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四十九章過個閑年   加入書簽
章節字數:2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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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是大年初一,放假兩天。
    已經接受不到網絡信號了,船網在月底也已經所剩無幾了。
    這兩天放假,我不值班,隻是呆在房間裏,等吃飯就行。
    今天是1月29日大年初一,可船上一點年味兒都沒有。
    船網還剩10M,不敢用了,留著接收信息用。手機信號欄空空如也,隻剩下左上角的時間還在固執地跳動。
    我癱在床上,盯著天花板發呆。主機低沉的轟鳴透過鋼板傳來,像某種不知疲倦的野獸在打呼嚕。
    翻個身,上個廁所,就不想躺了。坐在電腦前,默默打開掃雷,一玩就是一上午~
    放假兩日,無事可做
    飯是三餐準時,中午大廚破天荒地多炒了兩個菜,味道不是多麼好吃,但勝在量足。(主要是吃這幾個月,都是一個味,也是膩了。)
    覺是補覺到中午,醒來時發現口水在枕頭上畫了張歪歪扭扭的世界地圖。
    發呆吧~數舷窗外的海浪,數到第三十七個時,發現自己在數水頭昨天抽剩的煙頭。
    水頭來敲門時,我正用指甲摳窗台上的黴斑玩。
    “哎呀,這不幹活了,擱房間呆著也挺急人的!”水頭叼著半截煙,“出去幹點活,還沒覺著怎麼滴呢,一天就過去了。這一放假,就跟無頭蒼蠅一樣,沒個著落~”
    得!還是找點事兒吧!
    大廚正翹著二郎腿,手機外放著《最炫民族風》,手指在鼠標上戳得飛快——植物大戰僵屍的音效”叮叮當當”響徹整個房間。
    “老弟咋不上班?”大廚頭也不抬,手指在鼠標上劃拉,“今天還沒想好做啥菜呢!”
    水頭一**坐在對麵,順手順走他桌上半包瓜子:“放兩天假,閑得蛋疼!”
    “那正好!”大廚突然眼睛一亮,把位置讓過來,“幫我過這關,卡半天了!”
    水頭眯眼一瞅——簡單!水頭袖子一擼,手指猛戳兩下,”看我的!”
    屏幕彈出“闖關失敗”。
    大廚:“。。。。。。”
    水頭幹咳一聲:你電腦不行了,太卡,該淘汰了。。。。。。“”
    大廚急了,“那能行嗎?我這電腦跟了我二十來年,我看個電視聽個歌,足夠了,好用的很呢!”
    水頭把筆記本“啪”地一合,往沙發上一癱,小腿往茶幾上一搭,煙往嘴角一斜——
    “知道印度靠港最要緊是啥不?”他眯著眼吐煙圈,“背包得掛胸前!”
    大廚盤著他的手串,把剛燒開的熱水倒進小杯子裏,頭也不抬:“咋?掛胸前能防彈?”
    “防個屁!”水頭一拍**,“那幫孫子偷東西,都是團夥作案!”
    他手指夾著煙比劃起來——
    “你走著走著,突然有人撞你一下(手在我身上比劃一下),特誠懇道歉,還幫你拍灰。”煙灰簌簌掉在沙發縫裏,“這時候他同夥早把你背包摸遍了。”
    “後來咱學精了,把包掛胸前。”他雙手在胸前交叉,活像隻護食的袋鼠,“結果你猜怎麼著?人家直接改明搶了!”
    “有一回,我跟一個二管和木匠的包被搶,我們仨追出去二裏地。”水頭眼睛發亮,“那小子躥得比猴子還快,最後跳上一輛突突車跑了!”
    大廚猛然一驚:“包呢?”
    “還在木匠懷裏抱著呢!”水頭哈哈大笑,“那傻小子搶的是件髒工作服!”
    (所以說,我們每次靠東南亞這邊,都要把生活區的所有大門都給鎖上,包括自己的房間,保不齊哪天就要被偷了!)
    水頭把煙頭摁滅在可樂罐裏,發出“滋啦”一聲響。
    “北美那邊下地,兜裏得揣點保命錢。”他伸出兩根手指比劃,“十塊二十美金,別多,也別少。”
    大廚抓起一把瓜子,挑眉:“咋?還交過路費啊?”
    水頭嗤笑一聲:“這叫”買命錢”!”
    “那幫劫匪專挑落單的下手,”他壓低聲音,仿佛在傳授什麼江湖秘籍,“要是被堵巷子裏了,立馬舉手,主動把兜翻出來——”錢都在這兒,哥們兒拿去抽包煙!””
    “然後呢?”我忍不住問。
    “然後?”水頭一攤手,“人家拿了錢,看你識相,揮揮手讓你滾蛋唄!”
    “最怕遇上愣頭青,”他搖頭,“上回有個二副,被搶時非要護著錢包,結果挨了一刀,縫了七針!”
    大廚倒吸一口涼氣:“錢包裏多少啊?”
    “三十八塊五。”水頭翻了個白眼,“為這點錢拚命,傻不傻?”
    “揣錢有講究,”他神秘兮兮地從褲兜掏出兩張皺巴巴的美金,“舊的放左邊兜,新的放右邊——劫匪一般先摸左兜,摸到錢就不搜了。”
    機頭突然插嘴:“要是人家兩邊都搜呢?”
    水頭咧嘴一笑:“那就認栽!總比挨槍子兒強!”
    水頭突然湊近,煙味混著瓜子兒味直衝我鼻腔:“像你這樣細皮嫩肉的小年輕——”他眯著眼,食指戳了戳我肩膀,“在北美那地兒,可不止要防搶錢的。”
    大廚不解的問:“啥意思?”
    “天黑後別瞎逛!”水頭一巴掌拍在桌上,震得瓜子殼亂跳,“尤其別戴耳機走路——人家從背後勒住你脖子時,你連呼救都來不及!”
    “坐地鐵必須擠人多車廂,”他掏出手機劃拉出張照片——是紐約地鐵的塗鴉牆,“看見這種地方?扭頭就跑!那些流浪漢專挑落單的亞洲小夥下手!”
    照片角落有個模糊人影,褲子褪到膝蓋。
    我手裏的可樂罐“哢”地捏扁了。
    “”萬一被盯上了,然掐著嗓子學女人說話,““I“mHIVpositive!(我有艾滋!)“喊得越響越好!”目瞪口呆,他得意道:“老子在奧克蘭試過,那幫混混跑得比中彈的兔子還快!”
    大廚幽幽道:“你確定不是被你口臭熏跑的?嗬嗬嗬~”
    水頭一愣,煙灰“啪嗒”掉在褲子上,差點燙出個小洞。
    “得了吧!”他咧著嘴,露出一排被煙熏黃的牙,“那幫老黑的嘴比廁所裏的粑粑味還衝!”
    大廚一邊磕著瓜子兒,一邊喝口水:“你咋知道的?該不會……”
    “滾蛋!”水頭一腳踹過去,差點蹬翻腳邊的垃圾桶,“老子街上逛的時候,隔著十米遠都能聞著!”
    “上回在邁阿密,”他夾著煙比劃,“有個紮髒辮的湊過來問路,好家夥——”
    “那味兒!”他捏住鼻子,五官皺成一團,“像在臭魚堆裏泡了三年,又塞進襪子裏發酵!”
    我好奇的問道:“臭魚啥味道?!”
    “下回讓你問問~”
    “……嗯……算了吧~”
    “最絕的是布魯克林那幫混混,”水頭灌了口茶壓驚,“他們管這叫”街頭香水”!”
    “香水?”我差點噴飯。
    “可不!”他抹了把嘴,“大麻混著廉價朗姆酒,再摻點三個月沒洗的腋窩味——嘿,絕了!”
    水頭突然神秘兮兮地從兜裏掏出個小瓶:“知道這是啥不?風油精!”
    “遇上那種”香水哥”,就往人中抹這個——”他擰開蓋子,刺鼻的薄荷味瞬間炸開,“以毒攻毒!”
    大廚被熏得連打三個噴嚏:“這特麼是防狼還是自殺啊?”
    “你說是啥就是啥吧!總比被臭死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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