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是要給齊朝鳴開小灶，可元星話剛說出口，就聽明冶山叫他名字，讓他再來幫把手。等元星忙完再出來時，齊朝鳴早已不知道去了哪裏，小灶的事情也不了了之。
    不過齊朝鳴沒吃上小灶，不代表元星沒吃上。
    忙活了一中午的元師傅，在明老爺子的幫助下，終於吃上了午飯。對此，元師傅心中隻感歎一句：“好吃！”
    明冶山坐在元星對麵，一邊搖著蒲扇，一邊笑**看著元星埋頭扒飯，樂道：“不著急，慢些吃，當心噎著。這鍋裏還有飯呢，沒人搶，都是你的。”
    元星也想慢點吃，可忙了半天肚子早餓扁了，他再想慢也慢不下來。
    兩碗飯進去，元星拍著肚子滿足地眯起眼睛，整個人上下盡顯“享受”二字。
    “吃飽了？”明冶山慈祥笑道。
    元星乖巧地點點頭。
    “吃飽了就好。吃飽了，就可以繼續幹活了。”明冶山笑容立馬淡下，大手一揮掀起白布，露出放在架子上晾涼的雲片糕，“昨天做的雲片糕，已經可以切了。你是想消消食再跟我學怎麼切，還是現在就學。”
    “這還有得選嗎。”元星心想，“但早死晚死都是死，不如早死早超生。”
    “現在吧，老爺子。”元星箭步上前，接過明冶山手裏的寬麵刀，順手在石台上磨了兩下，“早點學完，還能學點新東西。老爺子，您說對不對？”
    “若我那些所謂的徒弟，都像你這般好學，我又何須為傳承發愁啊。”明冶山重重歎口氣，不知從哪又摸出來一把寬麵刀。
    這刀狀似菜刀，可刀身比尋常菜刀還要再薄一些，整體再長一些。也隻有這樣的刀，才能更好地切出雲片糕。
    未切片的雲片糕已經被明冶山放在案台上，細細聞起來，還有股淡淡的糯米香。
    “切雲片糕最看重的一點，便是對腕力控製的要求。”明冶山說著，往刀上塗抹少許熟油，繼續道，“腕部發力勻速平推，一氣嗬成。一刀下去每片薄可透光，才算成功。”
    說完，明冶山一手輕輕捏起雲片糕，放在小碟中遞到元星麵前。
    “嚐嚐。”
    元星看著碟中那片糕，片薄如雲、色白如雪，明明跟昨日那碟沒有區別，可仍讓人胃口大發恨不得一口吞下去才好。
    小心翼翼把雲片糕送進嘴裏，元星仔細咀嚼，不放過每一絲雲片糕的味道。
    口感柔韌細膩，入口即化，甜而不膩還帶著淡淡米香。
    “好吃！”元星眼神一亮，不舍地把最後一口糕點咽下肚，“感覺比昨日吃的還要好吃！”
    “因為你昨日吃它，是為了解餓。今日吃它，是為了品嚐。二者目的不同，吃到的口感和味道便不同。”明冶山嗬嗬一笑，攤手示意，“現在，換你來切了。”
    元星拿著刀，雙手微微發顫。
    元星刀工不好不壞，屬於看得過去那一款。何況現代雲片糕大多是用機器來切，一是省事二是出錯率低。像這樣親自上手切的，倒是第一回。
    許是看出元星緊張，明冶山上前輕輕握住元星的手：“心要靜，手要穩。無須緊張，切壞了也沒問題，這份本就是你做的，等切完了也是你自己拿走吃。”
    自己拿走吃……那是不是可以拿去給齊朝鳴嚐嚐？
    這一想，元星反而更加緊張。手是不抖了，可心裏更亂、更不靜。
    好在一刀下去，還算是完美的一刀。隻是沒有明冶山那樣薄，要稍微厚一些。
    明冶山也沒說什麼，隻是又拍了拍元星，讓他靜下心，再練一練，爭取切出最完美的一片。
    一回生二回熟，元星切得越來越順手。等切到最後一片時，已經跟明冶山切出來的相差無幾。
    明冶山看了也高興，直誇元星有天賦，隨後便找了碟子，把雲片糕盡數裝在裏麵，遞到元星手上直接把人推出去。一套動作下來一氣嗬成，元星甚至都沒反應過來。等反應過來時，人已經端著碟子站在後廚門外。
    元星：？
    剛才……發生了什麼？今天的教學就這樣結束了？不學其他的了？就這麼簡單？？？
    元星心裏直犯疑惑，看看身後，後廚大門緊閉，想必敲門也敲不開。
    元星在門口躊躇片刻，伸手又收回，想了想，幹脆轉身回了房。
    “算了。”元星心想，“估計是老爺子累了。”
    左右回了房也沒其他事情做，元星幹脆把雲片糕給齊朝鳴和劉公公分了分，分完便去歇著。直到晚上，元星才再看見明冶山。還有在外忙了一天的明碩。
    一群人圍坐在一起，卻一句話也不說，氣氛著實有些奇怪。
    有齊朝鳴在，元星就算想活躍氣氛，也沒法開口。誰知道這暴君現在是什麼脾氣，萬一觸到什麼黴頭，饒是他有一百個腦袋，也不夠齊朝鳴砍的。
    不過還好，在氣氛即將沉寂到最尷尬的時候，明冶山率先開口道：“你們，明日什麼時候啟程。”
    啟程？什麼啟程？
    元星偷摸看向齊朝鳴。不是說過兩日再回京城嗎，怎麼還突然提前了？最主要的是，他這個皇帝小跟班竟然不知道！
    “明日一早，估計天還未亮就走了，老爺子您就別來送了。”齊朝鳴淡淡笑道，“何況明碩舅舅還在這裏陪著您呢，您老還是先陪陪他吧。”
    “他也是老大不小的人了，還用得著我陪嗎。”明冶山瞥了一旁笑嗬嗬的明碩，半晌搖搖頭，歎氣道，“罷了，兒孫自有兒孫福，日後有什麼事情，也無須問我，隨你們決定吧。”
    “這話，似乎話裏有話啊。”元星腹誹道，“而且聽起來，齊朝鳴是突然決定要回京的。難不成……是京城裏麵出了事情？”
    一頓飯就著問題進肚，回了屋元星都沒找到問題答案。畢竟這一群人裏，明碩去陪明冶山，父子兩個估計還有話沒說完。劉公公不知道窩到哪裏去偷懶，人影都找不到。至於齊朝鳴，也隻有小事或是元星該涉及的事才會告訴他。
    元星躺在床上翻來覆去，倒也邪門，他滿腦子都是這個問題，好像不知道答案今晚就睡不著一樣。
    “不管了。”
    元星一個鯉魚打挺坐起來，翻身下床，偷摸出了屋。
    他找不到人問，還不能去偷聽嗎。
    元星先悄悄摸摸去了明冶山那屋，趴在門口偷聽半天，隻聽明碩怎麼向明冶山念叨，什麼平日裏少幹活、少吃些油的等等，全是一些家常話。
    此屋沒有元星想要的答案，他又躡手躡腳貼在齊朝鳴屋門上，支起耳朵仔細聽，果真讓他聽到了些東西。
    “陛下，這件事，真的不告訴元小師傅嗎？”
    元星瞳孔一縮，這是劉公公的聲音。不過，不告訴他什麼？他們再說什麼？
    “已經不能再拉人下水了，更何況這件事本就與他無關。”元星聽齊朝鳴道，“他的人已經知道我們來江南的目的，回去晚一些，還不知要出什麼變數。”
    屋內說話那人頓了頓，繼續道：“已經折損了明碩，朕不能再折更多人進去。”

    作者閑話：

    元星：讓我聽聽，你們在說什麼大瓜不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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