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三章退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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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整個軍訓,楚旗都表現得十分魂不守舍。
站軍姿的時候一動不動,宛若雕塑,走正步的時候四肢僵硬,渾像個大小腦發育不正常的僵屍。
好多原本對他印象還不錯的女孩子見了以後,紛紛上網吐槽這家夥是不是小時候喝多了三鹿奶粉,白長這張帥臉了!
顧柏西搖了搖頭,恨鐵不成鋼地道:“完嘍,有人墜入愛河嘍,咱們宿舍裏又得多一個整天冒粉泡泡的舔狗了。”
慕嵩明給了他一拳,“你說誰是舔狗呢?我那叫深情,深情懂不懂?”
“是是是。”顧柏西舉手投降,“你天天對著關千雪那小妮兒流哈喇子不是犯花癡,是深情,現在又有個人要和你一樣深情了。”
慕嵩明給了他一個白眼,懶得多說。
顧柏西努努嘴,表示了自己的無辜。
從小到大,有多少人為了段玉卿那張臉前仆後繼,又有多少人被他的才華和人品折服,拜倒在段玉卿的西裝褲下。
可是你上門打聽打聽,有誰成功過嗎?
反正他是不知道。
這麼多年來,顧柏西隻聽說過段玉卿又得了什麼獎,又在哪個領域發現了什麼重大突破,從沒聽說過段玉卿談戀愛。
有人猜測,段玉卿從不和人交往的原因是受了情傷,也有人說,段玉卿是在為了某個人守身。
總而言之,楚旗這小子追到人的可能性,比慕嵩明那家夥還低,注定要愛而不得嘍。
楚旗滿腦子都是段玉卿溫柔的眼睛,完全沒把兩個人的話放在心上,夜裏做夢,也全是那雙又白又嫩的手,輕輕撫上他的臉頰……
終於,等到軍訓結束的時候,楚旗躺在床上輾轉反側,終於下定了決心:
他要去退婚!
然後光明正大的追求段玉卿。
第二天一大早,楚旗就按照婚書上留下的地址,找到了一處氣勢恢宏,看著就無比不凡的宅院。
抬頭看著那塊提著段字的牌匾,楚旗運了運氣,心裏有些打鼓。
沒想到,段家居然這麼有實力,在寸土寸金的京市買下了一座山頭,在山上建起了宅院。
哪怕是重新選址建造的房子,氣勢規格也絲毫不落下風,比起傳統人家的古宅,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隨隨便便一塊木頭,都是名貴的黃花梨,連地上的石板,都是整塊的卡拉卡塔大理石。
楚旗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大戶人家,每走一步都心驚肉跳,生怕自己說出退婚兩個字來,下一秒就被連人帶包袱丟進海裏喂鯊魚。
楚旗的心砰砰直跳,不過,一想到自己為了盡快退婚,連十塊錢起步的車都打了,還有什麼好猶豫的?
咬了咬牙,楚旗上前敲響了大門。
對不住了師父,雖然弟子很感激你老光棍一個還惦記著弟子的婚事,但弟子已經遇到了一輩子都不想放開的人。
什麼用不完的黑卡,什麼七星連珠的寶地,什麼不要錢一樣蹭蹭上漲的修為,突破築基羽化飛升,他都可以統統不在乎!
“吱呀”一聲,大門悠悠打開,從裏麵走出來兩個人高馬大的漢子。
“你是誰?來這裏做什麼?”看見是一張麵生的臉,兩個看守皺眉問道。
他們雖然隻穿著普通的黑色T恤,但渾身上下散發著一股不好惹的氣勢,楚旗一眼就看出這是兩個練家子,吐息和姿勢都與普通人完全不一樣。
顧柏西曾說過,段老爺子年輕時是部隊高層,想來他退休以後,上麵派人保護,也是十分合理的。
隻不過這樣一來,與他有婚約的段二小姐,大概率並非旁支而是本家,就是不知道對方是段玉卿的姐姐還是妹妹了。
想到自己要和未婚妻退婚,將來還要追求未婚妻的親兄弟,楚旗不禁皺眉,覺得自己的人生無比苦逼。
楚旗老老實實地道:“我是來退婚的,你們家二小姐在不在?”
兩個看守對視一眼,覺得有些莫名其妙:“什麼二小姐?我們家沒有這個人,你是不是找錯地方了?”
找錯地方了?
不可能啊。
楚旗摸了摸腦袋,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都沒發現不對,便遞過自己的婚書,疑惑地道:“應該沒有錯啊。”
看守接過婚書一看,臉色頓時變得十分古怪,看向楚旗的眼神欲言又止,“其實……”
話音未落,楚旗忽然覺得**一痛。
緊接著,又是狠狠兩腳踹在了腿上,其力度之大,讓楚旗雙膝一軟,要不是他從小習武,差點沒被這兩腳踹到跪在地上。
一個怒氣衝衝的聲音在背後響起:“你算個什麼東西?膽大妄為,臭不要臉!居然敢來我段家退婚!?也不好好撒泡尿照照鏡子看一看,自己究竟配不配!有沒有這個資格!”
楚旗莫名其妙挨了頓揍,又被人劈頭蓋臉一頓臭罵,臉上一貫的溫和差點維持不住。
隻見一個麵容精致,五官眉眼和段玉卿有三分相像的少年站在自己跟前,抱著胸,一臉的不滿與倨傲,活像隻高貴的波斯貓。
“三……三少爺……”看守規規矩矩地道。
兩個人眼觀鼻鼻觀心,低頭不語,誰也不敢在段雲樂麵前開口替楚旗說一句好話。
整個京市誰不知道段家三少爺最是兄控,哪個人敢不長眼睛挑二少爺一句毛病,段雲樂第二天就能鬧到人家裏去。
曾經有個富少嫉妒二少爺的才華,看二少爺不過眼,隻不過是私下裏說了段玉卿幾句,當晚段雲樂就追到了包廂裏把人揍得鼻青臉腫的,逼著對方下跪為自己說過的話道歉。
楚旗這小子退婚都退到家門口來了,還當場被三少爺逮了個正著,隻是挨了幾腳,顯然已經是十分運氣好了。
“你就是那個老道兒的徒弟?看著也不怎麼樣嘛。”段雲樂抱著胸,上下睥睨地瞧著楚旗,眼裏是濃濃的不屑。
這土小子,渾身上下沒一件他能瞧上眼的,全是地攤貨,就差打個補丁了,眼神倒還算幹淨,卻也是土頭土腦的,一看就不怎麼聰明,想來也沒幾把刷子,是個沒本事的。
就這樣的貨色,居然敢瞧不上他的哥哥,來段家退婚?
說難聽點,這家夥配他哥哥,完全就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癡心妄想!
要不是哥哥……哼,就是十個楚旗來了也配不上,頂多隻能給他哥哥擦鞋!
“正是。”楚旗拱手行了一禮,好脾氣地道。
既然是段玉卿的弟弟,那就是他的弟弟,將來都是一家人,楚旗覺得小輩不懂事,年期氣盛也是情有可原的,畢竟是大家族出來的,難免容易被寵壞。
楚旗溫和地道:“實在是抱歉,這婚約畢竟是長輩定下的,按理來說我不該隨隨便便說退就退。”
“不過。”
楚旗頓了頓,接著道,“現在畢竟不是封建時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雖然重要,也沒有到需要完全遵守的地步,我相信段少爺也能理解我的心情。”
“我已經有喜歡的人了,相比一個從未見過麵的未婚妻,我更想去追求我自己喜歡的人,追求自由的愛情。”
“而且我認為,這樣對二小姐也會更好,更加公平。我既然沒有那麼喜歡她,又怎麼可能真心對待她?對她而言,嫁給一個不愛自己的人,一定也是一種折磨。”
段雲樂聽了,心頭火起,冷笑道:“你倒是伶牙俐齒,不像看上去那麼蠢笨如豬!”
“明明是你和你師父言而無信在先,卻把自己摘得幹幹淨淨,好像全天下都對不起你一樣!不就是在外麵亂搞談了個對象嗎,說得倒是好聽,還愛情,我看是愛個屁!”段雲樂口不擇言地罵道。
本來,他就對這樁婚事極其不滿意。
哥哥和對方都沒見過,一不知二不曉的,稀裏糊塗就訂了親。
要是個窮光蛋還好,他們段家不差錢,萬一是個醜八怪,那可怎麼辦?可怎麼配的上他哥哥!
現在好了,倒是挺人模狗樣的,卻是個負心漢!知道自己有婚約,還和外麵不三不四的人搞在一起!奸夫淫婦!
要不是爺爺說了,隻有這個人才能救哥哥的命,就楚旗這條件,連進他段家的門的資格都沒有!
“我勸你不要把話說得那麼難聽好不好。”楚旗皺起眉道。
“怎麼,這就嫌我說話難聽了?”
段雲樂嘴角帶著譏諷的笑,“你做出這種醜事來,怎麼不嫌自己惡心?渣男、件貨、臭不要臉的東西……對你這種人,我就是說話難聽,你能把我怎麼樣?”
“你!”
這件事,楚旗自認有錯,也該承擔起責任,對段玉卿的弟弟自然多多包容了兩分。
可泥人尚且有三分氣性,段雲樂一再得寸進尺,他就是再好的脾氣,也忍不了了。
楚旗冷然道:“小子,我敬你是段玉卿的弟弟,看在段玉卿的份上,才勉強讓你兩分,如果你再這麼不知好歹,別怪我不客氣。”
好啊!
明知道是他哥哥還一口一個段二小姐的叫?
這是瞧不起他哥哥留長發,暗諷他哥哥娘炮呢!
段雲樂氣不打一處來,罵得更狠了:“哼,小爺我天生就這樣!沒眼色的東西,放著白天鵝不要,非看上外麵的野貓野狗。”
那女人再好,能比得上他哥哥一根手指頭?
“一輩子吃不上四個菜的家夥,我就罵你,怎麼了?我不僅罵你,我還要罵你師父,罵你全家,罵你祖宗十八代,本少爺倒是要看看,你是個什麼樣的不客氣法!”
話音未落,楚旗冷著臉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段雲樂的手腕,力氣之大,甚至隱隱有骨頭摩擦的“哢嚓”聲,聽得人毛骨悚然。
段雲樂隻覺得雙手發疼,一下子就麻木了沒有知覺。
他自己也練過武,能打得過不少武術師傅,靠著自己引以為傲的武藝,京市多少富貴子弟在他手裏敢怒不敢言,跟見了貓的老鼠一樣,可他在楚旗的手裏,居然完全掙脫不開!
好像他才是那隻老鼠,麵對楚旗,完全是自不量力,螳臂當車!
“你這個家夥……”段雲樂扭動著身體,嘴裏仍不住地罵道,“有本事,你就動手!不讓你去海裏喂魚,小爺我就不姓段!”
段雲樂掙紮半天,竟是紋絲未動,心裏更氣惱了,這死東西,幹什麼吃的,怎麼力氣這麼大!
“好啊,我倒想看看,是你先送我去喂魚,還是我先擰斷你的胳膊。”楚旗冷冷地道,毫無起伏的語氣無端更讓人感到壓迫。
“什麼……你、你們還看什麼啊,蠢死了,還不快來幫我……”段雲樂掙紮無果,麵對步步緊逼、臉色沉的嚇人的楚旗,心裏不禁升起兩分害怕。
他的聲音小了不少,可麵對楚旗這個居然看不上哥哥的壞男人,又不願意認輸,麵上仍嘴硬著。
兩個看守沒想到一向彪悍的三少爺在楚旗手裏居然過不了一招,見狀,一齊上前想要將楚旗製服。
楚旗動都沒動,單手便接住了兩人的招式,輕輕一扭一推,輕而易舉地卸了他們的力,把人打出丈外,一**跌到地上,連胳膊都抬不起來。
見狀,段雲樂終於感到害怕了,聲音顫抖著道:“混蛋,你到底想幹嘛……”
楚旗冷冷盯著他許久,直到段雲樂支撐不住、臉色發白,才緩緩地道:“第一,我從來沒有想要得罪過你,隻是想和和平平的退婚,大家皆大歡喜,是你自己出言不遜,才被我出手教訓。”
那還成他的錯了?
段雲樂委委屈屈地努努嘴,這家夥過來退婚,還想要好臉色嗎?
真是不知所謂。
“第二,這婚我是無論如何都要退的,一人做事一人當,我楚旗向來一言九鼎,你就當我和你們段家從來沒有過什麼婚約。”
“第三。”楚旗頓了頓,伸出一根手指接著道:“如果之後我們再碰麵,你是想抓我去喂魚還是把我趕出京市,隻要你有這個本事,楚旗恭候三少爺大駕。”
“我知道,像你這樣的大少爺打心裏是瞧不起我們這些沒錢沒勢的普通人的,不過,人外有人,山外有山,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焉知我就一定會任人宰割?告辭。”說完,便鬆開手作了一禮,轉身離開了。
段雲樂呆呆地望著楚旗離開的背影,一時有些不知所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