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的聲音從背後響起，強硬得讓人無法抗拒：“少爺累了。帶他去準備好的房間休息吧。”
    “少爺，請吧。”
    傭人們整齊地開口，隱約有些詭異。
    “外祖母？”
    司程佑沒有回頭。
    他的語氣帶有試探的意味，仿佛在問今天是不是必須住進老宅。
    “小佑，好好休息吧。”
    叱吒商界的司家老太太，感知是何等敏銳。
    她秒懂司程佑話內的含義，隱晦的回複道。
    對，你今天必須住進老宅。
    “……我知道了。帶路吧。”
    他沒有繼續堅持離開。
    整座老宅都由老太太控製，上上下下數百位保鏢可不是開玩笑的。
    鬧得太難看，反倒不方便後續行事。
    去房間的路上，傭人們緊緊盯著司程佑，生怕他突然逃跑。
    莊園占地幾百萬平方米，每個房間都隔著長長的走廊。
    走廊大部分擺放了各種複古名畫或者古董物件。
    在經過第三次拐彎後，司程佑終於見到走廊盡頭的那間，屬於他的寢室。
    寢室附近的路彎繞曲折。
    正常來說，一條走廊會有三間房。
    哪怕因為風水和迷信，也不會建造一見正好處於盡頭的房間門。
    司程佑心裏泛起嘀咕，站在門口沒動。
    傭人開始催促他進房休息。
    “我來看著吧。很晚了，你們可以下班休息了。”
    又是熟悉的聲音。
    司程佑挑釁地看了一眼陸梟，見傭人們的腳步聲漸遠，湊近他身邊，左手用力扯住他的衣領，指尖泛白，咬牙切齒道：
    “你究竟要幹什麼？”
    “我能做什麼呢？”陸梟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樣子，無辜地眨了眨眼睛。
    “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你們全家不是發生車禍了嗎？不是死了嗎？為什麼費盡心機來到老宅？”司程佑一口氣拋出心頭的疑問。
    說完，兩個人視線相撞，從彼此的瞳孔中瞧見自己的模樣，愣了愣神。
    陸梟挑眉，反問：“聽上去，你很希望我死？”
    “……”
    “算了。”
    司程佑鬆開手，避開了這個話題，轉身走進房間，狠狠把門甩上，聲音悶悶的：“你愛說不說，不說拉倒。”
    “祝您今晚好夢。”
    陸梟紳士且貼心補上一句話。
    他眼底閃過深不見底的冷意，饒有興趣地舔了舔唇。
    司程佑，這輩子，下輩子，下下輩子，你都別想跑。
    你欠我的，一輩子都還不清。
    翌日清晨，司程佑躺在兩米的大床，忽然被刺眼的日光驚得蘇醒，不耐煩地嘟囔：“誰啊別打擾我睡覺。”
    朦朧之間，他感覺有溫熱的東西貼上臉頰。
    對方的力道很輕，清爽的觸感慢慢擦過整張臉。
    他努力掀開眼皮，看見陸梟正溫柔地握住毛巾擦拭，一時間沒回過神，腦海清醒許多。
    “陸……陸梟？！你不是已經……”
    他猛拍腦袋，昨日的記憶如潮水般湧來。
    對哎。
    陸梟沒死，還來到老宅當了執事。
    “您先起床用早餐吧。”陸梟嘴角勾勒出專業的微笑，輕輕拍了拍手，數十名傭人整齊走進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