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九章:世家大族的鴻門宴   加入書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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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糧食的問題,以一種所有人都沒想到的方式解決了。
    陳默的聲望,在鄴城百姓心中,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頂峰。
    孩子們傳唱著陳青天的歌謠,流民們自發地組織起來,協助官府清理街道,維持秩序。一座死氣沉沉的城市,在短短幾天內,竟然煥發出了勃勃生機。
    然而,陽光之下,必有陰影。
    百姓有多愛戴陳默,那些被迫捐糧的世家豪強們,就有多恨他。
    他們就像被人用刀子活生生割下了一塊肉,疼得鑽心,卻還要陪著笑臉,說一聲割得好。這種憋屈和怨毒,在他們心中瘋狂地發酵。
    他們知道,這個叫陳默的年輕人,和他們以前見過的所有官員都不同。他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直奔要害,而且用的是讓他們無法反抗的陽謀。
    這個人,太危險了。
    如果任由他繼續留在鄴城,繼續推行他的那一套,他們這些世家大族的好日子,恐怕就真的到頭了。
    必須想個辦法,讓他“知難而退”,或者……永遠閉嘴。
    於是,一張由鄴城所有頂級豪強聯名發出的燙金請柬,被送到了府衙。
    為首的,正是實力最雄厚的甄家和清河崔氏。
    請柬上的措辭極為謙恭,說是為了感謝先生為鄴城百姓所做的一切,特在城中最大的酒樓醉仙樓設下宴席,為先生接風洗塵,也為了共商鄴城未來發展大計。
    府衙內,所有人都看得出,這是一場不折不扣的鴻門宴。
    “先生,不能去!”許褚第一個站出來反對,他把胸甲拍得砰砰作響,“這幫混蛋沒安好心!要去,也得帶上我三千鐵甲衛,把那醉仙樓圍個水泄不通!”
    “是啊先生,”另一名謀士也憂心忡忡地說,“這些世家在河北勢力滔天,手段陰狠。宴無好宴,他們必然會在席間發難,或威逼,或利誘,甚至可能……圖謀不軌啊!”
    陳默把玩著那張精致的請柬,臉上掛著一絲玩味的笑容。
    “鴻門宴?我知道。”他淡淡地說,“但你們覺得,我不去,他們就會善罷甘休了嗎?”
    眾人沉默了。
    “他們現在是出錢,我們是出人。看似我們占了便宜,但主動權,還在他們手裏。”陳默將請柬放在桌上,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他們掌控著鄴城的經濟命脈,掌控著無數的佃農和商鋪。隻要他們願意,隨時可以製造一場新的混亂。這次宴請,是試探,是示威,也是他們劃下的一道線。”
    “我要是不去,就代表我怕了,弱了氣勢,日後推行政令,必將舉步維艱。”
    “我要是帶著兵去,就代表我心虛,撕破了臉皮,正中他們下懷,他們可以借此攻訐我”以勢壓人”。”
    陳默站起身,走到窗前,看著窗外初現活力的城市。
    “所以,我必須去。而且,要一個人去。”
    “先生!”眾人大驚失色。
    “放心,”陳默回頭,給了他們一個安心的眼神,“千軍萬馬我尚且不懼,何況區區一場酒宴?他們有他們的刀光劍影,我,也有我的應對之策。”
    終於來了,我還怕你們當縮頭烏龜呢。不把你們這群地頭蛇一次性打服、打怕、打殘,我後麵的土地改革、商稅改革怎麼推行?
    你們以為這是鴻門宴,在我看來,這是我給你們準備的批鬥大會啊。
    當天傍晚,醉仙樓張燈結彩,戒備森嚴。
    樓外,是各大家族的家丁護院,一個個太陽穴高高鼓起,眼神不善。樓內,更是三步一崗,五步一哨,氣氛肅殺。
    陳默一襲青衫,孤身一人,乘著一輛最普通的馬車,來到了樓下。
    他抬頭看了一眼那醉仙樓的牌匾,輕笑一聲,邁步走了進去。
    宴席設在頂樓,當陳默的身影出現在樓梯口時,整個大廳瞬間安靜了下來。
    數十道目光,如同利劍一般,齊刷刷地射向他。
    為首的,正是甄家家主甄逸,和崔家家主崔琰。他們身後,坐著河北地麵上所有有頭有臉的世家代表。這些人,平日裏或許有矛盾,但此刻,他們是鐵板一塊的利益共同體。
    “嗬嗬,先生大駕光臨,真讓我等蓬蓽生輝啊!”甄逸皮笑肉不笑地站起身,拱了拱手。
    “甄家主客氣了。”陳默回了一禮,神態自若地走到唯一空著的主位上,坦然坐下。
    他的這份從容,讓在場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絲壓力。
    酒宴開始,氣氛詭異。
    沒有人動筷子,隻有一杯杯的酒水被端上來。
    “先生初到河北,可能有所不知,”崔琰端起酒杯,慢條斯理地開口,“我河北之地,民風彪悍,宗族觀念極重。治理此地,非朝廷一紙空文可行,還需我等地方士族,從中斡旋調和,方能長治久安啊。”
    這話,是綿裏藏針。翻譯過來就是:小子,這裏是我們說了算,你最好識相點。
    陳默笑了笑,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崔公所言極是。正因如此,默才希望日後能與諸位多多親近,共同為朝廷分憂,為百姓造福。”
    他把皮球又踢了回去,滴水不漏。
    接下來,一個又一個的家主輪番上陣,言語機鋒,句句藏刀。
    有人說:“先生,我等聽聞朝廷有意清丈田畝,此事若為真,恐動搖國本啊!”
    有人說:“先生,商賈乃賤業,如今鄴城百廢待興,當以農為本,不應再加征商稅,與民爭利。”
    還有人說:“先生年輕有為,但畢竟不是河北人,許多事情,還需我等”地主”,為先生多多參謀才是。”
    他們從土地、稅收到人事,全方位地對陳默進行試探和施壓,試圖逼迫他做出讓步和承諾,讓他成為一個被架空的傀儡。
    陳默始終麵帶微笑,時而點頭稱是,時而引經據典,將所有問題都化解於無形。他既不答應,也不拒絕,如同一團棉花,讓對方所有的力氣都打在了空處。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甄逸和崔琰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不耐。他們發現,這個年輕人,比他們想象中還要難纏。
    言語上的試探,已經沒有意義了。
    是時候,上最後的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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