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萬緣生 chapter70回宗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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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砂是一種罕見的符咒繪製材料,天然富含能量,還能繪製一些特殊符紙,曲終青這裏也隻有一小盒,蔣橖捏起來嗅了嗅,滿意地全笑納了。
二人出了門,蔣橖仔細看了看曲終青臨走時給自己的黑色卡片,上麵什麼都沒有,不知用什麼材質製成,十分堅硬,蔣橖竟然扳不斷。
鳴紅也掏出來一個一模一樣的卡片,道:“這就是黑市的邀請函,黑市開時,這上麵就會顯示離黑市最近的一個入口。”
說起來,他這個卡片還是被師叔帶入黑市後在黑市買的,雖然賣得很貴,但背靠宗門或有名氣的煉器師最多的就是錢。
二人在清晨時離開了黑市,剛踏出空間縫隙,就看到一個帶著麵具的高大男人抱著手站在一旁,一身無袖武袍露出兩條粗壯的胳膊。
蔣橖一轉頭,就見本來大搖大擺地走在他麵前的鳴紅,縮頭縮腦地躲到了他身後。
“這便是穆青楠小友了吧!哎喲,果然少年英才啊!”高大男人爽朗地邊笑邊把鳴紅捉了出來。
蔣橖剛作完揖,就見男人背過身去,狠狠拍了幾下他的頭:“臭小子,不知道說了多少次不要一個人來黑市,這裏水有多深你知道嗎?!”
鳴紅抱頭鼠竄:“爹!我錯了,我不是一個人來的啊,青楠陪著我來的!”
男人又是狠扇幾下:“你還帶著人家小朋友來,知道他家裏人有多擔心嗎?!”
什麼家裏人,哥哥不會來了吧,蔣橖也緊張起來。
男人回頭衝他笑笑:“問道宗謝衣孓來了,我讓人將他領到你在玄工宗的客舍,他沒見到你還挺擔心的。”
蔣橖看了眼抱著頭老實蹲著的鳴紅,在心底祝福了一番,抱拳:“多謝......鳴叔,那我先走一步。”
鳴叔忙著家暴,抽空笑著向蔣橖招手告別。
推開門,謝衣孓確實在房中,此刻天蒙蒙亮,桌上油燈還燃著暖黃的光,這六日為了尋找蔣橖蹤跡幾乎日夜未休,本來三日的行程又壓縮成兩日,謝衣孓俊秀的臉上眼圈青黑,此刻手撐著側臉閉眼昏昏欲睡,聽到開門聲才驚醒,看向門口:“青楠。”
蔣橖走到他身邊吹滅了油燈,輕柔道:“師兄,累了吧,先睡一覺吧。”
謝衣孓眼下真正見到蔣橖,頓時更加放鬆,數日的疲憊全部湧了上來,順從地坐到床邊,脫下外衣,卻見蔣橖也在脫外衣,不由得一愣。
蔣橖注意到他的目光,笑道:“房裏隻有一張床,我也一夜沒睡了,謝師兄委屈一下,和我擠一擠。”
謝衣孓不知為何臉龐微紅,僵硬得像塊鐵板般躺上床。
蔣橖自小經常與哥哥們一起睡,完全不在意這種事,大大咧咧地隻留下薄薄一層裏衣,還有些嫌沒哥哥給自己定做的睡衣輕薄,要不是看謝衣孓似乎很在意這些,他都想全脫了。
少年灼熱的體溫透過薄薄的布料傳了過來,謝衣孓本該更加清醒,但不知道是不是實在累了,悄悄嗅著少年帶著暖意的體香沉沉睡去。
直到被“嘭”的一聲推門聲吵醒,伴隨著鳴紅吵鬧的呼喊聲:“青楠楠,我們的夜生活開始啦......嗚,臭男人,我在外為你打工賺錢,回來你竟然躺在別人的床上!”
“......”
不知道什麼時候八爪魚般抱在謝衣孓身上的蔣橖煩悶地拱了拱:“吵死了。”
被拱得渾身僵硬的謝衣孓一半腦子想:好軟,一半腦子想:說得對。
鳴紅才不管被人嫌棄了:“嗚嗚,我今日一定要討個說法,你個負心漢,你說,他是誰,你還愛不愛我!”
蔣橖歎了口氣,終於坐了起來,搓搓臉,發起了呆。
謝衣孓起身,穿好外衣,整理好儀表,禮貌道:“在下問道宗首席謝衣孓。”
鳴紅終於收了神通,回禮:“在下玄工宗首席鳴紅。”
說完他擠到蔣橖旁邊,悄聲道:“這就是你們問道宗的呆子啊,看起來和淩雲宗的呆子一模一樣,一點也不靈活。”
聽得一清二楚的謝衣孓:......
蔣橖精神了一些:“你是說淩雲宗的令劍嗎?我也覺得他呆得很。”
“不過可不要小瞧那呆子,我可聽說他前段時間在劍塚練成了什麼神通,再過幾月就是宗門大比了,像咱們這些參加大比的青年才俊,可不能被那些呆子比下去。”鳴紅用下巴上下抬抬,示意這些個青年才俊指的是他們兩個。
蔣橖挑挑眉:“你怎麼覺得我會參加?”
“各仙門通過展現年輕一代實力,來競爭未來資源分配,隻有二十五歲以下能參加仙門大比,而各大仙門中,能在二十五歲之前突破金丹的不超過二十數,”鳴紅比出十根手指頭,“你們問道宗這次再不取得好名次,可是要掉下七大宗了,下麵還有個近幾年異軍突起的禦靈宗虎視眈眈呢,難得有兩個上金丹的年輕一輩,自然得抓住機會。”
蔣橖這才想起哥哥今年應該二十五了,剛好錯過了宗門大比,不然他們就有三個金丹參加宗門大比了,不過哥哥忙著管理宗門,應該也沒什麼時間參加。
蔣橖揚眉,自信道:“既然參加了,當然要拿個第一回來。”
鳴紅嘿嘿笑:“那我拿個第二好了,到時候咱們第一第二一定要互幫互助啊。”
謝衣孓淡淡道:“不需要,青楠,你姐姐來信催了。”
回問道宗後,蔣橖從謝衣孓的靈舟上下來,蔣越早已收到消息,此刻就站在仙門前,麵無表情地撇了蔣橖一眼,轉身就走,孟寒和柳扶風聳聳肩,一副你完了的表情。
銀川也跟在後麵,一見蔣橖就興奮地飛到他身邊,親昵地蹭蹭,蔣橖摸摸他的劍柄,神識伸進靈戒中狠狠戳了戳上躥下跳的勝邪,才把銀川收進了靈戒中讓他陪勝邪玩去,隨後急忙追上哥哥,一聲也不敢哼地跟在身後。
兩個都會禦劍飛行的人就這樣走進內峰,走進蔣越的房中。
蔣越坐下看今日的雜務,片刻後,蔣橖慢慢從旁邊蹭進了他的視線,蔣越轉向另一邊,蔣橖又蹭了過去,蔣越又轉回來。
蔣橖幹脆直接窩進了哥哥懷裏,將他的視線完全遮擋住,蔣越這才看向他,冷笑一聲。
“你還認得我啊?什麼話也不留一個人跑去做那麼危險的任務,還又把自己丟進世界縫隙裏,我還以為你真成孤兒了,什麼也不怕。”
他眼圈微紅,自己十歲全家滿門被抄斬,一度什麼都沒有了,隻有弟弟相依為命,他把照顧好弟弟當做一切的信念,每次挑燈看宗門內繁瑣的雜務時,想的都是這樣才能讓自己與弟弟過得更好,可是他又把弟弟弄丟了一年又一年。
想到弟弟獨自一人艱難求生,就忍不住心頭酸澀,隻想把弟弟捧在手心,塞進懷裏。
蔣橖不敢回嘴,隻把頭使勁往哥哥胸口埋。
半晌,蔣越才拍拍他後背,歎氣:“好了,別蹭了,都給你磨禿嚕皮了,以後去哪都要跟我說,不許再一個人去那麼危險的地方。”
修仙求生,弱肉強食,怎麼可能不危險呢,蔣橖乖巧地點點頭,悄咪咪抬眼看哥哥表情,似乎鬆了些,才把頭抬起來,掏出在黑市買的采青金哄哥哥:“快看,哥哥,這采青石對金係靈根用處可大了,我在黑市找了好久才找到。”
蔣越眉頭一皺,捏住他耳朵,罵:“好啊你,還一個人溜去黑市,知道那裏有多少牛鬼蛇神嗎?”
蔣橖抱頭:“我不是一個人去的,還有鳴紅,玄工宗首席。”
蔣越眉頭皺得更緊:“那人我見過,看著就不靠譜,不過畢竟是玄工宗首席,走近些也好。”
原來鳴紅風評這麼不好。
......
蔣越又忙宗門事務去了,蔣橖出了門,望著頭上的圓月伸了個懶腰,隨後踏上了銀川劍,卻在下一秒,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
他揚眉一笑:“要上來嗎?”
弑一頓,默默點點頭,踩上劍輕輕環住蔣橖的腰。
蔣橖禦劍行於月下,他飛得不快,微風拂麵,弑垂頭看著蔣橖頭上的發旋,默不作聲。
發旋突然變成一張青澀白淨的臉,蔣橖正往後仰頭:“弑,謝謝你啦,又救我一次。”
弑看著他沒有說話,他時常都是這麼一副沉默的樣子,蔣橖早已經習慣了,把頭扳回來,自顧自道:“那個邪神好強,要不是你,我可能不知道被他綁到哪去了。”
弑道:“緣娘鎮裏的那個東西很奇怪,我沒見過的力量,你要小心。”
“說起來你救了我好多次,八歲時要是沒你,我和哥哥不知道怎麼辦才好了,對了,你還記得飛龍寨的那個邪祭嗎?那個邪神的力量好像來源於那個邪陣。”
弑回憶了一下,想起來了,那邪陣確實邪得很,自己前所未見的邪。
他下意識嫌棄了一下,這些什麼名門正派就是廢物,連個邪陣都毀不明白,自己當時懶得管那麼多,便沒有多察看,沒想到出事了。
不過跟自己又有什麼關係呢,無論是魔族還是什麼東西的陰謀詭計。
但要是......傷到了他呢?
沉默片刻,他輕聲道:“我會去查。”
背對著弑的蔣橖勾了勾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