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旗想了想，道：“對錢比較感興趣吧。”
    他可不像慕嵩明這個死富二代，勾勾手指就有一輩子都花不完的錢。
    老頭子做人摳摳搜搜的，可不會給他提供生活費，將來他是要自力更生的。
    在山上的時候楚旗還沒太大感覺，來到京市，楚旗才深刻認識到現世的濁氣汙染有多嚴重。
    滿大街都是汽車尾氣留下的煙塵和霧霾，待得時間一久，楚旗就覺得渾身上下靈氣堵塞，一點兒都不舒服。
    難怪老頭子明明不出山，花錢卻那麼猛。
    江城子的修為比楚旗高了不是一星半點，楚旗待在深山老林裏隻要偶爾畫兩張聚氣符，凝聚的靈氣就夠他自身緩慢修煉，但這點子對於老頭來說，僅僅是冰山一角。
    以前楚旗沒上任接替師父除妖的時候，都是江城子滿山遍野的跑。
    來京市也不是一次兩次，連自己都能感覺到靈氣堵塞，對老頭子來說，隻會更加不舒服。
    要知道，修煉可是非常艱難的，正如逆水行舟，不進則退，在這種情況下待久了，修為不僅會不得寸進，還極有可能倒退。
    等到這時，再想要上進，可就難了。
    靈氣堵塞會造成經脈不通，嚴重的甚至會影響一個人的資質，遇到這種情況，隻有天材地寶才能解決問題。
    所以，修煉是非常燒錢的，真正的修煉者都是非富即貴之人，哪怕身上的黃白之物不多，收藏的寶貝也絕不會少。
    但是，天材地寶終究太少見了，老頭子藏私了多少寶貝楚旗不清楚，但楚旗這麼多年來見到的也就一個金絲木，他還不知道該怎麼用。
    慕嵩明翻了個白眼，他還以為什麼大事呢，差點就被楚旗這幅愛學習的三好學生樣子給騙了。
    這家夥居然這麼沒出息，真是掉錢眼裏去了！
    “這你擔心什麼，你缺錢，我恰好有錢，都是兄弟，難道我還會騙你？這樣，你幫我過了靈異社的考核，我出錢就當做是請你做了我的槍手，行不行？”
    楚旗有些為難：“這不太好吧？”
    剛開學就當槍手給同學作弊，好像有傷風化啊。
    “叮咚，您的xx寶已收款兩千元。”
    慕嵩明好整以暇地看著他。
    楚旗艱難地道：“這不是錢的問題……”
    “叮咚，您的xx寶已收款兩千元。”
    楚旗：“……”
    “叮咚，您的xx寶已收款兩千元。”
    “怎麼樣？這可比你自己去兼職賺錢快多了。”慕嵩明抱著手機，一副沒錯我就是大款的樣子。
    楚旗：……該死的富二代，
    “好吧。”正所謂，有錢不賺非君子，慕嵩明要當冤大頭給他塞錢，楚旗沒道理拒絕啊，大不了下次自己請他吃飯好了。
    楚旗沒有一點臉紅，收了慕嵩明轉過來的“**費”，“你想什麼時候考啊。”
    “不著急。”慕嵩明拍了拍楚旗的肩膀，仿佛已經預料到了將來自己抱得美人歸，春風得意的樣子，“等二哥我追到了女神，再給你包這個數的紅包。”說完，伸出了一根手指。
    一萬塊啊！
    楚旗睜大眼睛，多少人辛辛苦苦打工一個月都掙不到呢，慕嵩明這個家夥像灑灑水似的，說給就給了。
    楚旗連連點頭，道：“好說好說。”
    雖然慕嵩明這家夥天天帶著長命鎖，看上去陽氣過盛容易找不到老婆，但誰會跟錢過不去呢？
    在金錢的**下，楚旗覺得一切都好商量啊。
    ……
    京師大西南門聯通隔壁京大的樞紐中間，有一座小公園。
    公園裏，有一座拱橋，這處拱橋上下向來是各路算命師傅與創業大學生擺攤的地方，今天，卻多了一個年輕的麵孔。
    此人身著一件普通的白t，麵容清秀但難掩眉目間的俊毅之色，背著一隻黑色小書包，快速地在一眾白發留須的算命大師中間支起一個小攤，插上八枚小旗，放上一塊黃金色的盤龍紋羅盤，動作熟練得彷佛經曆過上百次。
    正是初來乍到的楚旗。
    度過了幾個月輕鬆愉快的大學生活，楚旗看著手機裏日漸減少的微信餘額，覺得吃老本實在不是個好辦法。
    斷斷續續找過幾次兼職，結果楚旗不知道是不是運氣不好，遇到的不是黑心中介，就是隻想要廉價勞動力的摳門老板，報價低得不如去工地搬磚。
    思來想去，楚旗決定重拾老本行，出來擺攤算命。
    “同學，你也是來這邊算命的？”
    看楚旗一身行頭裝備齊全，卻有點臉生，旁邊攤位上的徐大師主動打了招呼，心想這年頭，生意真是越來越不好做了。
    俗話說，臉上沒毛，辦事不牢。這小子長得那麼年輕，一看就是初出茅廬的小兔崽子，居然也想不勞而獲，來做算命的活計，跟他們一群擺地攤的老頭搶飯碗吃，真是世風日下。
    “是啊。”楚旗點點頭，熟練的從書包裏拿出一遝符籙，抽出其中一張遞給徐大師。
    “大師，這個送給你，招財的。我第一次來這裏擺攤，以後，咱們就是同事了，多多關照啊。”
    徐大師眨眨眼，心想我這是被賄賂了？
    這臭小子居然還挺上道，知道做生意要和鄰居打好關係，但他是不是有點太敷衍了？
    來這裏擺攤的，哪個手裏沒有囤上一批貨，義烏小商品市場裏九塊九不知道能拿多少張同款符籙呢！騙騙外行人也就算了，居然連同行都不放過，真是沒有底線！
    “同學，你年紀輕輕，放著大好的前程不要，不好好讀書，跑來這裏算命賣符幹什麼？”
    “沒辦法，家裏要吃飯啊！”楚旗搖搖頭，有些無奈地道。
    “我家長輩從小就覺得男孩子要放養，不給我生活費，我自己不出來掙錢，怎麼好安心上學呢。”
    “你還在上學？”
    “是啊，就在旁邊的京師大。”楚旗脫下外套，露出裏麵有著京師大標誌的校服短袖。
    “我說，就算你沒有文憑，也不用騙我吧？都是出來混口飯吃的，誰還瞧不起誰呢。”徐大師眼裏明顯帶著不信。
    笑話，要是這小子真能祖上積德考上京師大，哪個不知好歹的長輩會不給生活費叫他自生自滅。
    換做是他，自家不爭氣的兒子別說考上京師大，就是考個普通大學，那都是菩薩顯靈，祖墳冒青煙，不對，是祖墳著了，挨雷劈冒火星子了，他不擺個幾天流水席昭告天下就不錯了，怎麼可能會不給生活費？
    “你這小同學，年紀輕輕，鬼話倒是不少。”居然還知道做戲做全套，特意買了件京師大的校服，但凡是個正常人，都不會被他拙劣的謊言給騙到啊。
    “是真的。”他不相信，楚旗也很無奈，自己總不至於掏出學生證來證明給他看吧。
    楚旗等了一會，心裏不經有些失望，“怎麼都沒人啊。”
    明明路上行人很多，停下腳步的卻幾乎沒有，他可是特意算過的，今天這個位置財帛宮大亮，應該是財源滾滾，收錢收到手軟才對啊。
    徐大師搖了搖扇子，一臉的習以為常，“在這裏做生意，沒點人脈，怎麼可能有人過來呢？”果然是毛頭小子，才這麼一會兒功夫，就耐不住了。
    擺攤也要人脈？
    楚旗摸了摸腦袋，覺得有些莫名其妙。
    “你看那些大師的旗上，個個都寫的是曆史上有名的天師。比如我姓徐，寫的就是秦朝有名的方士徐福，根據曆史故事，賣點保健品什麼的，隔壁賣跌打酒的就是扁鵲或者張仲景，你寫個楚，算什麼呀？誰知道曆史上有沒有一個姓楚的大師？沒有師承，無緣無故的人家憑什麼相信你？”
    楚旗眨眨眼睛，“還有這種說法？”
    明明他之前在窩囊山裏算命，都很受大家歡迎的呀，連老頭子搓的大力丸，都常常供不應求呢。
    “我騙你幹嘛？這都是我這麼多年行走江湖，摸索出來的經驗。”
    “那這麼說，沒有師承就沒有厲害的本事嘍？”
    “那是當然，難道你以為，一個人可以憑空捏造出東西來？”
    楚旗：……
    楚旗眨眨眼，雖然老頭子一直念叨著什麼師門，他從來不信，隻當他犯了癔症神誌不清，但這個徐大師說的也不無道理，一個人要是沒修過仙，如何能想象得出修仙之路的美妙與艱辛？
    也許老頭子，真的師出名門，隻不過是被趕出來，所以才流落街頭而已啊！
    “這麼說，你聽說過曆史上哪個方士，或者厲害的天師姓江嗎？”
    “沒有。”徐大師不假思索地道。
    楚旗不信邪，報了江城子的名號，又問了一遍。
    徐大師摸了摸自己胡須，想破腦袋也沒記起來。
    人情冷暖他能還認出幾分，要論看書，那真是貂蟬過獨木橋，前有董卓後有呂布——左右為難。
    怪不得這小子年紀輕輕不學好來算命，原來是被人給騙了，也不知道少年口中的師父是誰，連祖國的花朵都不放過，真是作孽。
    “好吧。”沒得到想象中的回答，楚旗心裏不免有些失落。
    死老頭天天吹噓他們師門有多**，果然是騙他的。
    “那不如，我和你一樣把名號改成徐，就說自己是徐福的後代，怎麼樣？”
    徐大師：……
    徐大師看了眼楚旗，搖搖頭，內心歎道：看來這孩子不僅因為腦子笨才被人哄騙，誤入歧途，他本人的節操也是相當的低啊！