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香書能這麼說，其實沈采心很高興。
    因為她也不舍得把這孩子送回去。
    二人把話說開了之後，心裏的芥蒂也就少了。
    沈采心現在也對何香書沒什麼惡意了。
    “何香書，本宮還想問你一個問題，那就是，你喜歡皇上嗎？”沈采心好奇的看著她道。
    沒有預兆的問題讓何香書愣了一下，隨後搖頭:“不喜歡。”
    沈采心倒是沒想到她會這麼直接說出來。
    “可是他很喜歡你，我能看得出來。
    這些年，數我最了解他，他喜歡一個人，就會想方設法的把一個人留在身邊，甚至不顧一切，就像當初追求我那樣。”
    沈采心歎息一聲，一切終究回不去了。
    “看來娘娘之前和皇上感情很好。”何香書說道。
    少年夫妻，自然如此。
    “我十幾歲就嫁給皇上做王妃了，當年皇上對我情真意切，當年本宮容顏不說傾國傾城，也算是貌美如花。
    少年時的愛情總是純真的，他追求本宮時，也是轟轟烈烈的，我怎能架得住如此熱烈的愛。
    可是後來我嫁給他之後，他開始納入府裏越來越多的女子，
    然後開始喜歡上別的女子，譬如周慶萍，他寵愛周慶萍多年，如今終於把目光又轉向了你。
    身為皇後，我不能怨，不能恨，
    因為他畢竟是一國之君，我應該大度的看著自己的丈夫去寵愛別的女人，而不是去吃醋發脾氣。”沈采心說完，何香書沉默著。
    “娘娘，那您後悔嫁他嗎？”何香書問道。
    “本宮後悔嗎？本宮也不知道。”沈采心淡淡的道。
    “本宮隻是覺得這一生，都被皇上給騙了，若不是他當初說他隻愛我一人，我不會嫁給他，也不會成為他的妻子，不會成為這個皇後。”
    沈采心眼神飄忽的道:“所以本宮也不知道自己的這一生到底值不值，後悔不後悔。”
    何香書:“娘娘，這樣的男人不值得你愛，往後餘生，希望你能多愛自己。”
    沈采心看著她，忽然笑了笑:“到了這個份上，本宮還能怎麼愛自己呢。”
    “我會讓娘娘慢慢高興起來的。”何香書輕聲道。
    ——
    傍晚，雍華宮。
    “皇上，馨貴妃已經從皇後娘娘宮中回來半天了，現在應該在用膳。”一個太監低聲對葉淮遠稟報道。
    葉淮遠點了點頭，揮退了眾人。
    他要與她慢慢相處，慢慢的得到她的心。
    他知道這兩年冤枉了她，讓她對他心如死灰，所以現在冷漠一些也是應該的，他可以理解。
    他緩緩的推門而入。
    見何香書一邊用膳，一邊用毛筆在寫什麼東西，一副廢寢忘食的樣子。
    他有些好奇，緩步走了過去。
    “你這是在寫什麼？”葉淮遠在她對麵坐了下來。
    “給皇上請安。”何香書不鹹不淡的給他行了個禮，便又坐下來繼續寫自己的戲本子。
    葉淮遠微微皺眉，似乎對她這樣的態度有些不滿。
    顯然是希望她能稍微熱情一些的。
    “你傷可好些了？”葉淮遠輕聲問道。
    “多謝皇上關心，我的傷勢好多了。”何香書回道，但是卻沒抬頭看他。
    “你可是還在怪朕？怪朕昨日的態度不好，冤枉了你？朕給你道歉好不好，朕以後再也不懷疑你了。
    咱們之間畢竟有皇子，你難道對朕一點感情都沒有嗎？你就不能看在孩子的份上，跟朕重歸於好嗎？”葉淮遠輕聲道。
    葉淮遠自以為自己的態度已經夠好了。
    他想著，何香書就算再油鹽不進，也該軟化下來了。
    “皇上，之前的那個何香書已經死在冷宮了。”何香書淡淡的說道。
    她說的也確實是實話啊。
    葉淮遠看著她不鹹不淡的樣子，眉頭皺的越發厲害。
    顯然是沒想到她會這麼冷漠。
    “朕已經夠給你台階下了，你到底還要如何？朕已經封了你做貴妃，還親自給你道歉，你還有什麼不滿？你難不成心裏真有德王？”葉淮遠的語氣有些生氣了。
    他還是有疑心，疑心何香書對德王有私情。
    何香書有些無奈的放下手中的毛筆，沉默著。
    為了讓她死心，葉淮遠繼續說道:“德王在邊城已經娶妻了，就這兩天的事，是太尉府大小姐嶽芳蘅，身份家世都比你強上百倍。”
    何香書:“……”
    她現在有些想笑。
    聽到葉隱川娶妻的消息之後，她第一反應不是生氣與惱怒。
    而是鬆了一口氣。
    感謝老天讓她看清了男人。
    這段沒有開始就已經結束的感情。
    或許就不該發生。
    不過這些話，從葉淮遠嘴裏說出來，她竟然覺得葉淮遠更可惡一些。
    “我跟德王之間又無關係，皇上跟我說這麼多做什麼？”何香書淡然的說道。
    看著何香書這麼不慌不忙的樣子，葉淮遠認為自己猜錯了。
    難道何香書真的不喜歡德王？
    否則他提起德王娶親，她為何這般鎮定。
    何香書手緊緊的攥著拳頭。
    她在感情裏始終是沒有安全感的，她一直不相信會有人真心的愛她。
    但是她之前的確是相信葉隱川了。
    相信葉隱川還會回來。
    但是現實告訴她，她錯了。
    男人都不可靠。
    若不是為了等他，她何苦在皇宮裏耗著？
    受這些無謂的折磨。
    “既然你心裏沒有他，你就該全心全意的服侍朕，朕不會虧待你的。”葉淮遠繼續哄騙她。
    然後直接上手，他**她的肩膀，緩緩就要扯下她的衣裳，看著她露出的雪白**，他咽了口唾沫。
    剛要繼續行動時，卻被何香書按住了胳膊，她語氣淡漠的道:“皇上，臣妾恐怕不能服侍你。”
    何香書伸出胳膊給他看:“因為臣妾可能得了紅斑狼瘡。”
    何香書的胳膊上有幾個小紅斑。
    葉淮遠不懂什麼是紅斑狼瘡，他隻記得，他曾經喜歡過的杜慧瑛好像最後就是得了這種身上起紅斑的病而過世的。
    葉淮遠:“……”
    被何香書這麼一嚇唬。
    他頓時就沒有繼續行動了。
    “你為了不侍寢，就要編造這麼多謊言嗎？”他還是有些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