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五十三章甲板上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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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高低著頭,手裏的削皮刀機械地刮著土豆,動作比平時快了些,但皮還是削得坑坑窪窪的,像是被老鼠啃過。大廚瞥了一眼,鼻子裏哼出一聲冷笑,但沒再說什麼。
到了分菜的時候,小高握著勺子,猶豫了一下,最終往水頭的碗裏多壓了一勺紅燒肉——瘦肉多,肥的少。
水頭接過碗,低頭扒拉了兩下,眉頭皺了皺,但什麼也沒說。
大廚在旁邊看得一清二楚,嘴角扯了扯,低聲對水頭道:“咋樣,這還算是懂事吧?”
水頭嚼著肉,含糊地“嗯”了一聲,眼神卻沒往小高那邊瞟。
老陳端著碗湊過來,瞅了瞅水頭碗裏的肉,又瞅了瞅自己碗裏的肥肉和土豆,撇嘴:“喲,今兒水頭碗裏肉不少啊?”
水頭頭也不抬:“愛吃不吃,不吃滾蛋。”
老陳壓根沒理水頭的陰陽怪氣,端著碗直奔廚房。
大鍋裏的肉湯還剩個底兒,油花泛著金光。老陳抄起鐵勺,手腕一翻——
“嘩啦!”
濃稠的湯汁瀑布般傾瀉而下,瞬間淹沒了兩大碗冒尖的米飯。肉塊、土豆、胡蘿卜在米飯山上翻滾,湯汁順著碗邊淌下來,在托盤上積成個小湖泊。
“好家夥!”水頭瞪圓了眼,“你這是餓死鬼投胎嗎?”
老陳咧嘴一笑,露出兩排發黃的牙:“幹飯不積極,腦子有問題。”
第一碗:米飯壓實,澆湯至碗沿3毫米臨界點,確保端起來不灑。
第二碗:故意多舀浮油,專門用來蘸早上剩的饅頭。
隱藏技能:趁大廚不注意,順走半勺紅燒肉藏在飯底。
下午兩點,太陽直射甲板,鐵板燙得能煎雞蛋。我和水頭拎著油漆桶和滾刷,站在年前沒打完的油漆區域前,腳底隔著膠鞋都能感受到甲板傳來的灼燒感。
“這天氣,刷油漆跟烤地瓜似的。”水頭抹了把汗,汗珠剛冒出來就被蒸發了,隻在臉上留下一道白色的鹽漬。
油漆桶一打開,刺鼻的香蕉水味混著熱浪撲麵而來,熏得人眼睛發酸。
刷油漆還是很有講究的。
滾刷蘸漆不能多,多了滴得到處都是;不能少,少了蓋不住鏽。打油漆之前,先檢查一下區域裏有沒有碎渣鹽粒什麼的,有的話清理幹淨。
接著按照順序幹吧!
什麼順序?
當然是先上後下,先裏後外,先難後易啦!然後給自己留條退路,留塊站腳的地方。
一個沒注意,滾刷上的油漆就甩得到處都是——
橙紅色的漆點像被引爆的煙花,“啪”地炸開,在空中劃出完美的拋物線,然後精準地落在最不該落的地方:
水頭的褲腿,瞬間從工裝褲升級為“迷彩限量款”。我的鞋麵:白球鞋變成了“潑墨藝術鞋”,還是橙紅色的。
水頭舉著滾刷,愣在原地,滾刷毛上還掛著半滴搖搖欲墜的漆:“……哎呀。你注意點啊!”
下午兩點,太陽直射甲板,鐵板燙得能煎雞蛋。我和水頭拎著油漆桶和滾刷,站在年前沒打完的油漆區域前,腳底隔著膠鞋都能感受到甲板傳來的灼燒感。
“這天氣,刷油漆跟烤地瓜似的。”水頭抹了把汗,汗珠剛冒出來就被蒸發了,隻在臉上留下一道白色的鹽漬。
油漆桶一打開,刺鼻的香蕉水味混著熱浪撲麵而來,熏得人眼睛發酸。
刷油漆還是很有講究的。
滾刷蘸漆不能多,多了滴得到處都是;不能少,少了蓋不住鏽。打油漆之前,先檢查一下區域裏有沒有碎渣鹽粒什麼的,有的話清理幹淨。
接著按照順序幹吧!
什麼順序?
當然是先上後下,先裏後外,先難後易啦!然後給自己留條退路,留塊站腳的地方。
一個沒注意,滾刷上的油漆就甩得到處都是——
橙紅色的漆點像被引爆的煙花,“啪”地炸開,在空中劃出完美的拋物線,然後精準地落在最不該落的地方:
水頭的褲腿,瞬間從工裝褲升級為“迷彩限量款”。我的鞋麵:白球鞋變成了“潑墨藝術鞋”,還是橙紅色的。
水頭舉著滾刷,愣在原地,滾刷毛上還掛著半滴搖搖欲墜的漆:“……哎呀。你注意點啊!”
“對不起對不起……”我手忙腳亂地抓起抹布,蹲下來想擦掉那幾滴橙紅色的油漆。
可油漆已經半幹,抹布一蹭,不僅沒擦掉,反而暈開一片,像暈染的水彩畫。
我僵在原地,抹布懸在半空,不知道該繼續還是放棄。
“行啦!就這樣吧!擦是擦不掉的!下回注點意~!”水頭把抹布往桶邊一扔。
我盯著自己橙紅斑駁的鞋麵,歎了口氣:“要賠嗎?”
“賠個屁!”水頭從兜裏摸出煙,濾嘴都被汗浸軟了,“船上哪樣東西沒被糟蹋過?前年大副還把雷達屏當觸摸屏使,戳出個蜘蛛網紋呢!”
他猛吸一口煙,突然咧嘴笑了:“知道老陳的成名作不?把三號貨艙刷成粉紅色——油漆桶拿錯了,硬說是防鏽底漆!”(船上就這樣,考慮成本?不存在的!酷酷幹就行了。)
下午三點,太陽終於沒那麼毒了,但甲板依然燙腳。我和水頭拎著油漆桶,轉戰生活區外圍的欄杆。
“這回可別甩得到處都是了。”水頭斜了我一眼,“尤其是救生艇——你要敢把漆甩上去,三副能把你掛桅杆上晾成鹹魚。”
我咽了咽口水,握緊了滾刷。
半蹲馬步,身體微微前傾,像練功一樣穩住下盤。滾刷要順著欄杆的弧度走,不能硬懟。救生艇周圍半米內,動作放慢,仔細的刷,生怕有一滴油漆弄到艇上去。
但總感覺手不聽使喚,滾刷隨時會脫手飛出去。看久了甚至會產生“其實救生艇刷點橙色也挺好看”的可怕念頭。而且時不時一陣妖風吹過,滾刷上的漆滴晃了晃……最終有驚無險地落在了甲板上。
夕陽西下,新刷的欄杆泛著溫暖的光。
水頭點了根煙,滿意地點頭:“不錯,至少救生艇還是幹淨的。”
(第二天早上發現,有隻不長眼的海鳥在未幹透的欄杆上留了串腳印,氣得水頭大罵:“這傻鳥比那個小機艙卡帶還不會看眼色!”)真是無論在什麼時候都會說點小高的壞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