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樂晗出去了。
    江歸償忐忑不安地等著，自己心中的秘密和她說過，她說要幫自己完成那個願望，真的可以嗎，她偷偷看了看哥哥，心裏緊張死了。
    很快趙樂晗回來了，還帶著大牛和阿山。
    “妹子，今天是你生日哇，嘿嘿，你大牛哥都忘記了，我也不知道你們女孩子喜歡啥，這個給你。”
    大牛嘿嘿傻笑遞給江歸償一個精致的發卡。
    “大牛，這個發夾很眼熟呀，哎，我想想，是誰頭上來的呢？”阿山在一旁笑道。
    大牛隨即踢了他一腳，一手饒頭道：“我確實不知道女孩子喜歡什麼，我沒準備好，妹子你放心，這發夾你拿著，沒人找你還的。”
    “謝謝大牛哥，也替我謝謝梅子嫂嫂。”江歸償笑道，直接把發夾卡到了自己頭上。
    “嘿嘿，你發現拉。我下次補上哈。”大牛不好意思地笑道，隨即又瞪了阿山一眼，吼道：“該你了，快點，我倒要看看你帶了什麼來？”
    “歸償妹子的生日禮物，我早就準備好拉。”說著他從身後拿出一個禮物盒，遞到江歸償手裏，笑道：“歸償妹子打開它。”
    眾人一下全圍了過來，都好奇裏麵是什麼。
    江歸償小心翼翼地打開，是一束花，由棒棒糖插滿的花。
    “……”大牛和江止問，一臉問號。
    “謝謝你，阿山哥，我很喜歡！”江歸償開心地捧著花轉了一圈，然後立馬剝開一根含在嘴裏，那小表情太陶醉了。
    阿山看著發呆的大牛和江止問，得意地一笑，道：“連歸償妹子最喜歡什麼都不知道，你們怎麼當哥的！”
    大牛、江止問：“……”
    兩人你看我，我看你，心想，我們有這麼差嗎？
    “好啦，好啦，該我拉！”趙樂晗大聲呼喊道，隨即擠到江歸償麵前。
    “姐姐，這個給你，以後我倆就是天底下最好的姐妹了。”趙樂晗說完直接把一塊玉佩掛到了江歸償脖子上。
    玉佩呈透明狀態，裏麵有一滴血一樣的液態物，擴散在底部，江歸償拿在手中，立馬感受到了一股溫熱之力，放在胸口，非常舒服。
    “樂晗妹妹你這個太貴重了，我不能要。”江歸償知道這東西肯定不便宜，不能要。
    “不行，你是不是看不起我！”趙樂晗霸氣十足，直接把玉佩戴到她脖子上，一臉的威脅味，“你再取下來，我們就絕交！”
    “……謝謝樂晗妹妹。”
    送了禮物，趙樂晗又招呼著大家落座，然後一人一個酒壇。這酒是趙樂晗親自釀的，具有震煞的作用，是好酒，從不喝酒的江歸償都喝了不少。
    酒過三巡，趙樂晗給大牛和阿山使了個眼色。
    大牛故作喝醉了，嘿嘿傻笑，隨即道：“老大，你看歸償妹子已經滿十八了，我們是不是該改口喊嫂子了呀。”
    “嗯，大牛的提議不錯，老大今天是好日子，要不你們把日子先定下來，順便衝衝喜嘛。”阿山也跟著附和道。
    飯桌上又是詭異的安靜，江歸償頭低低的，臉蛋紅彤彤的，大氣都不敢喘一下。
    “喝，喝酒。”江止問又想借醉糊弄過去。
    “老大，該喝喜酒了。歸償妹子是我們看著長大的，她對你的情誼，我們都看在眼裏，以前你總說她還小，現在妹子已經成年了，不成親村裏鄉親都在看笑話呢。”阿山這次喝的真不少，也不順著自家老大了，“江叔走了，妹子隻有你這一個親人，你那些堂哥堂姐和她是外人，你如果不要她，她就再無親人了，到時她怎麼辦，老大！”
    “阿山，你喝多了。”
    “是，我喝多了，因為我今天高興，妹子長大了，十八歲了，她可以嫁人了。”阿山又猛喝一口酒，“那天晚上，你和樂晗出去了，她找不到人，她哭著來喊我和大牛一起幫忙找，你知道的妹子的膽子一直很小，可是那天為了早點找到你們，她還是決定分開行動，她一個人挨家挨戶地找……”
    “阿山哥，你別說了。”江歸償哭著打斷了阿山的話。
    阿山的話像一把鈍刀，剖開了江歸償小心翼翼隱藏的傷口，也狠狠紮在江止問心上，飯桌上死寂一片，隻有江歸償低低的哭聲。
    江止問握著酒杯的手緊了又緊，指節泛白，他不敢看江歸償。
    就在這時，趙樂晗”啪”地一聲放下酒碗，聲音不大，卻清晰地打破了僵局。
    她站起身，繞過桌子，走到江歸償身邊，沒有安慰，而是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強勢，輕輕拍了拍江歸償的肩膀。
    “哭什麼？”趙樂晗的聲音帶著一絲酒意，卻異常清醒和銳利。她的目光直直射向江止問，“江止問，你看著我！”
    江止問被迫抬起頭，對上趙樂晗那雙明亮又帶著壓迫感的眼睛。
    “阿山哥喝多了，但他哪句說錯了？”趙樂晗語速不快，卻字字敲在江止問心上。
    “她還小？十八了！村裏人看笑話，你問問大牛哥阿山哥，村裏誰不知道歸償是你江家定下的媳婦，以前江叔還在，大家不好明說，現在江叔不在了，你以為別人背後嚼舌根的少嗎，你認為歸償聽不見嗎？”
    趙樂晗一開口就停不下來，大牛和阿山暗中豎大拇指。
    “你總說她膽子小，是，她以前是膽小。可你摸著良心問問，她為什麼變膽大了，是因為我這個外來人嗎，不，是因為你，因為你一次次把她置於危險中，她怕你出事，她找不到你，她擔心你！”
    “說她隻有一個你一個親人，阿山哥說錯了？”趙樂晗語氣中帶著一種近乎殘酷的直白，“江止問，江家那些親戚與她可有血緣關係，江叔走後有誰真正關心過她的死活？”
    她來到江止問身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江止問是你，給了她一口飯吃，是你給了她一個家，一個依靠。”
    “現在她長大了，到了該名正言順成為這個家女主人的時候了，你想把她推開，推到哪兒去？讓她頂著童養媳的名頭，一輩子在村裏被人指指點點嗎？”
    趙樂晗的聲音不高，卻帶著千鈞之力，每一句都擊中江止問最深的顧慮和愧疚上。他張了張口想反駁，卻發現自己啞口無言。
    他看向那個小小的身影，顫抖的身影，是他從小帶到大的妹妹，也是他名義上的妻子。
    他從未認真想過她的未來，隻是一味地逃避……
    “我……”江止問的聲音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