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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更衣室那家夥幹的?”
南星和白蘞把昏迷的杜衡拖回他的房間,白蘞在他身旁搭建了一個牢籠,防止惡鬼逃跑,也防止杜衡繼續被啃食。
“氣息是一樣的,為了快速恢複力量,它在啃食杜衡的身體。”白蘞垂眸,出塵的氣質更顯無言的悲憫,“鏡中人的把戲,粗劣的奪舍。”
“奪舍?也就是說,他在取代杜衡。”南星想起一開始就被溶解的杜衡,心裏不免著急,“有什麼辦法救他嗎?”
南星天煞孤星命,從小和他關係密切的人都會遭受不幸,無論是病死的院長媽媽,還是一靠近自己就生重病的孩子們。他從不想害人,南星接受了自己的命,為了保護別人,也為了保護自己,他選擇不與人交心。
可他還是給身邊的好人帶來了災難。
“它躲在杜衡體內,我現在的力量太凶,會傷到杜衡。”白蘞凝起一陣風雪,暴烈的能量圍著他轉動,“杜衡內心很強大,它一時攻不破最後的防線。僵持太久對杜衡身體不好,他們現在融合得太緊了,我吞噬不了它。”
“我能把它逼出來,先打傷它削弱力量,至少能緩和杜衡的現狀。”白蘞思索著,有些為難,“可我不知該用什麼做誘餌,我現在力量控製不好,它很快就會回去,我沒機會下手。”
南星思索片刻,像是下了什麼決心,他問白蘞:“小白蘞,你之前是不是說我很好吃?”
“沒錯,南星身上有一種奇怪的力量,對怨魂有很強的吸引力。”白蘞如實回答,他也是鬼,自然知道鬼的喜好。
“那就太好了。”南星詭異地鬆了一口氣,他知道該怎麼補償杜衡了,“小白蘞,你動手就行,我來做誘餌。”
“不行,這太危險了。”白蘞攔住南星,不讓他靠近黑霧彌漫的牢籠,“我。。。我可以對付它的!”
說罷竟是再次凝起暴雪,清澈的墨綠瞳孔染上一絲凶光,馬上就要不管不顧的拔除杜衡體內的惡鬼。
“小白蘞,別衝動!”
溫熱的手不顧冰晶的肆虐,鮮血沁入月白的素袍,卻依舊沒留下痕跡,“我當然相信你,隻是杜衡還有大好的未來,他還沒對象呢,現在傷了太可惜。”
“說不定它就是衝著我來的,杜衡隻是躺槍。”南星猶豫片刻,還是伸手摸上覬覦已久的柔順黑發,確實是想象中的冰涼絲滑,“而且我相信小白蘞,一定能保護好我的,嗯?”
“我。。。”白蘞覺得不對,卻又不知從何反駁,難得表現出明顯的蹙眉,“可是南星有可能會受傷,我。。。我還不夠厲害。”
南星搖搖頭,繼續哄騙單純的鬼:“你不是說內心強大就可以守住防線嗎,那鬼剛附上我不是更好對付?小白蘞是不相信自己,還是不相信我?”
“不行,反正就是不行!”白蘞不住往後縮,難過地搖頭,“南星會受傷的,我不願意。”
“白蘞,聽話!”
南星語氣冷硬,眼中卻滿是酸澀。從小到大,他從未受過如此純粹的偏愛,就算這不屬於自己,也依舊難以自拔的深陷於此。
看著呆愣難過的白蘞,南星心裏也一陣陣難受,不由得軟下語氣:“乖,隻要小白蘞可以保護我和杜衡的安全,下周我就帶你一起去見院長媽媽。”
能有機會被南星的父母認可,也是一件很大的事情。在白蘞的思維裏,不管別人怎麼想,這意味著南星願意把自己當成家人了。
白蘞無法拒絕。
——————
是夜,兩人一鬼在月色下嚴陣以待,神情嚴肅。
“白蘞,你確定這辦法真的沒風險嗎?”杜衡還是有些擔心,雖然他已經反複確認過,但他多少了解南星,這家夥是個太無私的人。
“要是會傷著南星或你,那我寧願被啃完了。”猶豫了一會兒,杜衡還是覺得不妥,“要不算了吧,我家也有挺靈的大仙,要不現在回去碰碰運氣。。。。。。”
“你現在回去也來不及了,不幹預的話你很快就會被啃幹淨了,相信小白蘞,他強得很。”南星拍拍杜衡的肩,扶著他躺下,“一會兒可別掙紮啊,守著自己的內心就行。”
白蘞沉默著一言不發,隻是仔細感受自己洶湧的力量。在濃厚陰氣的加持下,月色下暴虐的力量逐漸分縷收束,絲絲縷縷地縈繞在身邊。
“南星,杜衡,不要怕受傷,任何負麵情緒都會讓它有機可乘。”白蘞周身一片肅殺的冷,冰霜般的臉上不帶任何情緒,吐息間是極陰的寒氣。
“我會治愈一切傷痕,不要有後顧之憂。”
“好!”兩人一碰拳,將自己的性命交給彼此,和空中凶悍的美麗魂靈。
心念一動,寒氣帶著一絲血紅的能量,急射向躺平的杜衡。一瞬間,杜衡仿佛置身寒冰地獄,可怕的陰冷和劇痛轉瞬奪走了他的理智。
“定心。”
鎮定冷冽的聲音穿過杜衡劇痛的慘叫,激起他即將失守的心神。杜衡打起精神,在兩股力量的廝殺間咬牙堅持,右半身逐漸顯出可怕的血肉。
“找到。。。找到你了!!!”
雌雄莫辨的聲音帶著可怖的怨氣,原本躺在床上的杜衡雙眼血紅,伸出散發著腐臭味的右手,暴起撲向一旁的南星。
“別管我,繼續!”
南星一把抓住杜衡血肉模糊的右半身,可是體育生的力量和體格擺在那裏,南星逐漸落了下風,被利爪刺穿肩膀。白蘞想來幫忙,卻被南星喝止,隻能繼續加強對自己力量的控製。
白蘞需要將惡鬼逼出來,又不能傷害杜衡的身體,難免力量受製。
“對不住了兄弟。”
南星一狠心,借力錯開杜衡的攻擊,一個扭轉直接將他動彈不得的小臂從關節處截斷。
肩膀的傷口流出汩汩鮮血,看著分外嚇人,南星的臉瞬間失去血色,嘴唇煞白。
“杜衡”淒厲地嘶吼,白蘞趁它遭受劇痛力量減弱,力量凝於指尖。光芒如繞指柔絲,卻擁有能將邪祟絞殺的力道。
它終究難以忍受白蘞力量的威脅,從杜衡體內鑽出,淒慘的**癱在沙發上,鮮血浸透了月色。
被另一股更陰暗的力量吸引,它沒有猶豫,直直衝向南星。
“呃!”
南星雖早有準備,卻依舊被鋪天的怨氣刺的渾身發冷。白蘞轉瞬翻轉手腕,遊龍般的雪色覆上青筋暴起的南星。
恍惚間,南星的腦海中出現一幕幕陌生的記憶。漫天黃沙中,隻一抹月色入眼,帶著安神的嫋嫋藥香,化作心湖中一抹絕色。
“南星!”
熟悉的呼喚中,南星睜眼,記憶中的月色入懷。白蘞逆著月光而來,飛雪落凡塵,真如隻為他而來的仙。
意識模糊間,南星不自覺張開懷抱,一人一魂相擁。額頭輕觸,爆發出一股無與倫比的力量,掃過方圓千萬裏。
——————
“誒醒了醒了!”
南星頭痛欲裂,又被熟悉的碴子味兒大嗓門震得腦袋疼。一巴掌擠開懟到眼前的大臉,南星艱難地開口:“別。。。別說話,一股辣條味兒。”
“。。。。。。”杜衡剛才確實狂炫了一堆零食壓驚,現在嘴邊還殘留著紅油。但他的擔心和害怕是真的,並不會隨著剛才對瓶吹的碳酸飲料被稀釋。
“南星,你怎麼樣?還有沒有不舒服的地方?”
南星這才感受到另一隻手上傳來的冰冷,他渾身一顫,僵硬地看向自己放在沙發上的手,還有上麵覆著的纖纖十指。
“我。。。我沒事!”
南星反射性的收回手,把跪著飄的白蘞帶一趔趄。他還是不習慣他人這樣的親密接觸,還不等南星想去扶住白蘞的肩,杜衡一個箭步甩開腦子沒歸位的南星,很是狗腿的扶白蘞飄好,還送上了一個抱枕。
南星認出這是自己比賽贏的鍵盤抱枕。
“嘿,怎麼對咱救命恩人說話呢!白蘞沒事兒嗷,男明星就這樣,內向!”杜衡這一打岔,成功讓白蘞將注意力轉移過來。
白蘞顯出實體,抱著鍵盤抱枕乖乖縮在沙發上,麵無表情地眨巴眼睛。
“南星對不起,我太著急了,忘記你不喜歡被我碰。”不安的手摳著抱枕上的ENTER鍵,白蘞真誠地道歉,小心翼翼的偷看南星。
“沒事兒,那個。。。以後別這樣就行。”頂著杜衡譴責的目光,南星在心裏狂扇自己巴掌。
為了轉移注意力,南星目光四處遊移,嘴裏拚命找話題:“話說杜衡你身上恢複了啊,把你手掰斷了,不好意思啊。”
“害沒事兒,白大夫妙手回春啊。”杜衡一擺手,很給麵子的被帶偏注意力,“你身上被我撓的傷也好了,就是咱倆可能有點兒後遺症哈。”
“什麼後遺症。。。。。。我去這誰!”
南星視線遊移到窗邊,一團家仆模樣的魂縮在窗簾旁,半死不活的漏著絲絲黑氣。
還頂著半張杜衡的臉和半拉發達身軀,另一邊是瑟瑟發抖的妙齡少女。
辣眼睛。
“來介紹介紹,這就害我們那魂兒。”杜衡很是硬氣的一招手,半男半女的虛弱鬼魂被扯到他身邊,“我和白蘞審過了,他是來找你的男明星。”
“找我?”
南星狐疑的看向躺平的死鬼,盡量把注意力放在不是杜衡的那一邊,“我也不認識你啊?杜衡你這是什麼招數,新技能?”
白蘞放下抱枕,有些警惕地半擋在南星身前,解釋的語氣依舊溫和:“因為它吞噬了杜衡一半的魂魄,但意識還在本體上,杜衡暫時對它有支配能力。”
“你們能清楚看見鬼魂也是因為被上過身,以後要小心,可能會更吸引鬼。”白蘞有些愧疚地低頭,“而且它現在和杜衡魂魄,我吞噬不了它,鬼差找來了也會傷到杜衡。”
南星聞言心頭一涼:“那就是說,除非這鬼自己想通了去投胎,否則杜衡也會跟著喪命。”
“行吧,我的世界觀徹底崩塌了。”南星昏迷時白蘞已經給他講解過,崩潰過後的杜衡已經勉強接受了這個事實,又啃了一口辣條,“來說說吧,找咱男明星啥事兒。”
事情已經發生了,那就隻能想辦法解決。
那魂緩了半天,才重新凝聚力氣看向南星。
“我對不起你們。。。常郞。。。素兒。。。快恢複。。。您的記憶。”
杜衡一臉迷茫,扯了扯又昏過去的鬼魂,無奈地攤手。
“剛才就一直重複這幾句話,還有什麼常郞和素兒,不知道啥意思。”
“它一直在胡言亂語。”白蘞垂下眼眸,對此沒什麼觸動,看向南星時卻帶上一些擔憂,“南星,它也認識你。”
“它叫你顧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