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二章深淵之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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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隻握住貫穿胸膛的匕首刀柄的手,指節因過度用力而慘白,滾燙的鮮血順著指縫蜿蜒流下,滴落在冰冷的瓷磚上,暈開一朵朵刺目的花。林夜抬起頭,濕透的黑發黏在額前,發梢滴下的水珠混著血水滑落。他死死盯住門口那個散發著死亡氣息的黑衣人,瞳孔深處那道燃燒的金色裂痕,如同熔岩在深淵中流淌,散發出令人心悸的非人光澤。
黑衣人風帽下的陰影似乎凝固了一瞬。這絕不該發生的“複活”,顯然超出了他的認知。但殺手的本能瞬間壓下驚疑,他手腕猛地發力,試圖攪動匕首,徹底粉碎那顆本應停止跳動的心髒!
一股撕裂靈魂的劇痛從胸腔炸開,林夜眼前一黑,幾乎再次栽倒。然而就在這瀕臨崩潰的劇痛中,他眼中那道燃燒的金痕驟然熾亮!
世界,陡然切換了模式。
黑衣人迅猛的攪動動作,在他眼中如同被粘稠的膠水拖慢了數十倍!每一個肌肉的細微收縮,匕首刃口在血肉中旋轉的軌跡,都清晰得令人發指。更詭異的是,在黑衣人急速動作的脖頸前方,一點刺目的、不斷閃爍的猩紅光點,如同地獄的坐標般突兀地懸浮在那裏!
【弱點:喉結下0.3寸】——一行冰冷的、帶著絕對指令意味的金色文字,直接烙印在猩紅光點之上,清晰無比地呈現在林夜“深淵之瞳”的視野核心!
生的渴望、瀕死的劇痛、心髒被異物攪動的惡心感,還有那股因係統覺醒而奔湧在四肢百骸的、冰冷狂暴又帶著毀天滅地氣息的力量,在林夜體內轟然碰撞、爆炸!
“呃啊——!”
一聲不似人聲、混合著痛苦與極致暴戾的嘶吼從林夜喉嚨深處迸發!這嘶吼如同受傷瀕死的野獸發出的最後咆哮,瞬間壓過了窗外狂暴的雨聲,也撕裂了蘇璃絕望的抽泣。
在蘇璃驚恐欲絕的目光中,在黑衣人因這突如其來的嘶吼而動作出現極其細微凝滯的刹那——
那個胸膛還插著匕首、本該是屍體的人,動了!
林夜的身體,以一種完全違背物理常識、如同被無形絲線操控的提線木偶般的姿態,帶著一股從地獄歸來的決絕鬼氣,猛地向前“彈”起!他的動作快得隻剩下殘影,那隻沾滿自己滾燙鮮血的右手,仿佛被那猩紅光點牽引著,放棄了對匕首刀柄的掌控,化作一道染血的閃電,直刺黑衣人暴露在慢放視野中的致命咽喉!
“噗!”
一聲輕微卻令人頭皮炸裂的穿透聲響起。
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徹底凝固。
黑衣人攪動匕首的動作戛然而止。他難以置信地低下頭,看著那隻洞穿了自己咽喉、指縫間還在滴落著溫熱血液的手。風帽下,那雙冰冷的眼睛第一次真正意義上地瞪大,充滿了無法理解的驚駭和凝固的恐懼。
林夜的手指,精準無比地刺入了喉結下方那0.3寸的猩紅光點!
【擊殺淬體境三重x1!能量+10!】
【檢測到可複製武技《血蛇手》(殘篇·黃階下品)…複製中…複製完畢!】
冰冷的電子合成音在林夜意識深處響起,帶著一種收割生命的漠然。
“嗬…嗬……”黑衣人喉嚨裏發出破風箱般的漏氣聲,身體劇烈地抽搐了一下,眼中的光芒如同燃盡的蠟燭般迅速黯淡下去。他高大的身軀失去所有支撐,轟然向後栽倒,重重砸在濕漉漉的台階上,濺起一片渾濁的水花。那把暗血色的匕首,依舊深深留在林夜的胸膛裏,隨著他的動作微微顫動。
店內死寂。
隻剩下窗外更加狂暴的雨聲,以及林夜粗重得如同拉風箱般的喘息。他身體晃了晃,全靠一股非人的意誌力強撐著才沒有倒下。胸膛的劇痛如同潮水般再次洶湧襲來,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心髒處的致命傷口,帶來撕裂般的痛苦。視野邊緣的金色裂痕微微閃爍,世界在正常與慢放、現實與能量流動的奇異視角間不穩定地切換。
“林…林夜!”蘇璃終於從極致的震撼中找回一絲聲音,帶著哭腔和難以置信的顫抖。她掙紮著想要扶住他搖搖欲墜的身體,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落在那柄依舊插在他胸口的匕首上。
當她的視線觸及匕首刃身上那些如同活物般緩慢流淌、散發著不祥氣息的扭曲黑色符文時,蘇璃的瞳孔驟然收縮,臉色瞬間變得比剛才更加慘白,仿佛看到了世間最可怖的夢魘!
“血…血咒匕?!”她失聲驚呼,聲音尖銳得變了調,充滿了深入骨髓的恐懼和一種被觸及禁忌的驚顫,“滄溟家獨有的血咒匕!你們…你們是血刃門的人?!他們怎麼會…怎麼會追到這裏?!”
“血刃門?”林夜喘息著,咀嚼著這個充滿血腥味的名字,心頭警兆狂鳴。這個名字顯然觸動了蘇璃最深的恐懼。
就在這時,一股冰冷尖銳的刺痛感毫無征兆地在他心髒附近爆發!並非來自匕首的傷口,而是更深層,仿佛源自血脈深處某種被強行壓製的東西!
【警告!檢測到同源封印能量波動!】
【能量源定位:目標”蘇璃”心髒核心!】
【能量屬性判定:高度匹配宿主母係遺傳序列禁製!相似度:99.7%!】
【警告:該禁製處於極度不穩定激活邊緣!能量層級:高危!】
冰冷的係統提示音如同重錘砸在林夜的意識上,每一個字都帶著刺骨的寒意。母係遺傳序列禁製?蘇璃的心髒?高危不穩定?
這突如其來的、指向自身血脈根源的警告,比胸口的匕首更讓他感到一種源自靈魂深處的冰寒!他猛地轉頭看向蘇璃,眼中燃燒的金痕劇烈閃爍,試圖穿透她的身體,看清那所謂的“同源封印”。
蘇璃被他驟然投來的、燃燒著非人金芒的目光刺得一顫,下意識地後退了小半步,臉上除了恐懼,更多了一層茫然和不解。
“轟隆——!”
一道慘白的、撕裂天穹的巨型閃電,如同天神憤怒的鞭撻,猛地劈開墨黑的雨夜!炫目的電光瞬間將整個世界映照得亮如白晝,也無情地照亮了快餐店玻璃門外那條幽深的小巷。
就在那被閃電照得纖毫畢現的巷口,不知何時,悄無聲息地矗立著七道漆黑的身影!
他們如同從地獄陰影中直接走出的惡鬼,沉默地站在那裏,排成一個充滿壓迫感的扇形,將小小的快餐店出口完全封死。冰冷的雨水衝刷著他們漆黑的緊身衣和同樣漆黑的武器,散發著比剛才那個黑衣人更加濃重、更加凝練的死亡氣息。為首一人身材異常高大,肩寬背厚,手中隨意把玩著兩柄造型奇特的彎刀,刀刃在慘白的電光下流轉著幽藍的寒芒。
當閃電的光芒掃過他風帽下的半張臉時,林夜清晰地看到,那人嘴角緩緩咧開一個充滿殘忍和戲謔的弧度。他伸出猩紅的舌頭,慢條斯理地舔過其中一柄彎刀冰冷的刃口,目光如同毒蛇般穿透雨幕和玻璃,牢牢鎖定在店內渾身浴血、胸膛還插著匕首的林夜身上。
那沙啞、帶著金屬摩擦質感的聲音,如同刮骨的寒風,穿透狂暴的雨幕和玻璃門,清晰地鑽進林夜和蘇璃的耳中:
“嗬…小子,能殺條淬體的雜魚…算你走了天大的**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