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一百四十九章:許都的朋友圈炸了:陳默,你變了!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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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建安九年的冬天,對於許都來說,本該是一個值得狂歡的季節。
    八百裏加急的軍報,如同雪片般從北方飛來,每一封都承載著令人心跳加速的捷報。首席軍師陳默,隨主公曹操北征。
    以雷霆萬鈞之勢,一戰蕩平為禍百年的鮮卑主力,斬敵酋,破王庭,拓土千裏,功蓋衛霍!
    消息傳開,整個許都都沸騰了。街頭巷尾,茶樓酒肆,到處都是興高采烈的百姓和士子。
    曹操的聲望,在這一刻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峰。人們高呼著司空英明,曹軍威武,仿佛一個太平盛世已經觸手可及。
    然而,在這片喧囂的狂歡之下,一股洶湧的暗流,正在許都的權力中心——朝堂之上,悄然彙聚。
    起初,隻是細節。隨著更詳盡的戰報傳來,滅絕令三個字,如同一個陰冷的幽靈,開始在士大夫的圈子裏流傳。
    起初人們不信,以為是誇大其詞的謠言。陳默,字守拙,那個潁川出身,以智計和仁厚聞名的年輕人,怎麼可能下達如此酷烈的命令?
    但當越來越多的細節被證實,當那些描述著部落盡屠,雞犬不留的文字,通過各種渠道擺在朝中重臣的案頭時,懷疑變成了震驚,震驚化為了恐懼和憤怒。
    許都的朋友圈,徹底炸了。
    首當其衝的,便是以尚書令荀彧為首的士族領袖們。
    荀彧的府邸,這幾日門檻都快被踏破了。來訪者絡繹不絕,有憂心忡忡的朝中同僚,有名望在外的宿儒名士,他們臉上都帶著相似的表情——對大勝的欣喜,以及對勝利方式的深深不安。
    “文若公,此事……此事若真,則守拙此舉,與桀紂何異?!”一位白發蒼蒼的老臣痛心疾首,捶著胸口,“殺降不祥,屠戮婦孺,有傷天和啊!我等輔佐主公,行的是匡扶漢室的王道,豈能容忍此等暴行玷汙主公的聖名?”
    “是啊,荀令君!”另一位官員接口道,“軍報上說,鮮卑人已然乞降,守拙卻……卻盡數坑之。這……這與當年項羽坑殺二十萬秦卒有何區別?暴秦之鑒,不遠啊!如此一來,天下人心盡失,誰還敢歸附主公?”
    荀彧端坐在主位,麵色沉靜如水,但緊握著茶杯、指節微微發白的手,卻暴露了他內心的不平靜。他一遍又遍地看著手中的密報,每一個字都像一根針,紮在他的心上。
    陳默,守拙……那個他親手舉薦給曹操,被他視作複興漢室希望的年輕人。他記得初見時,陳默雖然言辭間有些離經叛道的奇思妙想。
    但其核心,依然是對民為貴,社稷次之,君為輕的認同。他們曾在月下暢談,都認為唯有行王道,得民心,方能終結這亂世。
    可現在……這封戰報上的陳默,是如此的陌生,如此的……可怕。
    “諸位稍安勿躁。”荀彧終於開口,聲音帶著一絲疲憊,“此事尚未有主公的定論,我等不可妄加猜測。明日朝會,我必會向主公問明此事。”
    話雖如此,但所有人都聽出了他語氣中的沉重。
    第二天的朝會,氣氛從一開始就劍拔弩張。
    曹操高坐禦座,滿麵春風。北伐的大勝,讓他龍行虎步間都帶著一股睥睨天下的豪氣。他正準備接受百官的朝賀,荀彧卻出列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荀彧手持玉圭,緩步走到大殿中央,躬身行禮:“臣,恭賀主公北伐大勝,揚我大漢天威!”
    “哈哈,文若不必多禮,此乃我君臣同心之功!”曹操大笑道。
    “臣不敢居功。”荀彧直起身,臉色肅然,“臣今日,非為賀喜,實為請罪。”
    曹操的笑容僵了一下:“請罪?文若何罪之有?”
    “臣有舉薦不當之罪!”荀彧的聲音陡然提高,回蕩在空曠的大殿中,“首席軍師陳默,以酷烈之法,行滅絕之事,屠戮降卒,坑殺婦孺,此舉有違天道,有傷人和,與我軍仁義之師的旗號背道而馳!長此以往,主公雖能得一時之功,卻將失天下之心!臣當初舉薦陳默,是為其才,更是為其德,如今他行此暴虐之舉,皆因臣識人不明,臣,請主公降罪!”
    一石激起千層浪!
    整個大殿瞬間陷入死寂,隨即爆發出嗡嗡的議論聲。荀彧此舉,等於是將自己和陳默捆綁在一起,用自己的聲望和地位,向曹操,也向陳默的暴行,發起了最猛烈的抨擊!
    曹操的臉色沉了下來。他沒想到,荀彧的反應會如此激烈。
    就在這時,一個略帶慵懶,卻又無比清晰的聲音響了起來。
    “荀令君此言,嘉不敢苟同。”
    郭嘉從隊列中晃晃悠悠地走了出來,他臉色有些蒼白,似乎還帶著宿醉的痕跡,但那雙眼睛,卻亮得驚人。
    “敢問荀令君,”郭嘉對著荀彧行了一禮,隨即笑道,“何為王道?何為霸道?聖人雲,以力假仁者霸,以德行仁者王。但聖人可曾說過,麵對一群不通教化、隻知殺戮的豺狼,也需待之以禮樂,施之以仁德?”
    他環視四周,聲音不大,卻字字誅心:“鮮卑為禍百年,殺我百姓,掠我錢糧,可曾對我漢家子民講過半句仁義?我軍北伐,將士用命,浴血奮戰,難道就是為了抓一群俘虜回來,耗費我們的糧食去養著他們,等他們養壯了,再放回去繼續為禍邊疆嗎?”
    “奉孝,你這是強詞奪理!”荀彧身後的孔融忍不住站了出來,他一向以名士自居,最重禮法,“殺降乃大不祥!陳默此舉,與**何異?”
    “孔文舉此言差矣。”一個陰冷的聲音響起,眾人循聲望去,隻見程昱麵無表情地出列,“對**,便當以**之法待之。昱以為,軍師此舉,非但無過,反而有大功!此乃一勞永逸之策,雖有小瑕,實為大功!一戰而絕百年之患,些許罵名,何足道哉?若心懷婦人之仁,致使邊患再生,那才是對萬民最大的不仁!”
    程昱的話,如同一把淬毒的匕首,精準地刺向了荀彧等人的軟肋。他甚至隱晦地提到了自己當年為了守城而用人肉做軍糧的往事,那眼神仿佛在說:你們這些在許都安享太平的君子,根本不懂得什麼叫真正的亂世!
    “你……你們!”孔融氣得渾身發抖,指著郭嘉和程昱,說不出話來。
    朝堂之上,涇渭分明。
    以荀彧、孔融、荀攸等為首的傳統士族官員,他們是漢室的擁護者,是“王道”的信徒,他們認為統治的根基在於德行和人心,陳默的行為是在動搖這個根基。
    而以郭嘉、程昱、賈詡(賈詡站在人群中,眼觀鼻,鼻觀心,一言不發,但所有人都知道他的立場)為首的先生派。
    他們是純粹的現實主義者和功利主義者,他們信奉結果至上,認為在亂世之中,效率和生存遠比虛名和道德枷鎖更重要。
    整個許都的政治圈,因為陳默,徹底內卷了起來。辯論從朝堂延伸到了府邸,從公開的會議變成了私下的站隊。
    昔日和睦的同僚,如今見麵都有些尷尬。每個人都在被迫選擇自己的立場:是支持荀令君的王道,還是站隊郭祭酒的霸道?
    遠在柳城的陳默,幾乎是同步收到了許都的密報。他看著信上描述的朝堂激辯,忍不住笑了起來。
    嘖,文若這是又給我上眼藥了。不過也難怪,他是標準的漢室CEO,玩的是王道正統這套企業文化,講究的是品牌形象和可持續發展。我這一下子把公司形象搞成了暴力催收,他這個品牌總監不炸毛才怪。
    郭嘉這貨倒是一如既往的懂我,典型的隻要結果OK,過程火葬場都行。他和程昱,一個首席戰略官,一個首席風險官(風險就是他們自己),簡直是我的鐵杆粉絲。
    這倆人,一個唱紅臉,一個唱黑臉,配合得天衣無縫。放現代公司裏,荀彧這個CEO和郭嘉這個COO,能為了年度KPI和公司價值觀,在董事會上打出狗腦子來。
    至於老曹……他現在估計正頭疼呢。手心手背都是肉,一邊是幫他穩定後方、管理內政的元老重臣,一邊是幫他開疆拓土、搞定KPI的王牌項目經理。這平衡,可不好搞啊。
    陳默將密報放在燭火上燒掉,灰燼飄散,如同許都那些紛亂的人心。他知道,這場風暴,還遠遠沒有結束。荀彧的性格,絕不會就此罷休。
    而他,也從未指望過所有人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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