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
    “沒有。”
    “有有有！”
    “沒有沒有沒有。”
    “陸梟——”
    每次司程佑喊他的名字，他總會心軟，這次照樣不例外。
    “你……為什麼改了誌願？”
    司程佑：？
    “我沒有！”司程佑納悶道，隨即瞪大雙眼：“你去辦公室偷看我的誌願?!”
    “陸梟，沒想到你已經**到這種程度，我小瞧你了。”
    “我不是故意看見的。”陸梟想解釋，剛想開口，發現自己似乎沒有立場去質問他，瞳孔的光漸漸暗淡，轉身想離開。
    “等等。”
    司程佑腦海快速思索一番，拉住陸梟的手腕，“你是不是報了Z大？”
    Z市大學。
    陸梟曾經不經意問過司程佑想報的學校。
    “嗯。”陸梟的聲音悶悶的，不敢回頭看司程佑。
    原來如此。司程佑無聲地笑了笑，有個邪惡的想法：“哦，那你自己去Z大吧。”
    “你什麼意思？”陸梟猛地轉身，眉頭緊皺，雙眸顫抖的目光來回掃蕩司程佑的臉，生怕錯過什麼細節。
    啪！
    司程佑用力甩開陸梟的手，嗤笑道：“字麵意思。反正你也不想理我，幹脆我們絕交吧。”
    說完，他轉身就要走，陸梟急紅了眼，反手拽住他的手腕。
    司程佑舔了舔唇，兩人隔這互相拉手玩呢？
    “你不能走！我……我不同意絕交。”陸梟憋紅了臉才擠出這幾個字。
    “本來，我想和你考同所大學的。”
    “我知道。”
    司程佑的語氣很平靜，平靜得讓陸梟以為方才的爭執是他的錯覺。
    司程佑接著說：“我生氣不是因為這個，而是你完全不和我溝通。”
    陸梟啞口無言：“我……”
    他垂眸，鬆開了緊抓司程佑的手，低聲說“我怕你和別人有約，我怕你隻是為了擺脫我。我不敢問……”
    他楚楚可憐的模樣狠狠撞擊著司程佑的心，眼眶的淚水開始打轉，眼尾通紅的似乎受了偌大的欺負。
    瞬間，司程佑打消了繼續**的心情，語氣連他自己都沒察覺變得的溫柔：“你……別哭啊。其實，我也想和你報考同一所大學。”
    “真的嗎？”陸梟的眼神重新燃起光亮，然後再次黯淡：“你有那麼多朋友，他們應該也想和你報同所學校吧。”
    “可我最想和你一起。畢竟，你是我最好的同桌。”
    最好的……
    ……同桌。
    陸梟沉默半晌，勉強扯出笑容：“對，誰讓我們是最好的同桌呢。”
    還好那張誌願紙隻是學校發的，不代表最後的錄取誌願。
    兩個人約定，要一起考去Z大。
    ……
    回憶結束，陸梟看著車窗外飛馳的景色，晃了神。
    似乎那年夏天的蟬鳴，微熱的晚風，吵鬧的教室……熟悉的他，一切都沒有變。
    如果那場車禍沒有發生，他們現在有可能已經在一起了吧。
    “少爺，陸執事。美發店到了。”司機的提醒聲打斷了陸梟的回憶。
    他隱藏自己的情緒，淡淡“嗯”了聲，下車打開了後座的門。
    “司少爺，請吧。”
    司程佑對上他的視線，後背莫名發涼，麵露哀求：“陸梟，一定要染頭發嗎？”
    “請您快點下車。”陸梟冷眼看向司程佑，語氣強硬。
    司程佑被他冷漠的眼神刺痛了，心髒狠狠揪住，沒再反抗，乖乖的下了車，跟在他身後，走進美發店。
    ……
    美發店是隸屬司氏集團的連鎖品牌之一，比不上司程佑平時去的私人工作室。
    踏入的第一步，司程佑皺起眉頭。
    各種刺鼻難聞的香氣彌漫了整個房間，小少爺聞得想吐。
    陸梟注意到他不自覺捂住口鼻又怕不禮貌立刻放下的小動作，悄悄給司機發送了一段信息，轉頭領著司程佑找到店長。
    “你好，請給他的頭發染回深棕色。”
    司程佑詫異，陸梟連自己頭發不是黑色都知道。
    他開口爭辯：“外祖母說頭發顏色染成一樣就行了。”
    “嗯，一樣的深棕色。”
    “……”
    司程佑覺得自己懟不過他，果斷放棄，轉頭拉著店長小聲念叨幾句。
    陸梟掏出手機，假裝在看，實則偷偷關注不遠處的兩人。
    隻見店長恍然大悟般點點頭，帶著司程佑進了內側的房間。
    陸梟想跟過去看，洗發小妹突然端著一杯水出現，攔住他的去路：“先生，染發消耗的時間比較久，先喝點水在外頭等待吧。”
    “……好，謝謝。”
    過了十分鍾，司機拎著一袋東西過來。
    陸梟簡單打開掃了幾眼：口罩、橘子和一瓶王老吉。
    他讓司機回車上候著，拎起東西想進內側，剛巧碰見出來的店長。
    店長用身體擋住門縫，小心翼翼道：“請問有什麼事嗎？”
    “哦，我有東西要給他。”說罷，陸曉準備進去。
    店長睜大雙眼，率先搶過門把手，把門關緊，死活不肯讓陸梟進去，磕巴道：“那啥，東西給我、我吧，我等會轉交給他。”
    陸梟露出疑惑的表情，沒再勉強，將袋子遞給店長：“怕他聞不慣這裏的味道。口罩帶上吧，橘子皮聞了會舒服一點。他感官都很敏感，氣味太嗆鼻有可能會胃疼想吐。裏麵有他愛喝的王老吉……”
    店長怕他繼續喋喋不休，連忙出聲打斷，接過袋子：“好的好的，我會跟他講的，您先去外頭坐著等吧。”
    一等就是一個半小時，陸梟簡單用手機處理了老宅保姆的幾個問題，便沒再打開手機，默默找到本雜誌，開始翻看。
    “好了，您這邊走。”
    內側的房間傳來聲響，陸梟立刻放下雜誌，尋找熟悉的身影。
    他第一眼看見司程佑的臉，內心悄悄鬆口氣。
    麵色紅潤，應該用過橘子皮，喝了王老吉。
    隨後視線慢慢上移，映入眼簾的是濃密的白發。
    白……白發？！
    陸梟捂住胸口，仿佛聽見自己吐血的聲音。
    店長縮在司程佑背後，不敢直視陸梟的目光。
    沒辦法呀，小少爺開口要全部染成白色，她一打工的能做什麼。
    司程佑照鏡子，滿意地點點頭，轉頭朝陸梟wink，期待的問：“怎麼樣！陸梟，你覺得好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