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時分，蘇佑早早地來到了與趙家豪約定的地點——半山腰一處視野開闊的平台。他今天特意維持人形，銀灰色的頭發用帽子遮住，金色的豎瞳則戴上了美瞳。月華凝玉藏在衣領裏，貼著胸口的位置微微發燙，像是在提醒他早上的事。
    “佑佑！”趙家豪的聲音從林間傳來，很快，那個穿著亮橙色T恤的身影就出現在小路上，手裏小心翼翼地捧著一個大盒子，“生日快樂！”
    蘇佑小跑過去接過盒子，立刻聞到了香甜的奶油氣息：“三層巧克力？”
    “那必須的！”趙家豪得意地晃了晃腦袋，“還有水果夾心和巧克力脆珠！上麵寫著——”
    “別說！”蘇佑趕緊製止，但已經晚了。
    “”祝世界上最可愛的山神使者生日快樂”！”趙家豪大聲念出來，還做了個誇張的展開手勢：“附帶鹿角造型蠟燭！”
    蘇佑捂著臉哀嚎一聲，但心裏卻暖暖的。他小心地打開盒子，裏麵的蛋糕確實如趙家豪所說——三層巧克力，點綴著新鮮草莓和藍莓，最上層用奶油寫著那行羞恥的字樣，旁邊是兩隻可愛的鹿角蠟燭。
    “太棒了！謝謝家豪！”蘇佑由衷地說：“不過”山神使者”這個稱呼....”
    “怎麼了？你不是說那位大人認可這個身份嗎？”趙家豪從背包裏掏出塑料刀叉和紙盤：“對了，山神大人會來吃蛋糕嗎？”
    蘇佑的耳朵立刻紅了：“呃....他說會來....”
    “哇哦！”趙家豪的眼睛亮了起來：“那我得表現好點！”他手忙腳亂地整理了一下衣領，又抓了抓頭發，“怎麼樣？看起來正經嗎？”
    蘇佑被他的樣子逗笑了：“很帥，行了吧？”
    兩人布置好簡易的野餐場地，把蛋糕放在一塊平坦的岩石上。趙家豪還帶了幾個小禮物——一本關於動物保護的書籍，一個防水相機，還有....
    “這是啥？”蘇佑拿起一個小瓶子，裏麵裝著淡藍色的液體。
    “驅蟲噴霧！”趙家豪神秘兮兮地壓低聲音：“特製的！上次你給我的那塊石頭太好用了，我找實驗室分析了成分，仿製了這個！”
    蘇佑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你....你拿山靈晶去做實驗了？”
    “就刮了一點點粉末！”趙家豪做了個掐指尖的動作：“放心，配方絕對保密！”
    蘇佑無奈地搖搖頭，心裏卻為好友的用心感動。他正想說什麼，突然感到胸口玉佩傳來一陣微妙的振動——沈雲歌來了！
    “雲歌大人來了！”蘇佑立刻站起來，緊張地整理了一下衣領。
    趙家豪也趕緊跳起來，像個等待檢閱的士兵一樣站得筆直。片刻後，林間小徑上出現了一個白色的身影——沈雲歌緩步走來，銀發在正午的陽光下如同流動的星河，白衣勝雪，不染塵埃。
    “生、生日快樂！”趙家豪結結巴巴地說，臉漲得通紅：“山....山神大人好！”
    沈雲歌微微頷首：“趙家豪。”他準確無誤地叫出了名字，讓趙家豪受寵若驚地瞪大了眼睛。
    “雲歌大人！”蘇佑的聲音因為緊張而高了八度：“這是家豪帶來的蛋糕！您要嚐嚐嗎？”
    沈雲歌看向那個三層巧克力蛋糕，目光在那行奶油字上停留了片刻，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揚：“好。”
    趙家豪手忙腳亂地點燃鹿角蠟燭：“許願！許願！”
    蘇佑尷尬得想找個地縫鑽進去，但在兩人期待的目光下，還是硬著頭皮閉上眼睛許了個願，然後吹滅蠟燭。他許的願望是....好吧，他自己也知道很傻——希望能一直留在沈雲歌身邊。
    “切蛋糕！切蛋糕！”趙家豪遞過塑料刀：“山神大人先請！”
    蘇佑小心翼翼地切下一塊蛋糕，盛在紙盤裏遞給沈雲歌：“您嚐嚐？”
    沈雲歌接過盤子，優雅地用叉子挑起一小塊送入口中。奶油在他唇上留下一抹白痕，被舌尖輕輕舔去的畫麵讓蘇佑看得入了迷。
    “很甜，”沈雲歌評價道，聲音比平時柔和：“不錯。”
    這個簡單的肯定讓蘇佑高興得差點跳起來。他給自己和趙家豪也切了蛋糕，三人就這樣在陽光下的平台上享用起來。趙家豪起初緊張得說不出話，但在發現沈雲歌並不像想象中那樣威嚴難近後，漸漸放鬆下來，甚至壯著膽子問了幾個關於山神職責的問題。
    “所以您主要保護北山的生態平衡？那如果遇到森林火災....”
    “可調動雨雲。”
    “如果有偷獵者？”
    “驅逐或懲戒。”
    “那開發項目....”
    “家豪！”蘇佑趕緊打斷這個危險的話題：“再來點蛋糕？”
    沈雲歌卻並不介意：“蘇佑處理得很好。”
    這個評價讓蘇佑胸口一暖。
    蛋糕吃到一半，趙家豪突然想起什麼：“對了！合照！必須拍張生日合照！”
    他掏出手機，調整到自拍模式：“山神大人，能請您一起嗎？”
    沈雲歌微微頷首，走到蘇佑身旁。趙家豪站在另一邊，高舉手機：“三、二、一....笑！”
    快門聲響起，定格了三人的笑臉——趙家豪笑得像個太陽，蘇佑靦腆中帶著喜悅，而沈雲歌....山神的嘴角微微上揚，淡金色的眸子裏盛滿了罕見的溫和。
    “完美！”趙家豪檢查著照片：“我發給你....呃....”他這才想起山神廟沒有信號。
    “用這個。”沈雲歌憑空變出一片晶瑩的玉簡：“影像可存儲於此。”
    趙家豪目瞪口呆地接過玉簡，手都在發抖：“這....這太貴重了....”
    “無妨。”沈雲歌看向蘇佑：“生辰禮物。”
    蘇佑的心髒猛地跳了一下。
    所以這是....給他的？他接過玉簡，指尖不小心碰到沈雲歌的手，那一小塊皮膚立刻像被燙到般發熱。
    “謝謝您。”蘇佑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
    陽光透過樹葉的縫隙灑在三人身上，形成斑駁的光影。蛋糕的甜香彌漫在空氣中，混合著山間特有的清新。這一刻如此平凡，卻又如此珍貴——一個人類，一個山神使者，和一位神明，像最普通的朋友一樣分享著生日蛋糕。
    蘇佑偷偷瞥了一眼身旁的沈雲歌。山神正專注地聽著趙家豪講述人類世界的趣事，銀發在微風中輕輕飄動，側臉在陽光下如同精雕細琢的玉像。一股強烈的感情突然湧上心頭，讓蘇佑幾乎喘不過氣來。
    他急忙低下頭，假裝專注於蛋糕，生怕眼中的情感被人看穿。胸前的月華凝玉貼著皮膚，溫暖如某人的掌心。
    “佑佑？你臉好紅，沒事吧？”趙家豪關切地問。
    “沒、沒事！”蘇佑慌亂地擺手：“就是....太陽太曬了！”
    沈雲歌看了他一眼，那目光似乎能穿透一切偽裝，直達心底最隱秘的角落。蘇佑緊張得手心冒汗，生怕被看穿心思。
    但山神隻是輕輕抬手，招來一片雲彩為他們遮陽：“好些了？”
    “嗯....”蘇佑點點頭，心髒跳得像是要衝出胸腔。
    這一刻他無比確信——自己確實，無可救藥地，愛上了一位神明。

    作者閑話：

    emmmm就這樣吧（悄悄溜走.jp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