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賈誌新頂著兩個黑眼圈，在客廳裏來回踱步。
    “浩子，你真有辦法？上萬塊錢，不是一千兩千，咱上哪兒弄去？昨晚我想了一宿，除了把家裏這幾件老家具賣了，實在沒別的招了。”
    王浩正喝著豆漿，聞言差點笑噴出來。
    “哥，賣家具多沒技術含量。咱們是正經生意人，得用商業頭腦解決問題。”王浩放下碗，擦了擦嘴，“錢，不用咱們自己出，有人會搶著給我們送來。”
    賈誌新一愣：“誰？誰這麼仗義？”
    “當然是……也想賺錢的人。”王浩神秘一笑，“走，今天咱們去見一個想賺錢想得睡不著覺的人。”
    城南，紅星服裝廠。
    這是一家老牌的國營廠，廠區看著有些蕭條，牆上的標語都褪了色。
    廠長辦公室裏，廠長劉衛國正對著一堆報表發愁。他四十多歲，頭發微禿，一臉的疲憊。
    “你們是？”看到兩個年輕人推門進來，劉衛國抬了抬眼皮，語氣不怎麼熱情。
    賈誌新按照王浩事先的交代，把胸脯一挺，擺出“賈總”的架勢：“劉廠長，我們是”領潮者”品牌的。我姓賈，這是我表弟王浩。今天來，是給您送一筆大生意。”
    劉衛國哼了一聲，顯然沒把他們當回事：“大生意？現在誰都說自己有大生意。我們廠效益不好，可也不接那些三五百件的小單子。”
    他這是在硬撐門麵，實際上廠裏已經快三個月沒接到像樣的訂單了。
    賈誌新也不廢話，直接從包裏拿出西單百貨的合作意向書，“啪”地一聲放在劉衛國麵前。
    “劉廠長，西單百貨，首批訂單，保底五千件。這個生意，夠大嗎？”
    “西單百貨？！”
    劉衛國猛地坐直了身體，一把抓過那張紙，扶著老花鏡仔仔細細地看，連上麵的公章都恨不得用手指描一遍。
    “這……這是真的？你們真把西單給拿下來了？”他的聲音都在發顫。
    這時，王浩上前一步，不急不緩地開口：“劉廠長，這隻是意向書。要把它變成正式合同，我們還需要廠家的全力支持。”
    劉衛國激動地一拍桌子：“支持！絕對支持！隻要訂單是真的，生產沒問題！價格好商量！”
    “我們不壓價。”王浩搖了搖頭，“但我們有個條件。我們目前資金，主要用於品牌推廣和渠道建設。所以……第一批貨的生產成本，我們希望廠裏能先墊付。”
    “什麼？”劉衛國臉上的笑容瞬間凝固，猛地站了起來，“你們什麼意思？一分錢不出，就想讓我給你們生產幾千件衣服？你們這是空手套白狼啊！當我傻嗎？出去出去！”
    “劉廠長，您先別動怒。”王浩依舊平靜，眼神裏透著一股讓人信服的力量，“您先聽我算一筆賬。您廠裏的機器停一天，就是一天的折舊費；工人閑一天，就是一天的工資成本。這些錢，您是不是每天都在往外掏？”
    劉衛國被戳到了痛處，臉色鐵青，沒說話。
    王浩繼續道：“我們不是讓您白幹。我們簽正式合同，以西單百貨的訂單作為抵押。貨一進場，西單的貨款就會打過來。我們可以約定，貨款到賬，第一筆就支付給您，我們一分不留。而且，在原有的生產費用上，我們再加一成，作為您支持我們的回報！”
    “您承擔的風險，僅僅是短期內的原材料和人工成本。但您得到的是什麼？一個來自西單百貨的長期、穩定的大訂單！您是想讓機器繼續生鏽，還是讓它轉起來，給全廠幾百號工人一個飯碗？西單百貨的信譽，您總信得過吧？”
    這一連串的話，像重錘一樣敲在劉衛國的心上。
    他看著王浩年輕但無比真誠的臉，又看了看旁邊一臉嚴肅、冒著冷汗卻強撐著場麵的賈誌新，陷入了劇烈的思想鬥爭。
    賈誌新看準時機，硬著頭皮補了一句：“劉廠長，現在這年頭，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我們這是把您的生產優勢和我們的市場渠道結合起來，這是強強聯合！”
    劉衛國走到窗邊，看著樓下空曠的廠區，幾個無所事事的工人在曬太陽。他沉默了足足五分鍾，猛地一轉身，一拳砸在桌子上。
    “行！我賭了！就信你們這兩個小子一次！”他喘著粗氣說，“合同拿來，我簽！但醜話說在前頭，你們要是敢耍花樣，別說錢，我讓你們走不出這個廠區！”
    走出廠長辦公室，賈誌新的後背已經濕透了。
    “我的親娘嘞，浩子，我心髒病都快讓你給嚇出來了！”他抹了一把汗，“這就……成了？”
    王浩把新鮮出爐、蓋著紅星服裝廠公章的生產合同揣進懷裏，拍了拍。
    “哥，這才叫商業運作。”王浩笑道，“現在，咱們有了生產合同，再去西單百貨，你猜那筆保證金，還用我們自己掏嗎？”

    作者閑話：

    第二十六章送上！一分錢沒花，搞定了生產線！這就是商業的魅力，利用信息差和資源整合，撬動更大的可能。當然，這也全靠主角的“嘴炮”和超前思維。下一章，王浩將拿著生產合同，去跟西單百貨進行第二輪談判，徹底解決資金問題！劇情越來越精彩了，大家繼續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