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窗欞灑在矮榻上，蘇佑一骨碌爬起來，銀灰色的頭發亂糟糟地支棱著。他揉了揉眼睛，想起昨天和滄瀾的約定——今天要學變水母！
    “雲歌大人！”蘇佑變回小鹿形態，蹦跳著衝出房門，在庭院裏轉了一圈卻沒找到山神的身影。
    主殿的門虛掩著，隱約能聽到翻動書頁的聲音。蘇佑小心翼翼地用鼻子頂開門縫，看到沈雲歌正坐在案幾前，銀發鬆鬆地挽在腦後，幾縷碎發垂在額前，修長的手指正撫過一卷泛黃的古籍。
    “雲歌大人早安！”蘇佑變回人形，扒在門框上探頭：“我能去找滄瀾姐玩嗎？她說今天教我變水母！”
    沈雲歌抬起頭，淡金色的眸子在晨光中如同融化的琥珀：“巡山任務呢？”
    “下午去！”蘇佑立刻保證：“我記著呢！東邊的鬆樹林和北麵的溪流，還要留意有沒有新來的遊客迷路。”
    沈雲歌微微頷首，目光重新落回古籍上：“去吧。申時前回來。”
    “遵命！”蘇佑歡呼一聲，轉身就要跑，突然又折返回來：“那個...雲歌大人要不要一起去？滄瀾姐說她的水下宮殿又添了新藏品...”
    “不必。”沈雲歌頭也不抬：“我尚有要事。”
    蘇佑有些失望，但很快又振作起來：“那...我給您帶點水靈果回來？昨天嚐了，特別甜！”
    這次沈雲歌抬起了頭，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揚：“好。”
    得到許可的蘇佑興高采烈地跑回房間，換上趙家豪上次帶來的泳褲和防曬衣——自從經常下水後，這些就成了他的標配。臨走前，他還不忘對著銅鏡整理了一下銀灰色的頭發，確保自己看起來精神十足。
    “雲歌大人，我走啦！”蘇佑站在廟門口大聲告別。
    沈雲歌沒有回應，但當蘇佑轉身跑下山路時，山神已經悄然出現在主殿的窗前，銀發在晨風中輕輕飄動，目光追隨著那個歡快的身影，直到消失在林間小徑上。
    ......
    溪水邊，滄瀾已經等候多時。今天的她換了一身水藍色的紗裙，碧藍的長發用珍珠發簪鬆鬆挽起，看起來比平時多了幾分優雅。
    “慢死了！”她一看到蘇佑就抱怨，：“我都等了一刻鍾了！”
    “對不起嘛～”蘇佑小跑過來：“我跟雲歌大人報備花了點時間。”
    滄瀾撇撇嘴：“那木頭就是事多。”她湊近蘇佑，神秘地壓低聲音：“今天不光是變水母，我還準備了個驚喜！”
    “什麼驚喜？”蘇佑眼睛一亮。
    “先變水母再說！”滄瀾不由分說拉著蘇佑跳進溪水，藍光閃過，兩人瞬間沉入水下世界。
    和昨天一樣，滄瀾帶著蘇佑穿過蜿蜒的水道，來到那個神奇的地下湖。穹頂的鍾乳石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湖底的靈晶也比昨日更加璀璨。
    “看好了！”滄瀾鬆開蘇佑的手，身體突然變得透明，轉眼間化作一隻巨大的水母，傘蓋足有兩米寬，觸須如絲帶般在水中飄舞：“這叫”月輪水母”，是水族中的貴族！”
    蘇佑看呆了。滄瀾變成的水母通體晶瑩，傘蓋邊緣泛著淡淡的藍光，無數細長的觸須優雅地擺動，美得如同水中芭蕾舞者。
    “別光看，試試！”滄瀾變回人形，推了推蘇佑：“想象自己變得輕盈透明，像一團果凍～”
    蘇佑閉上眼睛，集中精神。胸口金線微微發熱，水族變形的感覺已經比昨天熟悉多了。幾秒鍾後，他成功變成了一隻小巧的水母——傘蓋隻有巴掌大，觸須短短的，像個半透明的蘑菇。
    “噗！”滄瀾忍俊不禁：“你這是水母寶寶嗎？”
    蘇佑想抗議，卻隻吐出一串泡泡。他努力模仿滄瀾的動作，試圖讓傘蓋有節奏地收縮，但控製得不太好，在水中歪歪扭扭地打轉。
    “放鬆！”滄瀾遊過來，輕輕托住他的傘蓋：“水母不需要用力，讓水流帶著你移動。”
    在滄瀾的指導下，蘇佑漸漸掌握了訣竅。他不再拚命掙紮，而是順應水流的韻律，果然遊動得更加優雅自如。陽光透過水麵照射下來，他的半透明身體折射出彩虹般的光暈，美得不可思議。
    “進步不小嘛！”滄瀾鼓掌：“來，給你看看驚喜！”
    她拉著蘇佑遊向湖底一處洞穴，穿過狹窄的通道後，眼前豁然開朗——一個更小的水晶洞窟出現在麵前，中央是一個由靈晶天然形成的...滑梯？
    “這是...”蘇佑變回人形，目瞪口呆。
    “我花了一晚上做的！”滄瀾驕傲地宣布：“水族遊樂場！”
    確實，除了滑梯外，洞窟裏還有靈晶秋千、珊瑚迷宮、甚至還有用珍珠鋪就的“蹦床”。整個空間充滿了童趣，完全不像是活了上千年的水神會搗鼓出來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