    她輕輕走到講台前，回眸一笑，勾起無數少年的心弦。
    “如大家所知，人類的第一帝國，並非由純粹的人類建立，而是由半精靈所創造。”
    話音未落，她眼神中劃過一絲壓抑的苦澀，仿佛在回憶什麼不願觸碰的舊事。
    珍雅輕歎一聲，聲如呢喃，卻滿是諷刺：
    “哎……隻能怪當年的那些雄性精靈，管不住自己的下半身。”
    教室裏響起一陣輕笑，又迅速因為她眼底漸濃的冷意而安靜下來。
    珍雅輕輕一頓，眼中浮現怒意，聲音也透出森冷的寒意：
    “而那些愚蠢的精靈高層，卻拒絕承認半精靈的存在。哪怕他們的血脈、天賦、能力遠勝普通人類。”
    她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帶著譏誚：
    “那群所謂的”王族精靈”，至今依然自詡高貴。用魔法天賦來決定社會地位。”
    珍雅伸出一隻纖長的手指，輕輕點了點自己的胸口，聲音緩慢而堅定：
    “像我這種魔法天賦低微的精靈，隻配淪為奴仆。”
    接著，珍雅冷冷地掃了溫克爾一眼，眼底滿是不屑。
    “而在第一帝國末期——”
    她慢慢說道，聲音低柔，卻透著刺骨的冷意，
    “一群和你們溫克爾老師一樣，既下流又無恥的人類，背叛了那些曾率領他們反抗壓迫的半精靈。”
    她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一絲嘲諷的笑意，宛如寒光劃過夜空。
    “結果呢？”
    珍雅微微一聳肩，目光冰冷如霜：
    “背叛者終將成為新的劊子手。他們殘殺並驅逐了半精靈，篡奪了帝國的權柄，自封為王。”
    最後，她輕笑了一聲，笑音淒豔，仿佛一支破碎的樂曲：
    “這，就是所謂的”人類文明”吧。”
    溫克爾漲紅了臉，漲得像個被燉過的螃蟹：“我……我和他們不一樣。”
    “有什麼不一樣？”
    珍雅毫不留情地打斷，聲音宛如冰刃滑過玻璃。
    “你說的那些，你自己不是也講了嗎？除了第三帝國被巨龍一口氣燒成灰，你們人類哪一代王朝，不是在互相殘殺的廢墟上崛起的？”
    她說完，居然也衝溫克爾做了個“悄悄話”的手勢，唇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
    但下一秒，她開口的聲音，比魔導廣播還要響亮十倍：
    “知道為什麼藍菲帝國這幾百年從沒出兵平定你們嗎？”
    “因為他們根本不屑出手——他們相信，你們會在一次次自相殘殺中迎來滅亡。”
    溫克爾這時候也急了，他甚至忘了自己完全不會戰鬥這件事，直接開始了反駁。
    他冷哼了一聲：“那麼請問魔法大災變是誰造成的？是你們。然而你們有吸取教訓嗎？”
    珍雅導師，麵色如鐵，死死的盯著他。一隻手緊緊地握著劍柄。
    溫克爾直視著她：“你們不但沒有悔改，在這300年間還不斷地濫用魔法。”
    珍雅冷笑一聲：“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們在這300年間有濫用魔法。”
    溫克爾，直接伸出手指著珍雅：“證據就是，五大頂級魔物。如果你們沒有濫用魔法，僅僅300年怎麼會進化出，擁有接近龍族實力的頂級魔物。”
    教室內一片死寂，學員們麵麵相覷。他們從來想過導師之間居然會因為曆史而吵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