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他長了一張娃娃臉，但白發和鎖骨處的紋身頗有幾分壓倒性的氣勢，勉強撐得起成熟的西裝，總不至於像小孩偷穿大人衣服。
    ……
    會議廳。
    陸梟走在前，替他推開厚重的門，流露出低眉順眼的模樣，全然跟個尊敬的主人的完美執事沒有任何區別。
    隻有司程佑知道，這家夥的本性。
    有多惡劣。
    他舔了舔虎牙，故意慢悠悠走進議會廳。
    路過陸梟時，低聲說了句。
    “五年不見，你真能裝。”
    陸梟嘴角勾起壞笑，微微垂頭的姿勢讓旁人難以察覺他的表情。
    “彼此。”
    ……
    會議的過程枯燥無聊。
    講來講去，無非是集團最近的資金流動、股票震蕩、新談的合同等等。
    老太太非讓司程佑拿筆記本認認真真做筆記，說等會要考察。
    沒辦法。
    他硬著頭皮記錄下了自己認為的重點。
    會議結束，他毫不意外遭到老太太的痛批。
    “你瞧瞧你！讓你做會議筆記都做了些什麼？”老太太氣得心口疼，一把揪住司程佑的耳朵。
    “疼疼疼！您老下手輕點啊！”司程佑倒抽一口涼氣，精致的五官皺成一團。
    怎麼人老了，力氣還那麼大。
    “哎！都不知道怎麼罵你才好。”
    老太太終於鬆手，握住傭人遞來的拐杖，朝門外走了一半，似乎終於做足心理建設，知道這事急不來，語氣柔和許多：
    “算了，你日後有很的是機會學。等會鄔家宴請的家宴，你好好跟鄔厭學學！怎麼人家比你小一歲，年紀輕輕便接管了公司。”
    司程佑對一麵之緣的鄔厭沒什麼好印象。
    他低頭看了眼手表的時間，心頭有些焦躁，隨口敷衍道：“明白啦明白啦。”
    閱人無數的老太太觀察幾秒，察覺出不對勁，眯起眼睛：“你等會有事？”
    “沒沒沒，沒有事。”
    司程佑當然不會傻到承認自己有事。
    哄了半晌，終於把老太太哄上車。
    途中不自覺瞟了幾眼手表。
    該死。
    中午十二點半是裴久離開A市，前往Z市航班的時間。
    無論怎麼說，他都想先去送送裴久。
    按照外祖母強硬的性格……
    僅剩一個人能幫他了。
    趁著出發間隙，司程佑不等陸梟反抗，強硬的將他拉入一間昏暗的房間。
    房間內有一扇大的落地窗，用窗簾遮得嚴嚴實實，隱約透露刺眼的日光。
    裏麵很空曠，角落擺放著幾個大箱子，最近似乎沒有人來。
    司程佑怕被人發現，手忙腳亂地關上房門，將陸梟抵在門後。
    兩人之間的距離一下變得親密。
    司程佑豎起耳朵，確保沒有人注意到他們，才鬆了口氣，轉眼對上陸梟晦暗不明的神情，莫名有種不祥的預感。
    他迅速起身想離遠點，誰料陸梟伸手環住他的腰，稍微使勁，將他按了回來。
    “啊……”司程佑下意識驚呼出聲，瞪大雙眼，呆呆地看著陸梟。
    碰巧有束光照在陸梟的半邊臉，襯得他的細長濃密的睫毛撲出一片陰影，冷峻的麵容更加強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