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盜墓？這可是皇陵，怎麼會有賊？”蕭燼完全沒想到，皇陵竟然也會有人惦記。
    楚先生咳了一聲：“這裏是祖陵，最近幾代的皇帝都埋在新皇陵了，這裏已經無人問津，不過，好東西還是很讓人惦記的。不然飛魚衛為什麼過來巡視呢？總之，你小心些。”說完，楚先生輕輕甩了甩袖子，拂去手上的晨露，便離開了。
    既然如此，反正他也睡不著，不如一邊練功，一邊做一下巡視。
    蕭燼走出門，開始在院子裏做近身格殺十七式的練習。
    老黃太監最近病重，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上西天，等他一死，這裏就由蕭燼一手掌控了，所以現在蕭燼可以在院子光明正大地練功。
    可是，這一天，太陽已經升起來，也沒有任何動靜，蕭燼回房又睡了一個時辰，便開始了新一天的工作。
    日子又過了一個月，已經進入臘月了，祖陵還是一如既往地蕭條，不過，馬上要除夕了，要有點兒喜慶的感覺，蕭燼用母親教給她的方法打了一條五彩繩掛在房間裏，以保平安。
    離除夕還有十五日，楚先生也開始準備今年他們兩個的除夕宴，而蕭燼仍然忘我地練習著，現在蕭燼已經可以拿真刀做實戰練習了，那把楚先生送給他的生辰禮，在蕭燼的手裏化作了一道白光上下翻飛，這本秘籍已經成了蕭燼的看家絕技。
    最後一式結束之後，蕭燼走到一邊去擦汗休息，卻敏銳地感覺到好像有一陣很輕但是非常雜亂的腳步聲。
    蕭燼趕忙閃到一邊，靜靜地等待著下一步的行動。
    “你們確定這裏沒有人嗎？我總覺得毛毛的，要不然我們走吧！”一個哆哆嗦嗦的聲音傳來，好像是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話音未落，另一個更成熟一點兒的聲音不耐煩地說：“你放心吧！我都摸過了，這裏隻有一個老太監，一個跛腳老頭，容易得很。”
    “這次我們大撈一筆，以後就吃穿不愁了。”一個很年輕的聲音表現得十分興奮。
    難道這就是師父所說的盜墓人？蕭燼靠在一棵樹後麵，手裏攥緊了師父送給他的金柄薄刃。
    “那兩個老東西，我看沒必要留下了，早點兒送他們走，也算是給他們解脫了。”聲音最成熟的人竟然提出了想要殺人的想法。
    蕭燼皺了皺眉，看來這次，不得不動手殺人了！
    大概一刻鍾之後，三個拿著柴刀，背著背囊，粗布衣服的人鬼鬼祟祟摸到了院子裏，隨後背靠背停住腳步，開始四處查看。
    他們應該是很有經驗，這樣背靠背站著，讓蕭燼沒有機會下手。
    不過，蕭燼靈機一動，撿起一塊石子朝著幾個人丟了過去，瞬間破壞了他們的陣型。
    三個人認為自己被人發現了，其中一個年輕人因為太過緊張，一時手足無措，開始四處逃竄，慌不擇路。
    蕭燼找準了機會，閃身從樹後麵閃出來，順手就抹了其中一個人的脖子。
    站在那人身邊的同夥，臉上濺滿了鮮血，一時愣住，而蕭燼趁機把薄刃往前一遞，直接掏了那人的心窩。
    眼前兩個人就這麼死了，最年輕的那個人眼神渙散，一時被嚇傻，蕭燼並沒有手軟，一把捏住了那個人的脖子，隨著哢嚓一聲脆響，那人的脖子應聲而斷，整個人癱軟下來。
    一次殺死了三個人，蕭燼看著一地的屍體，伸手摸了摸濺在臉上的鮮血，頭腦一片空白。
    突然，一陣鼓掌的聲音喚醒了出神的蕭燼，楚先生從一邊走了出來，臉上帶著欣慰的笑。
    “做得好啊！你的招式越來越純熟了，看起來你可以出徒了。”楚先生完全不吝惜自己的誇獎。
    蕭燼愣愣地看著楚先生，第一次殺人的衝擊感讓他有些緩不過勁兒：“師父，我……把他們殺了！不知道為什麼就動手了！”
    “好了，沒事，我們把屍體藏好就可以。你做得非常好！別害怕！這並不是你的錯，是他們錯在先的。”楚先生知道第一次殺人一定是不能接受的，於是適時地出言安慰。
    蕭燼的手上還沾著熱乎乎、黏膩膩的血，他緊緊地握著手，盯著自己的手不放，眼神卻慢慢凝聚起來。
    這天晚上，蕭燼做了噩夢，他看到那幾個被自己殺死的人麵無表情、滿臉血淚，對他破口大罵，說他是叛臣之子，說他賣國通敵。
    隨後他們便從背後抽出鋼刀，朝他劈了過來，不知為什麼，蕭燼在刀身的反光裏看到了謝程那雙帶著怒意的通紅的眼睛。
    “叛國者，當誅。”那句話又傳入了他的耳朵。
    “救命！”蕭燼慘叫著睜開眼睛，手指下意識地**著他刻在床框上的謝程的名字上。
    楚先生坐在蕭燼的床邊，伸手拍了拍他的頭：“做噩夢了？也難怪，我第一次殺人的時候也是這樣，不過，有兩種解決的方法。有的人越殺越順手，有的就嚇瘋了。想要報仇，就不能退縮。”
    “我會努力克服！不過師父是瘋子還是順手呢？”在蕭燼的心裏已經把這個師父當做了父親一般的人，對他也沒有那麼多的顧忌。
    楚先生苦苦一笑：“我早就瘋了。你的劫在京城，那裏有你要殺的人，也有你要救的人。”
    “誰是我要救的人？”蕭燼趕忙詢問。
    楚先生摸了摸蕭燼的頭發：“等你回去你就會知道。”
    蕭燼重新躺回床上，伸手輕輕地**著床框上的名字。
    此時，楚先生才發現蕭燼的床頭密密麻麻刻滿了謝程的名字，笑了笑：“你恨這個人嗎？他是不是謝勤功的兒子？”
    “是的，他父親曾經是我父親的副將，因為屢立戰功，最後被送去守鎖天關，才離開鐵門關的。我聽說謝叔叔已經在一次阻擊的過程中去世了。師父見過他？”蕭燼心裏猛地一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
    楚先生笑了笑：“那小子跟你真的很有緣分，他的功夫其實是我教的。他曾經告訴我，當年他在鐵門關的森林裏走丟，遇到狼群，一個小兄弟救了他，還給了他一根**親手打的平安繩，他一直在找那個小兄弟，看起來他現在應該是找到了。”楚先生的眼光移到了蕭燼手腕上的平安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