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公主的前朝指南 第55章苦瓜臉怨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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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聰慧,何必跟我打啞謎?”他不敢說摸清楚對方的脾性,卻也能把握準七成,知曉公主從不在小事上過分打探,也不熱衷於無時無刻不展示自己的機敏,“不過就是照著公主的提議,處置了兩個刺頭。”
還有一事,他未言明。便是那戶部侍郎白奉謙一案,料理的速度比他想象中快上數倍,從他奉命暗中監視白家別院起,到白府及別院被查抄,不過短短八日。拔除了如此毒瘤,怎能不快哉?
也就因著這樁案子,倒覺得眼前的五公主……更加精明能幹,更加……
自己的心湖像被丟進了一顆石頭,不斷泛起漣漪……而他清楚,這一切的波動,都隻是因五公主而起……
“雨過天晴,人逢喜事,倒真是值得慶祝!”江雲殊沒察覺到林將軍的出神,一拍掌想起還沒找李少師設慶功宴,“朱槿,取些琥珀酒和小菜來,我和林將軍喝了鬆快鬆快!”
她倒是真的人逢喜事,今早皇帝身邊的內侍總管親自來傳的消息,落水一事已經由刑部尚書親自負責調查,呈上去的證人名單都會一一傳喚審訊。
就是曾寶林連同身邊一眾宮女,都禁足於華音殿偏殿,等待刑部那邊查完了證人證詞再發落,閔才人的瓊華苑那邊,礙著三公主的臉麵不曾禁足,但也派人敲打了才人,讓她安分待著。
眼下棘手的事都料理清楚,想必李少師和若韻兩位通情達理,不會介意她一個人偷喝,畢竟林駒偌也算功臣——藝人檔期碰不到一起也不能賴到她這位執行導演身上啊。
當——酒杯相碰,二人一飲而盡,江雲殊本不是酒精愛好者,興致來了微醺一下也就點到為止,又親手執起酒壺給對麵的男人添上滿杯,便將剩下的半壺酒遞給了青棠,讓給雪荻他們送去,幾個侍衛宮女當即就躲在院內廊柱後頭小酌起來。
江雲殊托著腮百無聊賴地看著幾人打打鬧鬧的身形,可能是微醺的勁上了頭,叫她感官都遲鈍了不少,不然怎麼會沒發現對麵的林駒偌一直盯著她看。
武將與公主,院內對飲……林駒偌悄悄地思量,覺著公主已經不知不覺將自己視作可並肩的人,不隻是手下,不隻是盟友,是……他一時找不到合適的詞來形容,就是覺得雙方的關係是更進一步。
思及此處,他輕輕笑出聲,見驚動了五公主,又連忙低頭掩飾,卻在這一瞬間突然想起一件事——公主她是早已訂了婚約的。
聖上賜婚的旨意下達時,他正同郎少將軍一同練兵,當時還拍著少將軍的肩推他,笑他被天家看上是高興懵了,還不趕緊領旨謝恩。卻未曾料到今日竟成了自己的酸澀心事,不能向旁人道。
江雲殊歪著腦袋探究他麵上神色變換,覺得好笑,又牽引出幾分好奇:“這是怎麼,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不敢開口?這畏畏縮縮的性子,和顧清淮似的!”她得思考一下手下的人和顧太醫來往的頻率是否合適了,若是若韻也被帶壞……嘖嘖,不敢細想!
林駒偌先是被戳中了心思,心裏像被踹翻了一缸水,又酸又痛的彌漫開來,又聽見顧太醫的名諱,這灘水就燒開了一般直冒泡,連帶他抬起的眼都像個怨夫的眼神。
廊柱後的擎楠:“嘶,廚房的醋壇倒了麼,怎麼聞著怪怪的?”雪荻一巴掌呼向他後腦勺:“喝酒還關心上醋壇了!”
被怨夫眼神擊中的江雲殊並未琢磨出其中異常,反倒認為自己心細如發,精準猜中了這人的心事,一歎氣一甩袖,就要做別人的知心姐姐:“嗨,你啊,少翻來倒去揣摩女孩的心思,心裏也少藏事,對身體不好!”
已經病入膏肓了!林駒偌恨得牙根癢癢,卻又不能拿眼前人怎樣。
許是見林將軍眼神更加充滿怨念,江雲殊倒抽氣,知曉這健康論行不通,又另辟蹊徑:“這一個”情”字,不該將人困住!你要是真心喜歡她,就努力爭取。”林駒偌似懂非懂地望著她,江雲殊便以為是自己說得不夠明白,“就是……你喜歡她,你得告訴她,暗戀可不行啊,別人又不是點讀機……”
喝了酒的腦子就是不太好使,不經意間又吐了個現代詞彙出來,好在打量了下對麵人的臉色,也真是唏噓,竟是陷入了情網,連她這怪異的詞彙都沒能引起對方注意。
林駒偌確實陷入了網,可他覺得這網是五公主殿下自己織的。她鼓勵自己大膽主動,是不是就像傳聞中的那樣,她主動跑到陛下麵前,為自己求來賜婚的旨意……
原來“情”上如願以償,就是這般心滿意足嗎?他盯著對麵人的饜足神情,更加低落,竟是鼻尖都一陣酸意。他連忙偏過頭去。
江雲殊驚歎於對自己酒量的絕妙判斷,見簷下兩個侍衛也還在小酌,棲雪閣安靜又透著幾分春的生機,不由得想到自己父母。
白手起家成立了企業,對自己這獨生女一直是鼓勵式教育,江氏集團也是如此,雖被幾個親戚纏得沒法,給安排了職位,都把管理權牢牢握在手裏,基層員工們也不曾受很多欺壓,也是蓬勃生長的姿態。
一轉頭,撞見林駒偌的苦瓜臉,她驚訝地拉過朱槿,語氣中透著滿滿的挫敗:“完了,我是不是不會哄人啊?他怎麼一副心碎成玻璃渣的樣子。”
這日棲雪閣的花開得喜人,正是江雲殊來到紀昭的第60日。日頭高懸,在春日裏漾出幾分曬人的意味。棲雪閣正殿大門緊閉,院中各個宮人卻不以為意,都在自己的崗位忙碌著,仿佛習以為常。
房間內,李若韻今日未曾去幫著顧太醫,是被江雲殊以慶功的名義叫了來。正巧王嬤嬤從外打聽到了前朝官員的各種消息,忙不迭的就要來給五公主彙報。
如今幾個人腦袋湊在一處,從雪片似的紙張中,翻看挑選有關六部官員的那些,朱槿和青棠在一旁,將公主和李若韻遞過來的小紙條滕抄到空白的宣紙上,準備完工後裝訂成冊。
李若韻雖出身名門,卻也是個心有溝壑的,如今又整日與江雲殊往來,倒似被傳染了幾分不正經的氣質。
她翻動著手中一疊的紙條,瞧見其中有一條,記的是吏部考功司郎中王晉。
此人竟是每月初七雷打不動要去城東墨青齋收購字畫,如今卻打聽到,實則是通過書畫商中轉收受地方官員的潤筆費。
王大人宅邸書房內還藏內有37幅青鬆圖,落款皆為不同地方的郡守。
李若昀將此條念出,嘴角不禁掛上了戲謔的笑,感歎道:“王大人這鬆樹應當畫得妙啊,根須都在土裏纏著銀絲呢!改日該請他去刑部大牢畫幅紅梅圖,畢竟牢獄的鐵鏈子才能襯出大人的風骨。”
江雲殊口中的茶水險些嗆的她氣短,朱槿青棠也都憋不住笑,連王嬤嬤都聽懂了李小姐話中的意思,讚歎道比她這種粗人罵起人來更加爽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