弑沉默地看著謝衣孓背上的蔣橖，猶豫片刻，隱去了身形。
    謝衣孓將蔣橖放在床上，輕手輕腳地給他脫了外衣，拿了塊手帕浸濕，給他擦擦手腳擦擦臉，他不會照顧人，隻能盡量放輕。
    暖熱透過手帕傳遞到指尖，少年纖長的睫毛如蝶翼般，謝衣孓似乎能看到他睜開眼的樣子，黝黑澄澈的眼瞳永遠含笑注視著自己。
    他細細擦拭著蔣橖臉，好軟，好像還很香，他輕輕在臉頰肉上戳下一個小坑，又忍不住靠近嗅嗅，真的很香，他突然呼吸有些急促，靠得越來越近，直到一個輕柔的吻落在蔣橖的眼角。
    突然，門外響了一聲，謝衣孓如夢初醒般回神，起身往外看，是蔣橖那名神秘的隨侍，他端著盆水，冷漠地盯著他。
    謝衣孓直覺不喜，二人如出一轍的冷漠氣質在房中冷冷對峙。
    “閣下不似常人。”
    “……”
    沉默在房中漫延，除了蔣橖清淺的呼吸聲幾乎沒有任何動靜，直到弑微微偏頭，門口傳來動靜，是蔣越回來了。
    蔣越不過回來看看一杯倒的弟弟怎麼樣了，他也喝了些酒，沒那麼清醒，看到對峙的二人有些懵，看了眼弑手中的水盆才反應過來，慢吞吞道：“麻煩照顧青楠了。”
    他知道弑並不真是什麼隨侍，故而也沒真把他當隨從，言語中還是有幾分敬意。
    他轉向謝衣孓：“多謝師兄帶他回來。”
    謝衣孓搖搖頭表示無礙，默默離開了。
    蔣越打了個哈欠，接過弑手中的水盆：“我來就行了。”
    於是第二天蔣橖是在哥哥懷裏醒來的，他像幼時般抱著哥哥脖子用力蹭了蹭，把哥哥蹭醒了又自己睡過去，直到被哥哥一巴掌拍屁股上拍醒。
    “小橖，謝衣孓在外麵了。”
    蔣橖迷迷糊糊睜開眼，邊打哈欠邊順從地被哥哥套衣服，出門前拍拍臉讓自己清醒過來。
    幻峰離得遠，蔣橖便坐上了謝衣孓的劍，雖然他的修為早已經可以禦劍，但他還未有本命靈劍，連普通靈劍都還沒有，還用著問道宗弟子人手一把的鐵劍，不過掌門說過幾日劍墓秘境會開，到時可以進去選擇承認自己的靈劍。
    堂堂金丹，竟然第一次體驗禦劍飛行，蔣橖抓緊謝衣孓的袖子，新奇地往下瞧。
    幻術課。
    葉長老按慣例自我介紹了一番才開始正式授課。
    “幻術並不是普通的催眠術，而是用神識扭曲扭曲外界規則，初級幻術可讓施展對象的感知被扭曲，中級可扭曲記憶，而高級甚至可以扭曲因果。”
    “幻術本質上是以神念擾天地，借天地欺眾生。”
    她打了個響指，眾人眼前都出現一個香爐。
    “這個香爐是假的。”
    是的，可是蔣橖無論碰還是聞，都能確確實實感受到這個香爐真實存在。
    葉長老一笑：“所信即所得，我將你們識海中的”假”改成了”真”，盡管你們知道這應該是假的，但你們的識海也在幫我欺騙你們。”
    蔣橖微微瞪大眼，有些震驚。
    “頂尖的幻術更改因果線後，甚至能讓敵人因為自己中劍，於是真的身受重傷，這就叫假作真時真亦假。”
    看到不少人眼中都流露出懼怕的樣子，葉長老才安慰：“放心，如此欺瞞天地般的幻術隻存在於傳說之中，如今中級幻術師都沒多少，幾乎都在幽夢宗中。”
    “且抵禦幻術並不算難，首先就是修煉神識，雖說神識會隨修煉境界加強，但遠遠比不上專門修煉神識，更容易被迷惑，不過增強神識的秘籍和寶物太難得，隻能看你們自己的機緣。”
    “倘若施展幻術之人無法直接入侵你們的識海，便可借助外物，甚至言語來達成目的，這種幻術卻要容易破除得多，也是我要教導你們的幻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